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冉等的久,她校服里穿了个黑色运动服,她双手插兜,脸上轻轻的盖着一层粉,和不大明显的口红,白腿百无聊赖的碾地上的石头子。
看见我来,她抬起头质问,“你干什么去了?”
“抽烟。”我打着兜里的打火机盖,没什么表情,转身欲走。
“你找刘琪佳去了是吗?”她追上抓住我的校服袖子。
“找江栩。”我被她拽懒散的回过身,昨晚没睡好,总感觉骨头没了,一拽就散架子。
“你就是找了刘琪佳,你要是真这么宝贝她,我就把她视频发网上。”她喊到。
我深深的喘口气,手把校服兜插到底,然后低下头,缓缓的靠近。
“你靠什么混起来的?”我手里玩着校服里面的打火机盖,一声声脆响。
我笑着,但我总觉得李欣冉飞扬跋扈的脸上有些害怕,“欣冉啊,我能用那种手段对她,也能用这种手段对你,对不对?”
她征了一下,腿不自觉的想后退,我伸出手,安抚的胡乱摸了摸她蓬松的头发,就像以前很多次她生气的时候我哄她那样,但我眼底的黑却看不到一点温柔。
“你……”她好像想说什么,最后也没说。
我挂着笑扭头想走,我听见她气不过喊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敢的话,可以试试。”我头也没回,像和她说再见一样的随口说到。
剩下的课不想听,干脆用来补觉,老王在讲台上的粉笔像机关枪似的打了我好几次,但我倒是没什么感觉。
“哥们,老王说他要是机关枪,估计你都穿了。”邵芬阳过来磋磨着我的脑袋。
藏在臂弯的脸昏天暗地的睡了两节课,我烦的要命,打开他的手。
晚上和几个哥们泡半宿网吧还撸了串,几人嘻嘻哈哈的在没人的街道上说再见。
一个人的时光就像是现在这般无边无际的夜晚,我还不想回去,不想一个人面对黑色的卧室,我永远也不知道对面的人有没有在看着我,我的一举一动,我抽了几根烟,我醒了几次,我知道他不会二十四小时盯着监控,但监视存在,人就会觉得他会不会恰巧现在就在盯着狭小的屏幕。
我在外游荡了很久,像条孤魂野鬼无处可去。
兜兜转转,我还是到了江栩家楼下,我厌恶那股馊臭味,但我实在没地方去。
命苦啊。
但现在过去会看到很多热闹。
我有些期待,期待着他像很多个等他的时候从街角的尽头刚喂完猫走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欺负他总共一年多了,这是三分钟热度的我做的最长情的事情。
长夜的冷风贯穿了我的校服,其实等待不难受,相反等待才是最有期盼的,而不是像现在这种漫无目的的生活一般,没有等待的意义,再或者说,我们活着是否是向着死亡而期待的呢?
那向死而生这个词就是这么来的吧。
我靠在身后挂满泥土的墙壁,脑袋里想了很多我们之间的事情,想到我怎么把他的书偷摸的烧掉,想到我们在阴边阳道上不分场合的提拳就打,想到他身上的茉莉清香。
其实他身上没有酸臭味,他的洗发水很清甜,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和他一模一样的味道。
缓缓地我快要睡着了。
“你他妈怎么不去死啊!”
凄厉的女声叫起来,我突然睁开了眼睛。
“婊子!凭什么我去!你就应该带着你的那个杂种出门被车压死!”一堆杂物抖落的声音在薄门后传出,邻居司空见惯,嫌弃的彭一声关上自家房门。
“去你妈的,还敢走!”
江未明一把扯过女人的头发像拖着麻袋一般的就往房间深处拖,我靠在墙上,缓缓又极深的抽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应该在家。
应该躲在那个角落瑟瑟发抖吧。
我见过不少江栩不堪的样子,我对这些如数家珍,哪怕是以这样看笑话的的方式了解。
江栩穿着妈妈今天新买的衣服,黑色的外套,虽然尺码有些大了,但他还是在镜子面前灿烂的笑了笑,衣服我今天看见了,很帅,他今天也很开心。
可江未明刚进门就是看见母子二人亲密的靠在一起。
“臭婊子!你来找我儿子干什么!”
