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元琳还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听母亲如此言说,只觉得匪夷所思:“啊?太常寺卿家的儿子来求娶我?”
她茫然地看?了看?自家住的几间破房子,再茫然地看?了看?猪圈里养的三只鸡、一只鹅。
最开始的时候,她们家的猪圈里真的有?猪。
后来一场猪瘟,让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她的赘婿阿耶连夜跑路,她们娘俩到?现在还欠着一屁股债没还完……
还是国?子学的陶祭酒怜惜她的人才,破格录取,还给?她继续申报了宗室的身份,这才能入读国?子学的。
现下忽然间听说有?个?从四品大员替自己的儿子来向她提亲?
这都是为了什么?
阮氏夫人笑?眯眯地把?事情原委讲了:“我都说了啊,是你自己争气,才有?这个?结果?。”
末了,又说:“媒人说了,咱们家要是应承了,定?礼都给?三千两呢!”
这些年阮氏母女?被欠下的债压得喘不过气来,可现下对?方出手就是三千两,这还只是定?礼呢!
阮元琳听到?这里,发热的头脑霎时间冷了下来:“从四品大员又不是傻子,要是我身上没有?他看?中的好处,他会舍得这么下本?儿?”
她说:“别急,观望观望再说!”
……
披香殿。
德妃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其实已经?超过了入选名单的年龄……
霎时间悲从中来。
她原本?还盘算着贿赂一下几个?小孩儿,让他们稍微往后拖延一下进度,等她参加完那场考试之后再统计外戚这边的数据呢!
圣上下朝回去,就看?爱妃瘫软在榻上,双目无神,满脸凄迷。
她穿一身蔷薇粉色的衣裙,好像是一块绝望的草莓小蛋糕。
他轻轻“咦?”了一声,踱步过去,伸手捏了捏爱妃的脸颊:“夏侯博士这是怎么啦?一点精神都没有?。”
德妃转动一下眼珠,怏怏地看?着他,有?气无力地道:“你怎么也没有?提醒我呢?我已经?超过入选的年纪了啊……”
圣上听得莞尔,在床边坐下,笑?道:“可你去考试,也不单单只是为了上那个?榜单,这本?身也是你这段时间以来辛苦读书的见证,不是吗?”
这倒也是。
可德妃还是有?点伤心:“好丢脸啊……”
这场考试,她其实是比较有?把?握能通过的,可要是换成弟妹,希望只怕就很渺茫了。
她们俩不像她,有?这么多的闲暇时间,也有?那么好的老师。
尤其起步也晚……
几个?孩子只花了一天时间,就把?宗室那边的数据表统计出来了,外戚的人数也不多,估计明天——最晚后天,就会有?结果?了。
夏侯家作为文官门庭,居然要跟承恩公府和田家摆在一起,被公开处刑……
德妃想?到?这里,就很想?死一死!
“什么丢脸,哪里丢脸了?”
圣上神情不解,云淡风轻:“有?这么严重吗?”
德妃现在又担心又失落,看?他还跟个?没事人似的在问?问?问?,一下子伤心恼火起来。
问?问?问?,有?什么好问?的?
这么简单的事情,他难道不会想??
她有?点郁卒,鼓着腮帮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翻个?身,背对?着他躺下了。
圣上就好整以暇地在后边叫她:“夏侯博士,我这儿有?个?东西,你要不要看?一眼?”
德妃硬邦邦地说:“不看?!”
圣上意味深长地说:“这可是好东西啊。”
德妃梗着脖子,硬邦邦地继续说:“那也不看?!”
圣上就没再说话了。
德妃竖着耳朵仔细着身后的动静,哪知道圣上真就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连呼吸声她都没有?听见!
如是过了几瞬,她正纳闷间,忽然间听见折叠起来的纸张被打开时发出的声音。
圣上手臂前伸,拎着一张表彰状叫她看?。
德妃起初也没多想?,打眼一瞧,忽的在表彰状上捕捉到?了“夏侯怡”三个?字!
她心头一惊,下意识往前一凑,圣上却一抬手,重又将那张表彰状收回去了。
德妃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瞪着一双杏眼,如同一条被钓上岸的鲤鱼一样,眼巴巴地看?着他。
圣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德妃讪讪一笑?,主?动过去抱住了圣上的手臂:“那是什么呀,我都没看?清楚……”
圣上爱答不理地说:“你不是不看?吗?”
德妃这会儿心里边急得跟有?小猫爪子在挠似的,搂着他的手臂一个?劲儿地晃:“给?我看?看?吧,求求你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