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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天光大亮(1 / 1)

今年的春天比往年更冷,连风都裹挟着一股刺骨的湿气。 黎明时分,夜色尚未褪尽,白虎城外的树林里弥漫着一层薄雾,夜露凝结在枝叶上,偶尔滴落,在寂静中发出轻微的声响。 林间的小路蜿蜒曲折,泥土湿润,踩上去会留下浅浅的脚印。 此时,一道人影正缓步行走在这条路上。 那人的身形并不高大,骨瘦如柴,像是常年不见阳光,又像是被什么东西侵蚀过一般。 蓬乱的头发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发丝间夹杂着枯叶和泥土,随着步伐微微晃动,身上几乎未着寸缕,只在腰间缠着几块破旧的布条,勉强遮住身体。 脚上没有鞋袜,赤裸的脚掌踩在潮湿的泥地上,脚趾间沾满泥土,每一步都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 身上也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像是刚从坟墓里爬出来,又像是被某种不祥的力量浸染过,动作缓慢而僵硬,仿佛每走一步都需要极大的力气。 就在那人即将走出树林时,忽然停下了脚步。 紧接着,抬起手,拨开遮在脸前的乱发,露出一张女子的脸。 那张脸苍白而阴冷。 就在这时,天空之上忽然闪过一抹黑影。 一件空荡荡的黑袍斗篷从半空中飘落,像是被无形的风吹动着,摇摇晃晃地朝她飞来。 女子抬起头,阴冷的目光锁定在那件黑袍上,眼神变得更加森寒,还夹杂着一丝无奈。 黑袍飘至她身前,她猛地伸手,一把抓住,动作凶狠而果断。 她将黑袍抖开,迅速披在身上,宽大的布料瞬间将她整个人包裹住。 兜帽很大,几乎遮住了她的整张脸,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巴。 现在,她已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只剩下一个漆黑的身影,散发着更加浓重的阴冷气息。 她继续向前走去,终于踏出树林。 眼前豁然开朗,一座白玉庭院静静地矗立在黎明前的昏暗之中,庭院四周环绕着低矮的白玉栏杆,雕花精致,在微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黑袍人的步伐依旧缓慢,可诡异的是,她仅仅迈出几步,便已来到庭院门前。 她伸手,一把推开门,迈步走了进去。 庭院内,樱花树下,白泽正坐在石桌旁,神色平静。 他的身旁,白九静静地坐着,气质清冷如霜。 白九抬眸,望向门口,只见一道黑袍身影正缓缓朝这边走来。 她轻轻拉了拉白泽的衣袖,低声道: "她来了。" 白泽抬眸,目光始终未从黑袍人身上移开,直到对方在他面前坐下。 庭院内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樱花树的沙沙声。 白泽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如何?" 黑袍下,一道中性的声音传来,冰冷而压抑,像是从深渊中挤出的回响: "你说呢?!" 白泽反问道:"我怎知?" 他话音未落,黑袍人的手掌已“啪”的一声重重拍在石桌上,白九见状,眼底泛起一丝怒意。 "你非要如此?"黑袍人继续开口。 白泽再次反问:"我非要如何?" 黑袍人突然欺身上前,兜帽阴影里闪过一双阴冷眼眸,"你以为,还能护着那个女人多长时间?!" 白泽忽然笑了,他拾起茶壶给空杯续水,蒸腾的热气在两人之间织成薄纱:"我可什么都没干。" "那你坐在这里干什么?!"黑袍人猛地指向白九,冷声质问道,"难不成只是为了她!?" 白九的睫毛颤了颤,看向白泽,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来此确实只为和故人饮茶赏花。"白泽吹开浮叶的力度恰到好处,既没惊动花瓣,又让茶香漫过石桌。 他继续解释:"并非为了护着谁。" 白九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却听见黑袍人发出冷笑:"你放屁!等那个女人去往南海,你是不是也要跟随?" 白泽淡淡开口道:"你已知晓,何必多问?" "为什么?"黑袍人愤怒无比,"我明明是在帮她!她不属于这里!" 白泽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锋芒:"她既然不属于这里,为何直到现在还未曾消失?" 黑袍人的兜帽剧烈晃动起来:"还不是你为她遮蔽了天机?!可你还能坚持多久?你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一片樱花落在两人之间的裂缝里,瞬间枯萎。 