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听到了广德侯府毛七郎的名字,也听到了他所打赏的东西。
当下摇头:“满绿的镯子,也算是少见了。”
她?跟圣上说起?来:“之前嘉贞姐姐想寻一副孝敬母亲,不肯对宫里人吭声,还是悄悄去走了翠华堂的门路,叫她?们给留意着,最后?给弄到手的……”
真正顶好的东西,是不会摆到台面上叫卖的。
要么等?着识货的人上门,要么就给了私底下有门路的人。
两不沾?
想买都没门儿。
德妃知?道这事儿,所以就知?道:“毛七郎不定是从哪儿得来的这对镯子呢,这事儿没完!”
才刚说完,就有口洪钟在?她?耳边炸响了:“二号包厢贵客,赏银万两——”
德妃实在?是吃了一惊!
赏银万两!
她?坐直身体,同圣上蛐蛐儿:“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纨绔,拿祖宗留下的基业当石子儿,打水漂玩儿呢!”
“是啊,”圣上也有些讶异:“一万两,不算少了。”
倘若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亦或者顶尖的几家豪商要以此打响名头?,靠这一万两来买名,那倒是不奇怪。
但?似乎又没有。
就是纯粹的有钱,所以要烧钱。
是豪商子弟,还是勋贵之后??
圣上眉头?皱起?来一点,叫宋大监:“去瞧瞧,看是谁家的人?”
“哼!”德妃像只在?喷气的猫,用鼻子出了一声。
她?在?旁边敲边鼓:“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
过了会儿,宋大监脸色古怪地回来了:“陛下,娘娘……”
圣上觑着他的神色,心绪一跳,已?然猜度到了几分。
德妃却还没有反应过来,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宋大监,是谁呀?我认识吗?”
宋大监:“……回娘娘的话,倒是真的认识。”
德妃吃了一惊:“我真的认识?是勋贵门庭出身的人?”
她?还暗戳戳地阴阳了一下英国公府:“不会是裴家的子弟吧?他们家一向爱出风流事儿!”
宋大监:“……”
宋大监低着头?,声音轻得像是秋高气爽天气下的一朵白云:“娘娘,是皇长子和大公主?在?那儿。”
德妃:“……”
圣上默默地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让自己不要笑出声来。
德妃宕机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又轻叹口气,自欺欺人地说:“唉,真得跟贤妃姐姐好好说说了,仁佑小小年纪,这么把钱往外?扔,怎么行呢……”
于是宋大监又说:“娘娘,是皇长子殿下叫的价,不是大公主?叫的。”
德妃:“……”
德妃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几瞬,而后?攥紧拳头?,深吸口气,慢慢地说:“这个时间,他不是应该在?袁太?太?那儿学古琴吗?”
德妃霍然起?身:“这臭小子,居然敢逃课!”
德妃火冒三丈:“我看他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
圣上还在?边上煽风点火:“也不知?道他小小年纪,是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德妃回过神来:“是啊,他哪儿来那么多钱?!”
圣上还说:“唉,才三岁,就知?道为美人一掷千金了,这要是不好好地正一正他的性子,长大之后?,那还得了?”
德妃瞬间焦虑起?来:“是啊,岁岁才三岁啊,怎么会这样呢?!”
圣上见爱妃的重点偏了,赶忙将她?往靶心位置拉了拉:“要不都说玉不琢,不成器呢,是得好好管管他了……”
德妃头?顶“噗”一下重又点起?了小火苗来:“是啊!”
怒气冲冲地往外?走了几步,忽觉不对,不由得停下身来。
圣上倍觉遗憾,不明所以:“怎么停下啦?”
德妃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默然半晌之后?,讪讪地道:“要是真过去了,岁岁不就知?道我们瞒着他出来玩了吗?”
圣上:“……”
圣上恨铁不成钢:“叫他知?道怎么了,他能把我们怎样?”
德妃腮帮子金鱼似的鼓了股。
虽然生气,但?还是说:“岁岁昨天晚上还问我呢,我也没跟他说实话,再让他在?这儿见到我……不太?好,做父母的都是要以身作则,哪能骗孩子呢。”
圣上:“……”
圣上不可?置信:“就这么放过他了?”
“哪儿能啊?”
德妃冷笑一声,异常肯定地说:“这事儿没完,他等?着吧!”
又叫宋大监去打听打听:“小时肯定也在?,别让岁岁知?道,悄悄叫她?出来问问,他的钱究竟是哪儿来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