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嘉之亦然。
他的公司总部在这里,人脉资源在这里,除非以后卸任,否则绝无离开的打算。
一想到在这座城市的同一片天空下,有着裴嘉之的身影,池慕就感到了些许的慰藉。他们会有无数个可能,在城市的某一条街道、某一间书店、某一个角落偶遇。
也许立交桥上那些川流不息的车辆中,就有裴嘉之的一辆。
这么一想,裴嘉之答不答应他的恳求,就显得就没那么重要了。
池慕辗转反侧了两天,总算安慰到了自己。他有点后悔,那个雪夜在江远的怂恿下对裴嘉之说了那样的话,未免有些得寸进尺了。
“我没做什么,就急着问裴嘉之可不可以不离婚,是不是很有目的性?”
他关上车窗,挡住了肆虐的雪花,但寒风依旧敲击着窗户,没个停歇。
“大惊小怪,裴嘉之见过的人比你吃过的米都多。什么空手套白狼的、精明到一分不花的,在他那都讨不到好,哪像你,掉两滴眼泪就能把裴嘉之的心弄乱。”
“我有吗?”池慕胡乱地抹了一把脸,脸上泪迹未干。“我一直担心裴嘉之讨厌我哭,因为我从没见他掉过眼泪。”
“前提是你别哭成这样,太难看了。”江远抽空看了眼后视镜,裴嘉之的车已经不见了。
怀里的饼干盒叮当作响,几块饼干撞在了铁皮盒的边缘,发出清脆的响声。池慕回过神,忙把盒子盖好。
他出发前烤了些饼干,成功率不怎么高。烤糊了一半,就剩了几块好的,丢掉了也可惜,索性带上了。
离飞机起飞还有一段时间,裴嘉之到得早,在休息室等他。池慕推开休息室的门,一眼望见了坐在沙发上、对着计算机办公的裴嘉之。
他尽量不发出声响地走过去,避免吵到工作中的裴嘉之。但裴嘉之的听觉远比他想象中灵敏,池慕的脚步声一近,他就抬起了头。
视线陡然交汇,池慕呼吸一紧,故作镇定地坐到了裴嘉之边上。
“路上堵车,来晚了。”
“没事,起飞还早。”裴嘉之指了指桌上的两杯咖啡,“有热咖啡,你喝吗?”
“我喝,刚好口渴了。”
裴嘉之买的咖啡,池慕当然不会拒绝。他随手拿了杯近一点的,没仔细看就打开喝了一口,苦得他差点咽不下去。
美式本身就苦,热美式更是加重了苦味,苦得他舌根发麻。池慕放下了咖啡,实在没勇气再喝第二口。
“很难喝吗?”裴嘉之见他神情不对,心下了然。“不好喝就别喝了,我没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