白泽突然向前倾身,发丝垂落遮住眼睛:"若你能帮我,我们二人便能保她继续留在这里。" 黑袍人发被气笑了,笑声震得满树樱花暴雨般坠落:"我帮你?那你怎么不来帮我?" 白九听着二人的对话,云里雾里。 她本不想多问,但此时实在是有些好奇,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白泽听到白九的问题,微微叹气,他顿了顿,终于开始解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语气非常平静:"她就是我跟你提到过的故人,名为‘天眼’,她在很久以前就曾预见过,人间将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这场灾难之后,整个天下将不再有真正的生灵,死亡将会主宰一切。于是我便来到人间,试着寻找一些可能的变数。却从未成功。"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白泽继续道:"然而,就在大约十年前,我正以竹简为介,掐算极北之地的局势时,偶然间窥探得一丝希望,只是,那希望如萤火般渺小,转瞬即逝。我便以奇门术法强行推演天机,花了整整六年光阴,终于推算出当初那转瞬即逝的一点希望在哪里,她就在一个可能的未来里。" 黑袍人听到这句话顿时冷哼一声。 白九则眉头紧皱,似乎在努力的理解白泽所说的话。 "可六年光阴已经过去,未来早已发生了无数改变,那丝希望或许早已破灭。" 白泽的声音依然平稳。 "我唯有一个办法能再次看到那一丝希望,便是进入‘岁月长河’之中,‘岁月长河’乃天道之禁地,人之身躯进入不得,只能以‘阳神’强行进入,幸运的是,我最终还是再次见到了那丝希望。" 白泽的眼眸深邃如古井,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初岁月长河里的场景。 他继续道:"那希望竟然是个仅凭自身术法便独自闯入岁月长河的女子,我不知她的目的为何,也不知她为何能进入岁月长河,但我自知,不论她在做什么,我都应该助她一臂之力。” 说到这里,白泽抬眸望天。 “于是我强行遮蔽天机,这样她才能在岁月长河中任意行走,而不受天道反扑。最终,她从岁月长河中走出,来到了这里。" 黑袍人突然忍不住厉声打断:"白泽,你当初做那些之前,可曾问过'说法'?你可曾问过他,你做的这些,会产生善果还是恶果?" 白泽的银发在风中微微飘动,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石桌,神色平静:"我不曾问过。" 黑袍人猛地攥紧拳头,斗篷无风自动:"你应该问!" 白九雪白的睫毛轻轻颤动,她转头望向白泽,雪白清澈的眸子里盛满疑惑:"你说的那个希望,到底是谁?" 她顿了顿继续道:"你说她从岁月长河中走出,来到了这里,又是何意?她之前又在哪里?" 白泽唇角微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他抬手斟茶,琥珀色的茶汤在白玉杯中打着旋儿。 他的声音温和而笃定:"她是个名叫静姝的女子,生来便拥有一种极为特殊的神力,我认为,她的出现是有原因的。" 茶杯中的热气升腾而起,在白泽面前形成一道薄雾。 他的目光穿透雾气,仿佛看到了遥远的景象:"岁月长河并非是一个具体的地方,而我说的'这里',亦是如此。" 白泽指尖轻点茶杯,涟漪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女子身影:"这个名为静姝的女子,正是来自二十多年后的白虎城。她凭借自身的神力,进入了岁月长河,违抗天道,再加上我为其遮掩天机,成功的来到了这里,而这里对于她来说应当称之为‘过去’,这里是不属于她的世界,一个她本不该存在的世界。" 此言一出,白九雪白的眸子瞪得极大,眉头紧紧皱起:"你是说,她...来自‘未来’?!" 她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白泽微微点头,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滞。 "这怎么可能?!"白九眼神中满是不敢相信。 她在这世间已经存在了千百年,却从未听说过这种事情。 "这样的人,岂能任由其肆意妄为?"天眼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白泽,你知道,天地再大,也不可能容得下她,她最终不会有好下场。" "未必。"白泽轻轻拂袖。 "未必?"天眼的声音陡然拔高,"当你最后遮掩不住天机时,你可知道她将会面对何等存在?你这是在害她!" 白泽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如刀:"以一人换天下人,有何不可?" 