“是嘉之吗?最近工作忙不忙?正好,你晚上和慕慕一起过来吃饭,我亲自下厨,给你烧莲藕汤。”
池母的盛情,裴嘉之不好推辞,他刚想说晚上有事,但池母随即说出的话,却让他感到难以拒绝。
“嘉之,菜都备好了,就等着你们来。下午我们打电话给慕慕,就是想叫你们晚上过来,一家人聚一聚。”
池母不由分说地定下了他们晚上的行程,不等裴嘉之应下就挂断了。
裴嘉之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看了眼和父母闹脾气的池慕,深感头疼。
他无意中卷进了池家的琐事风波,充当了池慕和父母之间的粘合剂。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怎么做都不合适。
正当裴嘉之左右为难时,池慕突然扑进他怀里,一声不响地哭开了。
江远在旁边看呆了,裴嘉之身体僵硬,不知道要不要推开。
池慕哭得很凶,裴嘉之的肩膀上迅速漫开了一片湿意。他对池慕的眼泪没辙,虚扶着的手渐渐落了下来,在池慕后背上轻轻地拍了拍。
“别哭了。”他说。
池慕哭得更凶了。他埋在裴嘉之的怀里,揪着他衬衫的一角,毫无顾忌地放声大哭。
他很久没有这么伤心过了。
停滞不前的现状、消除不了的隔阂、无能为力的愧疚感,像潮水般淹没了他。一开始,他只想着和裴嘉之尽早复合,这几乎成了执念,可越到后来,反而越不可能实现了。
他越了解裴嘉之,越对裴嘉之的痛苦感同身受,越觉得他们不可能。
差距太大了,不是外在的分歧,而是内在的差别。
他远没有裴嘉之那样强大,游刃有余地处理各项事务,在家庭和工作中来回切换。他往往是顾着一头就顾不上另一头,到头来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连命都险些没保住。
他还需要成长,而裴嘉之会给他成长的时间吗?
池慕不得而知。
他在裴嘉之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裴嘉之没说什么,只一下一下轻拍着他的背。
“喝口水吧,小心脱水。”江远递了一杯温水,“你是受什么打击了?哭得这么厉害。”
裴嘉之同样纳闷,但没有直接问出来。
池慕补充了水分,抱着裴嘉之继续抽泣,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一门之隔的洗手间里,黎元思听着连续不断的哭声,陷入了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