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慕点头应了,黎秘书泡好了咖啡,让他给裴嘉之端去。
冬日的阳光温暖而明亮,池慕端着咖啡,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裴嘉之戴了一副黑框眼镜,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眉头无意识地皱着。他工作时的状态和平日里大不相同,看起来稍显严肃,多了几分陌生。
池慕犹豫了一下,把咖啡放在了桌角。他没敢走近,怕打扰裴嘉之办公。
“你站那么远做什么?”
裴嘉之忽然出声,吓了池慕一跳。他拍了拍胸口,快步走了过去,一束阳光落在了脚边,随着他轻快的脚步跳动着。
这一刻,他比任何时候,都要离裴嘉之更近。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如流水般缓慢地流淌。生活周而复始,好像一成不变,又好像时时有变动。
进组前,池慕就待在家里翻翻剧本,看看书。书房里有一整墙的书,他随手抽出一本,是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
裴嘉之说,诗歌是人类的一门艺术。人能在有限的词句中,传递出无限的情感,无论是快乐、幸福、喜悦,还是悲伤、绝望、痛苦,都能在诗歌中找到对照。
“那你读诗时,是快乐多一点,还是痛苦多一点?”池慕问他。
裴嘉之考虑良久,作出了回答。
“爱多一点。”
期间,付子安来了一次。
他一点没有做客的自觉,大摇大摆地进了门,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躺下了。池慕嫌他弄脏了自家的沙发,伸手去拽,被裴嘉之制止了。
“他是客人,对客人礼貌点。”
“嘉之,你把我当客人?”付子安闻言不乐意了,“我当过你的老师。别忘了,你青春期的那点事,是谁教你的?”
“什么事?”池慕竖起耳朵,颇为好奇地听下去。裴嘉之脸色一变,上前拽起了付子安的领子,低声警告他。
“付子安,你无不无聊?”
“大惊小怪,你以为我要说什么?”付子安坐了起来,从裴嘉之手里夺回了领子,“好了,我和小池单独聊聊剧本的事,你回避一下。”
付子安讲起剧本,立马变了一个人,态度一本正经,思路顺畅,逻辑清晰,一环扣一环,叫人挑不出错处。池慕拿了只笔边听边记,被他一把拍掉。
“不要用笔记,要记到脑子里。唉,你真是我教过的最差的学生。”付子安改不掉当老师时养成的习惯,一开口就是老师的经典语录。“既然是专业演员,就要有对人物的感悟和塑造,光看看是不行的,那是浪费时间。这个剧本人设很丰满,你琢磨得不够,糟蹋了我的好本子。”
他像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三言两语粉碎了池慕脆弱的自尊心。池慕忍了忍,没忍住,把笔一丢,质问付子安。
“您做老师的时候,真的不会被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