“谁说这是你儿子!他是我儿子,小栩被你带成什么样了!”他指着江未明骂到。
江未明扯着女人的头发,“你不是又生了个小婊子吗!滚回你家去,少他妈找我儿子!”粗犷的声音沙哑。
他说着把那女人的头狠狠抡到洗手台,头骨和瓷砖碰撞的声音听起来触目惊心。
“放开我妈!”
我起势下意识的从地上坐起,但我动作停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江栩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花瓶打碎的声音,我安静的听着,紧接着一声闷响搁着墙壁都震。
很痛苦吧,江栩,这么精彩的生活过了这么多年,你会不会腻歪啊。
“杂种!你当他是你妈!什么妈!我去他妈的!她不要咱们了!和外面那个野男人跑了!是我想这样的吗!我呸!江栩啊!你以后找女人可别找婊子!婊子无情!”
他扔开眼神愤恨的江栩,狠狠朝扇那女人巴掌。
“你们母子还真是像啊,她一件四十几块的衣服就把你给收买了!”
我靠在墙上,陈年旧事和脏杂污话涌出,闭上眼,声音渐渐放慢,像搁着很远的海流淌过我的脑子。
门后声音渐渐停歇,女人慌乱踏着高跟鞋的声音消失,然后就是大男人一瘸一拐的走出来。
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随便看了我一眼,和看一条没家的狗一样。
没多久,江栩也一步一顿的走了出来,他好像腿脚不利索,一走一撑着,好不容易像条风一吹就倒的竹节虫一样爬到了外边,他捂着腰间好像肚子疼。
但他路过我身边的时候,背影是挺起来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要你妈的自尊?
他站不住了,手撑着在我下面台阶佝偻着坐下,拿出一盒烟,借着灯光抬起颤抖的手点燃了。
骤起的火光映着他疲倦的脸,点烟的手指好像有一根歪了,畸形突起的骨骼撑开血肉,血混着灰粘连着。
我窥伺着江栩的一举一动,江栩看见扭曲的骨头像才想起来似的,随便把它拧了回去。
脸上从容的不好像不是自己的骨头一样。
他抽了几口烟,嘴里的血腥和烟味混在一起很苦,他吐掉嘴里的血和口水。
“热闹好看吗?”他问我。
“看多了,以后表演点别的节目行不行?这点东西,我都腻歪了。”我低着头盯着石板子,漫不经心的说。
冷风呼啸着吹过,他像是痛极,嘶嘶的抽气,“要饭就别嫌馊,你看戏,我还没,管你要钱。”他说话顿顿的,应该用了不少力气。
我一下子笑出来。
怎么这时候了,俩人还能这么坦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双手撑着膝盖站起来,顺着台阶走上去。
我居高临下,他仰头看我,我拽着他后脖领把人拎起来。
他双腿打筛,勉强站着,手却一直捂着肚子,我把他连拖带拽的拽下台阶,他几步踉跄。
想反驳,但好像连说话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一脚软绵绵的没踩结实台阶,全身的力量都倾倒,像骨头化成水了向我倒来。
我下意识的扶了一下,然后撑着他的胳膊勉强叫他站住。
他的手出自本能的在我手上握了一下。
我总觉得有什么黏黏糊糊的东西沾我手上了,但天儿太黑我没管,好像不多几秒不到就干了,在手上形成一个动就会裂开的皮。
我把他拽下来最后一级台阶,要我说你们家这个家庭情况,住什么有台阶的房子,哪天谁一不小心把谁打死,几节台阶就够受的。
这时候楼上挂着的破吊灯不合时宜的亮了。
我们都觉得刺眼,可微微眯缝的眼睛却看见了我手上的东西。
是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有种不好的感觉。
我一把打开江栩捂着肚子的手,他抖了一下,然后双手撑住墙,像抓着海上的浮木。
黑色的外套已经被划开了,衣料撕开的部分冒出来一排排线头,里面的白色校服衬衫染红了一大片。
江栩神色恹恹,嘴唇发白,汗像流水般的出来,应该是失血多了。