天眼冷哼一声,语气里带着讥讽:"有她出现的那个未来,根本就是一个不存在的未来,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是你自己硬生生捏造出来的!" 她猛地再次拍向石桌:"她根本是不可能存在的一个人,你真指望一个不存在未来里的一个不存在的人来到这里拯救苍生?!这就是你的'智慧'?简直可笑至极!" 白泽不慌不忙,语气平淡的反驳道:"她有名有姓,有情有感,有根有萍,何来不存在一说?" "白泽!"天眼彻底怒了,"你放你娘的屁!" 这句粗鄙的话语从天眼口中说出,显得格外诡异。 "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她的出生,她的命运,都是你安排的!若她得知一切后,谁还会接受她?她迟早会变成一个疯子!" 白泽闻言忽然放声大笑,笑得银发披散,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事情:"天眼,你总是如此,看得见过去未来,却看不见人心!她的一切或许都是假的,可她对这个世界的感情却是真的,你才是那个会变成疯子的人。" ...... —————————— 天光大亮。 当李当归睁开眼时,最先感受到的是身下云朵般柔软的床榻——这风雨楼的床铺确实比百草堂的硬板床舒服太多。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他慵懒地伸展四肢,丝质被褥滑过肌肤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发出满足的叹息。 虽然昨夜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但此刻浑身都透着舒畅,困意全无。 他盯着头顶朱红色的床帐发呆,试着让自己先稍微清醒一下,顺便想一想今日准备做什么。 可正当他准备起身时,一阵细小的细微摩擦声让他突然僵住,少年仔细一听,却听到枕边似乎传来另一个清浅的呼吸声。 李当归的瞳孔骤然收缩,眼神泛起疑惑,一动都不敢动。 他保持着半抬脖颈的姿势,眼珠缓缓转向身侧,余光中,只见一截雪白纤细的后腰在晨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像一弯新月嵌在锦绣堆里。 女子侧卧的背影曲线如山峦起伏,贴身短衣根本遮不住优美的轮廓,腰际露出一指宽的肌肤,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乌黑的长发铺散在枕上,有几缕还调皮地搭在他枕边,散发着淡淡的杜若香气。 他的床上,竟躺着一个女子?! "咕咚"——李当归听见自己咽口水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响亮。 他触电般扭回头,后脑勺重重砸回枕上。 少年死死闭着眼,耳根烧得发烫,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开始努力的思考昨夜发生的事。 可他一下子就都想起来了,确认自己睡觉之前床上没有别人,而且,自己也绝对没有走错房间,那么,面前这个人是谁? 李当归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一个大胆的猜测如野火般在心头蔓延——难道是宁芙? 这个念头刚起,他的心脏便剧烈跳动起来,像是要撞破胸膛。 昨夜濯缨池畔的画面在脑海中闪回:宁芙湿漉漉的长发贴在雪白的肩头,那双总是含着霜雪的眼眸在水雾中竟显出几分柔软。 她捂住自己眼睛时,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一直烧到心底。 若真是她... 李当归喉结滚动。 他已经开始幻想起宁芙红着脸,披着单衣潜入他房间的模样。 这个荒唐的联想让他浑身发烫,连耳尖都红得透明。 他鼓起勇气再次转头,却在看清枕边人的瞬间如坠冰窟。 晨光勾勒出的背影确实窈窕,但李当归只看了一眼便确认了她不是宁芙。 而眼前人慵懒的睡姿透着野性,纤细的柳腰反而更像是... 就在这时,那具曼妙的身躯突然动了。 糟了! 李当归心中暗道不好,反应迅速地紧闭双眼,一动不动,直接装睡。 与此同时,雀翎正从一场美梦中悠悠转醒。 她这一觉睡的更加舒服。 睁开眼的瞬间,陌生的床帐让她恍惚了片刻,可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立刻迫不及待的转过身去。 待看清身旁熟睡的少年时,她嘴角笑意更浓,眼底则闪过一丝狡黠。 昨夜她确实回了自己房间,可半夜她一直想着李当归,想的睡不着,于是便悄悄来到他的房间门口,房门还虚掩着... 雀翎半倚在锦绣堆成的软枕上,手肘撑着床榻,纤细的手指轻轻托着香腮。 她就这么静静地凝视着少年,灰色的眸子里盛着的柔情几乎要溢出来。 "睡得真沉啊..."她故意自言自语,其实她一眼就看出李当归在装睡。 李当归的伪装在雀翎眼中简直漏洞百出——紧绷的颈侧线条,急促起伏的胸膛,还有那微微泛红的耳尖。 她眯起眼睛,突然又凑近几分。 "阿尔盖布大人..."雀翎的红唇几乎贴着李当归的耳垂呢喃,"装睡的人可是要受罚的。" 尾音未落,少年猛地睁开双眼,正对上雀翎近在咫尺的面容。 四目相对的瞬间,彼此的呼吸交融在晨光里。 雀翎能看到李当归瞳孔中自己的倒影,还有那骤然放大的慌乱。 少年温热的鼻息拂过她的唇瓣,带着百草堂特有的药草清香。 "李当归...你醒了..."她轻声唤道。 这声呼唤像是打开了什么机关,李当归突然弹起身子,连滚带爬地跌下床榻,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才找回些许清醒。 "雀翎,你..."他手忙脚乱地系好散开的衣带,声音都变了调,"你怎么又到我房间来了?" 床上的女子却是不慌不忙,侧卧在床上。 她漫不经心却理直气壮道:"我一个人睡不着,所以就来找你了。" "你在我床上睡了多久?"李当归抓过外袍胡乱披上,指尖还在微微发抖。 "你睡着之后,我就来了。"雀翎歪着头,长发铺在床上。 见少年这副模样,雀翎突然赌气似的咬住下唇:"昨夜我来风雨楼找你,可你连话都没跟我说几句。" 她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委屈,"今日你一起床肯定就要去找宁芙..." 她突然翻身坐起,单薄的里衣根本遮不住曼妙曲线,却不管不顾地指着窗外:"我若不这样,你怕是今日都不会理我一下!呵,可怜我自作多情,在百草堂等了你一晚上..."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晨光中,雀翎坐起身的瞬间,李当归的目光不由自主被她锁骨下方那个奇特的印记吸引——那是个形如三瓣雪花的青色纹路,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醒目。 弥沙之印。 他还是第一次看清这个印记的真正样子。 "雀翎,你别这样。"李当归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知道我不能这么做。" 雀翎的动作顿住了,她缓缓抬头。 "不能做什么?"她反问,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房间里突然安静得可怕。 李当归的喉结滚动了几下,终于艰难地开口:"我...我不能喜欢你。"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湖面,砸进了雀翎的心里。 她先是一怔,随即嘴角慢慢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她赤脚踏在织锦地毯上。 "所以,"她每个字都咬得很轻,却像刀子般锋利,"你只是'不能',却不是'不想',对么?" 李当归低下头。 二人之间沉默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少年终于抬起头,清澈如水的眸子里盛满了复杂的情绪,终于开口道:"是。" 这个简单的音节像一道惊雷劈在两人之间。 雀翎瞳孔骤缩,睫毛剧烈颤动了几下。 她没想到李当归会承认,更没想到这个承认会让她心脏跳得如此剧烈。 "李当归,"她突然一步跨到他面前,手指轻轻点上他的胸膛,能清晰感受到对方急促的心跳。 她眼里满是自信:"我们走着瞧。" 未等李当归反应,她已经转身离去。 只留下一阵淡淡的香气。 房门合上的瞬间,李当归长叹一声,忽然有些后悔刚才说出那些话。 "为什么是不能,却不是不想?"他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床榻上雀翎留下的凹陷。 那里还残留着杜若花的香气和一丝余温。 他重新穿好外袍,将凌乱的床铺一点点抚平。 —————————— 海东珠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风雨楼客房那熟悉的雕花天花板,她依旧躺在铁木兰的房间里。 等等! 她突然浑身一颤,又猛地睁大双眼。 不对...这不对... 她不敢置信的仔细的看了看,确实看到了上方的天花板,而她的眼睛却有些奇怪的感觉。 但却是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她的眼睛此刻有种说不出的通透感,像是蒙尘多年的琉璃突然被擦亮。 几乎是本能地,她催动了神力。 刹那间,她的瞳孔便化作无色,视野竟直接穿透风雨楼的层层障碍,直直冲上了千里之外的云层。 这... 海东珠心中震惊不已。 她释放神力时从未如此轻松过,这种感觉好极了!她的神力似乎变得更加强大了?!可这是为什么?!而且,她的眼睛昨天不是瞎了吗? 