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爷叫这几句话给震懵了。
真懵了。
只是他懵了,侍从皇妃和?皇子?出宫的?侍从们?可没懵,先把七爷按倒,紧接着把他手臂上那条花蛇钳住,又去扒他裤子?。
四下里看热闹的?女客们?不由得?扭过脸去,上了年纪的?却是一点都不怵,笑呵呵地瞧着,不时地跟身边人议论几句。
男客们?已经兴奋地开始吹口哨,对着他指指点点起?来了。
七爷像只王八似的?叫人按在地上,刚挣扎了没两下,就觉得?屁股一凉。
他实在给吓住了,赶紧叫了声:“大胆!”
他厉声说:“我可是宁国?公府的?人!”
周围或近或远的?看客们?倒抽一口凉气,显然是吃了一惊。
只可惜,最关键的?几个人并不吃惊。
阮仁燧背着手,好?整以暇地过去,神色随意:“我知道,你不是杨七吗?世?子?是你一母同胞的?兄弟……”
杨七被他点破身份,只觉得?是一盆冷水忽然间泼到?了身上,剩下的?那七分醉意又消减了三四分:“……你知道我?”
这说话的?功夫,侍从已经拎着那条花蛇过来,动作相当麻利地往杨七裤子?里边一丢,紧接着又极其利落地重又帮他把腰带给束上了。
杨七还在想“这小孩儿知道我是谁,怎么还敢这么对我?”,又因为醉意消减了许多,觉得?这小孩儿的?脸庞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
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
正想着呢,按住他的?侍从松开了手,一条凉凉滑滑的?东西在他大腿上蜿蜒扭动起?来——
杨七大惊失色,惊惧不已,猛地从地上弹跳起?来,一边拍,一边打,好?像是发了羊癫疯,在跳一支稀里糊涂的?乱舞。
裤腿儿扎在靴子?里边,腰带又重新被系紧,杨七这么一站,那条蛇紧跟着落到?了腿弯处,生物的?本能使然,立时便循着他的?腿开始往上爬。
杨七感受着大腿皮肤传来的?凉滑触感,只觉魂飞天外,面如土色,惊慌失措地用手去抓——
只是那条花蛇原就是个活物,陡然给关进?了上下无门的?裤子?里边,又有外力来捉,哪会安生?
立时就扭动着挣扎起?来。
杨七哭爹喊娘,一时蹦,一时跳,一时捉,一时摸,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这边闹起?来的?动静实在不小,围拢过来的?人多了,不免有人过来替杨七说话。
“……他带着蛇在闹市行走,是有些不妥,只是你们?如此恃强凌人,只怕更加不妥吧?”
阮仁燧瞟了这中年人一眼说:“你知道他之前是怎么带着蛇在这儿为难茶楼主人,吓唬别的?客人的?吗?”
那中年人听得?一顿,沉吟几瞬之后,终于道:“只是依当下的?局势来看,就算他真的?那么干了,影响只怕也远不如你所作所为更大。”
他肃然道:“他倚势凌人,你不也是如此?”
这要是在前世?,阮仁燧十?七八岁的?时候,他或许会很认真地拉开架势,跟这人争辩一场。
只是换成现在,他已经没有那个兴致了。
因为!这种人!
就是他在基层工作的?时候!
最讨厌!遇见的?!那种人!!!
就像杨七一样。
他倚仗着家世?欺凌茶楼的?老板称心娘子?,欺负茶楼里的?客人。
他没强抢民女,没纠结家仆打断路人的?胳膊和?腿儿,可从某种程度上,他比那种人更可恶!
恶霸是明晃晃的?坏,但杨七是可进?可退、游刃有余的?坏!
你跟他说道德,说法令,他用家世?和?身份压制你。
你用身份去压制他,他反过来说又不是什么大事,倒要跟你来谈道德了!
重活一世?,面对傻,阮仁燧选择不解释,硬刚。
阮仁燧当下对着那中年人微微一笑,说:“关你屁事啊,滚!”
中年人听得?变了脸色:“你——你是谁家的?郎君?小小孩童,怎么如此桀骜……”
“再不滚,等?那条花蛇腾出空来,我让人扒了你裤子?,也放你裤子?里溜溜!”
阮仁燧呵呵一笑:“这么心疼杨七,就来感受一下他感受过的?吧!”
中年人:“……”
中年人脸色铁青,深深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杨七还在那儿跳踢踏舞,折腾了半天,只差没口吐白沫了。
到?这时候,他什么体面从容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哆嗦着解开了裤腰带,把裤子?往下一拉,几乎是哭爹喊娘地将?那条花蛇释放了出来……
杨七的裤子还掉在腿弯那儿,这时候也没有气力去提了,瘫在地上,神情僵滞,三魂七魄都飞了一半。
那条花蛇也被他折腾得不轻,软在地上,连游走的?气力都没有了。
阮仁燧随意地找了个地方坐下,捏这一块茶点细嚼慢咽,再瞄一眼杨七光溜溜的?大腿,由衷地道:“杨七胖子,你人虽然坏了点,但说的?都是实话,那条蛇的?确不咬人。”
杨七劫后余生,神情恍惚地看着他。
阮仁燧一歪头,觑着他,问?:“知道我是谁吗?”
杨七艰难地咽了下唾沫,苍白着脸孔,点了点头。
清明宫宴,承恩公,还有撒在承恩公脸上的?那泡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