江栩想起江未明陡然推开他的时候,自己左侧的皮肉狠狠磕进茶几翻出的钉子里,生锈的钉子钻进肉的声音顺着血液钻进耳朵,他痛的连声音都发不出,他不敢拔出来,一边骂着自己怂一边着急他妈。
可江未明不给他磨蹭的机会,扯着他的衣服后领子把人从钉子上狠狠拽过来。
那滋味江栩恨不得一下子死在房里。
我想背他,但伤到了左侧腹部的位置,阑尾附近,如果压到了伤口会更疼,没办法,我蹲下揽起他的膝盖想把他抱起来。
看到我动作,他像应激一样,边后退边用他全是骨头的手全力推我。
操,这个时候了,还管你妈的这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虚弱的靠在墙上,双手反着城墙,不让自己倒下去,我不管三七二十一脱下外套,盖住他的头,不顾人挣扎,把他抱了起来。
这个点不好打车,可江栩家住的这个死地方离医院特别远,抱着他跑过去,估计人还没累死,江栩也失血过多而亡了。
好在拦到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医院,得快点,有人受伤了。”我把人放进出租车,也矛腰进来。
原本悠哉悠哉抽着烟的师傅听到这话立刻把烟掐了,一脚油门踩到底,路上连闯三个红灯,把人送到了。
我道了谢,准备掏兜付钱,他拿着烟的手摆摆,“救人要紧,走吧。”
急诊这个点人还算少,一名值班女大夫帮他处理了伤口,埋怨道,“你们这些小年轻,一个个的都不注意自己身体,他手上的骨头是他自己掰回去的吧。”
江栩听她说完,把头扭过去闭着眼谁也不看,我突然有点想笑,但这个时候笑好像不太合适,就只好扶额低头。
“脱臼了以后应该抓紧来医院,别瞎胡闹,行了,叫他家长来缴费吧。”
江栩缓缓睁开眼,他不想给他妈打电话,不想给她添麻烦,更不想听到他所谓耳朵李叔假客气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爸妈在外地,我是他哥,我给他交。”
医生看了一眼高出江栩半个头的我,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点点头,“跟我来吧。”
还好和兄弟撸串带够了钱,要不然还得回去取。
我本想坐医院走廊的长椅上,但面对医院黑魆魆的走廊不免有些空虚。
这些年架没少打,医院也没少来,消毒水的味道和心里的不安,能把人压死。
我不得不承认一个问题了,江栩在我身边好像安心点。
于是我又回去了,我从门上的窗户望过去,他睡着了,太阳穴贴了创可贴,人在输液,眼睛闭着,碎发垂在眼皮上面一点,以往的我看到会兴奋,可现在我现在一点心情兴奋都没有,相反的我有些苦涩。
我悄声开门,尽量不发出声音,可他睡的浅还是醒了。
我把单子搁在床头的桌子上,他闭上眼,没输液的那只手盖在眼睛上,好像并不想看见我。
“多少钱,我明天给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坐在病床前,二郎腿高高翘起,我冷笑,“你给的起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他好像从来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许久,他说,“你回去吧,我一会也回去了。”他的声音沙哑,也很抖。
“住院吧。”
他露在外面的嘴艰难的勾了一下,“我住的起吗?”
我没说话,病房里的钟表一下一下滴滴答答,我们都没再说话了。
我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像过了很久,我才站起身,往门口处走去。
空荡荡的走廊里,走了很远,我听见他大喊了一声,我脚下停顿两三秒后又继续走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都说明天是今天的希望,但对我们来说,有了明天,才是今天的绝望。
“轮椅一天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