往日施展神力时那种轻微的痛楚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溪流般清澈的力量流转。 她心念一动,神力又如潮水般退回眼底,收放自如得仿佛呼吸。 转头看向身侧,云想容正和衣而卧。 素白的裙裾铺展在床榻上像朵绽放的昙花,几缕青丝黏在微微汗湿的额角。 那双素来弹琴的手此刻正虚搭在自己腰间,指尖还保持着守护的姿势。 海东珠心头突然涌起一股暖流,轻轻拉起锦被往云想容肩上掖了掖。 被角刚触到云想容的肩头,那双秋水般的眸子就颤动着睁开了。 云想容缓缓睁开了双眼,只见海东珠正呆呆的望着某个方向,手却在帮她盖被子。 她赶紧抓住海东珠的手,开口道:“东珠,你醒了?” 海东珠心中又起了坏心思,目光涣散,装作茫然地"望"向虚空:"想容?是...是我吵醒你了?对不起啊..." "不是的,东珠。"云想容一把握住她的手,声音还带着初醒的软糯,"你没有吵醒我。" 海东珠能清晰看见云想容眼底一闪而逝的黯然—— 那双总是含笑的美眸里,本来夹杂的一丝期待如朝露般短暂存在又悄然消散。 她强忍住想要伸手抚平对方眉心的冲动,任由云想容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 "来,我扶你起床。"云想容匆忙起身,乌黑散乱的长发从肩头滑落也顾不得整理。 她一手托着海东珠的后背,一手轻握她的手腕,动作轻柔。 海东珠顺势坐起时,一滴泪忽然毫无征兆地滚落。 "想容..."她声音发颤,"你没有必要照顾我,我自己可以的..." 云想容的指尖立刻抚上她的脸颊,拭去那滴泪水时带着微微的颤抖。 "你说什么呢,"她声音轻柔,"别哭...我说过要陪着你的,只要你一天看不见,我就会一直在你身边。" 海东珠终于露出一个微笑,云想容也笑了。 "你饿了么?"云想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我先去给你准备些吃的?还是说..."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犹豫片刻:"先帮你换衣服?" "换谁的衣服?"海东珠故意歪着头问道。 "我的。"云想容转身来的雕花衣架前,上面放着几叠衣服,她取下一叠素白衣裙,解释道,"昨天就准备好了。" 她展开那件月白色长裙给海东珠看,裙摆上绣着暗纹的云气纹,正是她平日最常穿的样式。 海东珠"望"着虚空,眼神真挚得让人心尖发软:"好,谢谢你。" "跟我客气什么。"云想容笑着摇头。 海东珠开始摸索自己衣襟上的盘扣。 她的长裙很是华丽繁复,上面的玉带盘扣确实难解。 美艳妇人的手指在衣领处徒劳地打转,摸了半天也没有解开一颗衣扣。 "我来帮你。"云想容终于看不下去,纤长的手指灵巧地探入衣襟。 海东珠垂眸"看"着她的发顶,感受着对方呼吸拂过自己锁骨的热度。 外衫、腰封、衬裙... 一件件衣物如花瓣般剥落,云想容全程都专注得如同照顾孩子一般。 而海东珠始终保持着茫然的表情,藏在袖中的指尖悄悄掐着掌心,才忍住没笑出声来。 很快,海东珠便换上了云想容的裙子。 云想容和海东珠的身材差不多,所以海东珠穿上云想容的衣服还算合适。 只是海东珠的气质和云想容很不一样,明明是同样的款式,穿在她身上却显出截然不同的韵味,素雅白裙包裹着婀娜曲线让这身衣裳平添几分风流意态。 “你坐在这里等一会。我也换身衣服,昨夜在床上都躺皱了。” 云想容将海东珠扶到床沿。 海东珠乖巧点点头,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坐姿端正的像个待嫁的新娘。 云想容便走到一旁,也开始换起衣服来。 她将自己有些凌乱的长裙轻轻脱下,放在一边,身上便只剩下贴身衣物。 云想容的两条长腿雪白光滑,一对玉足更是玲珑精致,雪白的足尖点在地毯上轻盈无比。 她就背对着海东珠换衣服,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海东珠眼里的狡黠。 海东珠努力保持平静的表情,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不知为何,云想容正换着衣服,下意识的转头看去。 只见海东珠正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 云想容缓缓转身,用衣裙捂着自己的身子,轻轻的朝着海东珠走去。 海东珠依旧看着自己,一动不动。 云想容伸手在她眼前轻轻晃动,海东珠毫无反应。 确认无误后,云想容这才继续换衣服。 不一会,云想容将衣服换好,素白的新裙像莲花般裹住她玲珑的身段。 云想容轻轻托住海东珠的手肘,温声道:"我扶你出去,待会让紫嫣给你准备早饭。" 海东珠微微点头:"好。" 两位身着素白长裙的女子并肩走出房门,一位气质素雅,一位身姿婀娜,赏心悦目。 