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仁燧回过神来?,不免有些失落,想了想,又说:“二妹之后是三妹,她母亲是国医院的一位医女。”
“三妹承继了生母的家学,后来?在国医院兼职做了学士,好像做得还不错。”
“她不喜欢热闹,很?早就出家?修道了,没有成婚,倒是有几个男宠,后来?生了个女儿,跟从了皇族的姓氏……”
圣上点点头,算是知道了,紧接着说:“从你出生开始,正韩就知道。”
阮仁燧听得呆了一下,几瞬之后才反应过来?——他阿耶是在回答他之前提出的问题。
只是……
他这才知道:“原来?朱娘娘的名字,唤作‘正韩’?”
圣上瞧了他一眼,说:“正韩这一代从‘正’字,国丈用前朝文坛四大家?的姓氏为四个孩子取了名字,分别是正□□柳、正欧、正苏。”
阮仁燧听得豁然开朗——他知道国舅的名字叫朱正柳,只是不知道这名字原来?是这么来?的!
那边圣上已?经朝他竖起来?了两根手指:“我又回答了你一个问题,本来?也该轮到你继续往下说——现?在你欠我两个答案了。”
阮仁燧:“……”
阮仁燧木然地继续开口:“三妹之后,论齿序就是二弟了。二弟的生母……”
他短暂地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二弟的生母,就是闻小娘子。二弟他挺聪明的,跟我不一样?。”
紧接着又说:“二弟之后就是三弟,三弟的生母就是贵妃。”
说到这儿,阮仁燧忍不住带了点个人情绪:“阿耶,你的孩子当中,就属他最蠢!”
紧接着巴拉巴拉,愤愤地告了半天状。
圣上听得笑了,而后纠正他说:“他不蠢,他就是坏,性质完全不一样?。”
阮仁燧懒得掰扯。
他实在是很?烦老三。
想了想,他脑海里忽的冒出来?一个念头,且越想越觉得很?靠谱!
阮仁燧禁不住坐直身体,主动说了出来?:“阿耶,其实这一世,压根没必要再让他出生啊——贵妃也没什么必要进宫的!”
本来?也是嘛,老三的存在基本上没有正面意义。
他既不是嫡出,又非长子,平日?里也没怎么干过正事儿!
至于贵妃……
说句良心话,朱皇后薨逝之后,贵妃代执凤印,做得不错,行?事也算公允。
但阮仁燧私心想着,她能干的活儿,贤妃其实也能干!
何必非得叫她进宫呢。
生一个坏孩子,蹉跎上半生,那么好的家?世,却?只能做贵妃,后半生心里边都憋着一口气。
朱皇后是定国公府的女儿,贵妃是郑国公府的女儿,都是顶好的出身,原也没什么高低的。
贵妃进宫的头几年,一直在熬日?子。
起初在熬朱皇后的孝期,想着一旦出了日?子,大概就会被册为继后了。
可是没有。
再之后有了身孕,为了腹中孩子的名分,想着或许会被册封为继后。
可是也没有。
贵妃跟德妃不一样?。
德妃清楚地知道,她几乎没有任何可能登上后位,所以她一开始就没怀抱那个心思。
可贵妃与朱皇后一样?,同?为高皇帝所置开国公府家?的女儿,她真的有资格做皇后!
前后两次希望乃至于紧随其后的失望,几乎熬干了她的希望和鲜活。
有人怀着对于未来?的猜度而去?追捧她,一时烈火烹油、鲜花锦簇,而当希望泯灭之后,那落寞与狼狈,多可怕啊!
宫内宫外瞧着,不免也会在私底下议论。
归根结底,无非是说她比不上朱皇后。
贵妃生性又很?要强,阮仁燧听他阿娘说,最难过的时候,也就是贵妃生下皇三子的时候。
是四妃之首的贵妃又如何呢,她的儿子既不是嫡子,也不是长子,两边儿都靠不上。
孩子没有出生的时候,圣上没有册立她为继后,之后就更不可能了。
听说贵妃那时候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要喝药才能勉强安枕。
至于彻底适应过来?,开始言笑从容地应对一干内外命妇,也是几年之后的事情了。
这么想想,还不如就在宫外做郑国公府的小娘子,而后嫁一个如意郎君,平和一生呢!
再往远处一想,没了老三,也就没人去?骚扰我上司的女媳妇了(不是)!
阮仁燧越想越觉得这事儿靠谱,禁不住坐到圣上身边去?,用小胳膊肘儿拐了他一下:“阿耶,我说的这些,真的都很?有道理?,你好好想想吧,我没什么别的意思,都是为了你好!”
他娴熟地出口成爹。
圣上:“……”
圣上没忍住问了句:“你在那边儿也这样?吗?”
“没错儿!”
阮仁燧爽朗地笑:“重活一世,少走了二十多年弯路!”
圣上:“……”
阮仁燧这回反应地超级快:“阿耶,你问了我一个问题,现?在该我问你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