就在此时,隔壁的雕花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铁木兰精神抖擞地迈步而出,脑后高高束起的长发随着动作轻晃。 江黛像只乖巧的小鹿般跟在她身后。 "咦?"铁木兰剑眉一挑,目光落在云想容搀扶海东珠的手上,"海东珠,你怎么回事?睡了一觉连路都不会走了?" 云想容下意识将海东珠往身后护了护:"木兰,东珠她...眼睛看不见了。" 这句话像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湖面。 铁木兰和江黛同时一愣。 "什么?" 铁木兰的声音陡然拔高,她一步就来到海东珠面前,手掌在海东珠眼前来回晃动。 "什么叫眼睛看不见了?” 海东珠却将脸转向完全相反的方向,空洞的目光落在廊柱的雕花上:"木兰啊,对不起..." 她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我可能去不了南海了。" 铁木兰的眉头拧成了结。 她凑近打量海东珠的眼睛——那对总是神采奕奕的眸子此刻黯淡无光,连瞳孔都仿佛蒙着层雾霭。 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装的吧?"铁木兰突然伸手捏住海东珠的脸颊,"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瞎了?" "木兰!"云想容急忙拉开她的手,素来温柔的声音罕见地带了怒意,"是真的。" 她将海东珠护在身后:"东珠昨夜跟我解释过,是追踪那件黑袍时出了意外..." 云想容将海东珠昨夜跟她讲述的天眼之事娓娓道来。 铁木兰抱着胳膊听完,俊朗的脸上仍带着怀疑。 昨夜那件事结束后,确实听李当归等人提起过"天眼"这个名号... 可海东珠还是半信半疑。 "我看看。"她突然伸手准备去摸海东珠的眼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江黛突然挤到两人中间,她听完云想容的解释后丝毫没有怀疑:"木兰姐!" 她瘦弱的身子像盾牌般挡在海东珠前面:"东珠姐都这样了,你还..." 说着竟红了眼眶,手忙脚乱地去扶海东珠的手臂。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海东珠顺势将重心靠在江黛肩上,借着垂首的动作掩去嘴角的笑意。 这个傻丫头,倒是比铁木兰好骗多了。 她"茫然"地抬起手,指尖"不小心"划过江黛的脸颊:"是...是小黛吗?别哭..."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江黛的心理防线。 少女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东珠姐,你放心!以后我照顾你!" 铁木兰看着这一幕,狐疑的目光在海东珠脸上来回扫视,就在此时,她的眼神骤然一凝,锐利如刀。 她突然抬起右臂,掌心凝聚起浑厚的内力,毫无预兆地朝海东珠面门劈去! 这一掌快若闪电,掌风凌厉至极。 云想容和江黛都被吓了一跳。 "小心!"江黛的惊呼刚出口,海东珠几乎是下意识地后仰闪避,左手精准地格挡在面前。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哪还有半分盲人的迟钝? 铁木兰嘴角勾起微笑,掌风在距离海东珠鼻尖寸许处戛然而止。 劲风掀起海东珠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清明透亮的眼睛——此刻正因震惊而微微睁大。 "果然。"铁木兰收掌抱臂,俊朗的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你这死婆娘,装得挺像啊?" 扶着海东珠的云想容和江黛顿时愣在原地。 云想容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海东珠,方才海东珠的眼神,分明是将铁木兰的假动作看的清清楚楚。 她的手突然从海东珠臂弯里滑落,整个人后退半步,素来温柔的眼眸此刻盈满难以置信:"东珠...你——" 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江黛也缓缓松开了海东珠,默默的回到了铁木兰的身侧。 海东珠赶紧开口解释:"想容,我——" "你又戏弄我!"云想容猛地甩袖,雪白的裙裾在空气中划出凌厉的弧度。 她转身就走,发间的白玉簪随着急促的步伐剧烈晃动。 云想容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方才替海东珠更衣的画面在脑海中闪回——自己是如何解开她的衣带,如何小心翼翼避开她"看不见"的双眼,自己又是如何在她面前解衣换裙,丝毫不知自己已经被戏弄,顿时心中又气又恼。 这个海东珠简直是太无趣了,嘴里没一句真话。 可是云想容又感到很疑惑。 昨夜那些温言软语,那些故作坚强的眼泪,难道全是演给她看的戏码? 那种绝望的平静,那些颤抖的哽咽也是假的? 直到方才她还是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可是云想容忽然又一想,也没什么不可能的,海东珠是个戏子,本就擅长演戏,那些令人肝肠寸断的悲欢离合,在她演来不过是信手拈来。 可她为何要这样对自己?她就这么喜欢看自己伤心难过么? 云想容刚迈出三步,突然感到袖口一紧。 海东珠伸手拽住了她。 "哎——想容,你别走啊。"海东珠的声音突然软了八度,尾音拖得绵长,"你听我解释嘛。" 铁木兰抱着胳膊晃过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火上浇油道:"海东珠,你这人也太可恨了。"她故意提高声调,"昨夜先是占着我的房间不走,害得我和江黛挤一张床,现在又装瞎骗云想容,脸皮比白虎城墙还厚!" 海东珠都懒得搭理铁木兰,双手死死攥着云想容的衣袖。 云想容猛地甩手,却不想对方变本加厉,整个人都贴了上来。 海东珠直接挽住云想容的胳膊:"想容~人家和你开个玩笑嘛。" 这声调甜得能滴出蜜来,偏又带着戏子特有的婉转腔调。 "玩笑?"云想容气得浑身发抖,"你知道我昨夜..."话音突然哽住,她别过脸去,颈侧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海东珠突然正色:"昨夜我真没骗你。" 她扳过云想容的肩膀,让两人四目相对,"那些都是真的。" "你让我..."云想容的声音低下去,挣扎的力道却不自觉减弱,"现在还怎么信你?" "你知道我没骗你。"海东珠指尖抚过她眼下淡淡的青黑——那是彻夜未眠的痕迹。 这个动作让云想容睫毛轻颤,终于不再挣脱。 海东珠忽然绽开笑颜,像雪后初晴的日光:"其实今早醒来就能看见了。只是...还想让你多照顾我一会嘛。谁让你昨天对人家那么好..." "你!"云想容耳尖瞬间红透,"那也该第一时间告诉我!我...我继续照顾你就是了!" 说着又要去掰海东珠的手,却被对方趁机十指相扣。 "我错了~"海东珠晃着交握的手,"以后再也不这样了。"突然歪头,"想容,你原谅我呗?" 云想容终究还是心软,终于长叹一声:"你...眼睛当真没事了?" "嗯。"海东珠眨眨眼,"我也很奇怪。" 这句轻描淡写的话让云想容突然鼻尖发酸。 她猛地抱住海东珠,力道大得几乎让人窒息:"你昨夜真吓死我了..."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海东珠嘴角勾起笑容,在云想容看不见的角度,她朝铁木兰比了个得逞的眼神,气得对方当场拽着江黛就走。 ——————————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宁芙端坐在床沿,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挽起乌黑长发,三两下便束成一个利落的高马尾。 她转头看了眼仍在熟睡的静姝——少女蜷缩在锦被中,只露出半张瓷白的俏脸,昨夜惊惶的神色已然褪去。 "倒是睡得香。"宁芙唇角微扬。 昨夜静姝死活不肯独自入睡,硬是抱着枕头钻进她房里。 宁芙又将静姝的被子掖了掖,起身利落的穿好衣服。 整个人利落挺拔,精神状态俱佳。 她将寒螭剑轻轻的挂在自己腰间,最后看了眼熟睡的静姝,迈步走向门外,最后轻手轻脚地合上房门。 就在房门合上的瞬间,床榻上的空间突然出现细微的扭曲—— 静姝的身影如水纹般晃动了一刹,仿佛她并未躺在这里,而是存在于另一个地方。 但这异象转瞬即逝,无人看见。 门外,宁芙合上房门后,三步并作两步,径直朝着隔壁厢房走去。 推门便见李当归早已穿戴整齐,连床榻上的锦被都叠得棱角分明。 此时少年正对着桌上的茶盏出神。 "将军,"李当归听到门响,转头望去,只见宁芙正站在门边注视着他。 少年腾地站起身,眼底的惊喜藏也藏不住,"你也醒了,昨夜睡得好么?" 宁芙反手合上门扉,"嗯"的应答声轻得几不可闻。 她今日换上了紫嫣专门为她找来的一身身靛青色劲装,束腰设计将身形勾勒得愈发挺拔。 "静姝怎么样了?"李当归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她。 "她很好。"宁芙在桌前坐下,昨夜袭击的画面仍在脑海盘旋,"那东西来得蹊跷,这几日我会寸步不离地待在静姝身边。" 李当归突然伸手覆上宁芙的手背:"我也会在你身边保护你。" "呵。"宁芙忍不住笑出声来,常年握剑的掌心有一层薄茧,"什么时候轮到你保护我了?" 她本想抽回手,却发现少年握得极紧。 李当归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认真。 他俯身向前,另一只手按在桌沿,将宁芙困在方寸之间:"以后都只有我一个人保护你,谁也轮不到。" 宁芙的耳尖倏地红了。 她故意冷着脸:"一大早就说这些花言巧语,你烦不烦?" 李当归立刻抿紧嘴唇,做了个封口的手势。 那副乖巧模样反倒让宁芙胸口发闷——这人明明最会得寸进尺,偏生装得如此纯良。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 李当归的目光却愈发灼热,始终离不开宁芙,宁芙着偏着头不和李当归眼神对视。 宁芙被他看得耳根发烫,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老看着我干什么?" "我喜欢看你。"李当归答得理所当然,眼底盛着毫不掩饰的欢喜。 "......"宁芙深吸一口气,"赶紧收拾收拾。" 她转身去整理根本不乱的衣襟,"等静姝醒了,你得跟我们回百草堂,大姐她们该急死了。" 李当归乖乖应声:"好。" 宁芙突然开口:"对了,昨天你不是去找白泽了么,他怎么说?你的身体如何?" 她紧盯着李当归的眼睛。 少年眼底有异样一闪而逝,却被掩饰的很好。 "我没事。"他笑得眉眼弯弯,"白先生说只是劳累,多休息就好。" 袖口下的手指却无意识蜷缩起来。 宁芙若有所思地点头。 难怪昨夜他无缘无故又是一脸疲惫...... 李当归继续道:"将军——" "别叫我将军了。"宁芙突然打断:"不想再听。" 李当归低笑出声:"叫习惯了。" 他忽然前倾身体,清了清嗓子:"芙儿——" "嘶——"宁芙猛地后仰,像是被火燎到,"你也不能这么叫我!只有我爹才这么叫我......" "哦...这样啊..."李当归挠挠头,装模作样地思考片刻,"宁芙姑娘——" "太生分。"宁芙瞪他,"像刚认识似的。" 少年眼底闪过狡黠的光:"那......媳妇?" "李当归!"宁芙"唰"地抽出半截寒螭剑,剑尖直指他鼻尖,"你敢!" 李当归忍不住笑了,少年早料到她会如此反应。 宁芙见他这副模样更恼,剑鞘"咚"地杵在地上:"你别以为抱过我几次就能无法无天了!" "不敢不敢。"李当归举手投降。 宁芙这才冷哼一声。 可下一刻,李当归却突然一个闪身上前。 宁芙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被圈进温热的怀抱里。 少年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心跳声透过衣料清晰传来,震得她脊背发麻。 她下意识挣动,却在感受到李当归温暖的胸膛时,力道不自觉地弱了下来。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将军,再让我抱一会儿。"李当归的声音温柔无比。 宁芙听着李当归在她耳边的轻声话语,顿时有些使不上劲来。 她想起青鸢曾说"女子决不能事事顺从男人",可此刻身后人小心翼翼的拥抱,却让她狠不下心推开。 "下不为例。"她最终只能冷声道,却感觉环在腰间的手臂又收紧几分。 李当归低头看她那绝美的侧脸,忍不住凑近,却在即将触及时被一只纤手抵住额头。 "想都别想。"宁芙掌心贴着他发烫的皮肤,声音压得极低。 李当归也不恼,便仅仅贴着她的手心。 两人正僵持间,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咦?海东珠,你怎么回事,睡了一觉连路都不会走了?" 宁芙如遭雷击,猛地推开李当归闪到窗边。 她瞪大的眼睛里写满警告,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衣服。 李当归刚要开口,就被她一个眼刀钉在原地。 李当归只好闭口不言。 宁芙一动不动,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要是被人发现她大清早出现在男子房中... 成何体统? 未出阁的姑娘,还是堂堂螭吻将军,这要传出去... 宁芙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就眼前发黑。 她屏息凝神地听着门外动静。 李当归却浑不在意,早就听出那是铁木兰的声音,没有当回事。 她还能进自己房间不成? 于是少年再次蹑手蹑脚地凑过来,趁宁芙分神之际再次将佳人搂进怀里。 你! 宁芙无声地怒视,手肘往后一顶。 李当归闷哼一声,却死不松手。 宁芙浑身紧绷。 门外的谈话声还在继续。 混账... 宁芙心里骂道,却不敢有大动作。 李当归得寸进尺地将她往怀里带了带,手指悄悄缠上她一缕发丝。 晨光透过窗纱,将纠缠的身影投在地上。 两道影子亲密无间,宛若一体。 宁芙实在是挣扎不开,只好任由少年抱着自己。喜欢白虎劫:十神录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白虎劫:十神录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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