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徐觅翡看见的时候,已经有人编排她和蒋翎玉昨晚上是蒋翎玉a了上去,而徐觅翡体力不支地成为了枕头公主,气喘吁吁。
徐觅翡:“……”士可辱a不可辱。
但对象是蒋翎玉,她认了。
徐觅翡才工作间里出来去拍摄现场,一路上,工作人员不停地对她投来暧昧失笑的眼神,不时对她说一声恭喜。
干嘛呢?自己就是送了个戒指啊,她和蒋翎玉不早就结婚了吗,现在才来恭喜。
起初徐觅翡还觉得奇怪,后来忽然意识到,大家是在恭喜她**。*
片场里,蒋翎玉正在拍摄一场和母亲决裂的情绪戏,赤红双眼,硕大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其实这场戏已经拍过一次了,可是蒋翎玉忽然又找到了顾言以及编剧,提出了一个更好的想法,于是今天在重新拍摄。
监视器里,蒋翎玉正在对戏,徐觅翡来的悄无声息,只有顾言抬头看见了她,见怪不怪地让她往后面靠一点。
这场原本的戏份徐觅翡也知道,是母亲回家对女儿黄仪要钱为导火索,多年的矛盾爆发最终决裂到女儿要断绝母女关系的剧情。
这原本只是母亲对黄仪的泄愤,在这段新的戏里,有了明显的变化。
棚内除去绿幕也已经搭上了外景,是雪天,好像……还有一个废弃的加油站?
在看明白那具体是什么场景的时候,徐觅翡那段早就被可以尘封的记忆冒了出来,她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场景也换了?”
“小改了一下,在翎玉的要求下增加了一个母亲拖拽她的外面的场景,这是翎玉要求的,确实更好。”顾言见徐觅翡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怎么了?”
“……没事。”只是太像了,怎么会这么像?就像是身临其境一样。
徐觅翡忽然想起那次蒋翎玉说过她梦到了自己的生活,难道,是自己以前的事?
不知想到了什么,徐觅翡的呼吸徒然急促起来,她在想——有没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边界被打破,蒋翎玉也可能离开这里,彻底脱离书的控制。
从此掌握自己的生活,做自己的主角?
她只需要找到一个锚点。
徐觅翡恍然惊觉,自己一开始放置锚点的地方就错了。
不是这里,不是蒋翎玉的身边,而应该是——
她的现实世界。
此时,黄仪被母亲重重捏着胳膊,拖下了楼梯,直到废弃的加油站旁。
皑皑冬夜,呵气成霜,一个即将熄灭的煤球炉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黄仪跌在地上,通红着双眼看向母亲,承接着母亲辱骂时她一声不吭,双眼里也早就没有了怨恨。
直到母亲要离开,她才像骤然回神一样,猛地拉住母亲穿着高跟皮靴的小腿,却被一脚踹开。
饰演母亲的演员身穿皮草,浓妆艳抹,徐觅翡一时恍惚了,竟不知自己看到的到底是谁。
此时,变故横生。
黄仪撞倒在了煤球炉上,倒地时径直压到了一块滚落出来的煤球上,空气里登时燃起棉衣燃烧的难闻气味。
母亲绝情离去,只留下了一句“死了也更好”,黄仪的衣服很快就烧起来,她死死地咬着苍白的唇,当机立断地扑进了冰冷的雪地里拼命打滚。
火熄了,可她的衣服已经烧得破破烂烂,无比单薄,黄仪就这样无知无觉地将自己浸在雪里,无神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演得真好。”顾言甚至舍不得喊卡,在这段戏之后,后期会做出天空上飞过一架演练中的飞行器,代表着新的希望。
“卡!”
其他的工作人员和兆兆立马围上去,给包围巾的包围巾,还有刚才饰演母亲的演员忙上前道歉,蒋翎玉都微笑着表示不用紧。
她的眼睛还红着,声音有些哑,因为刚才那几场哭的太多次了。
直到徐觅翡过来扶住她的肩,蒋翎玉才放心地靠了过去,众人才知道她这才是真正的松弛出戏。
有中间休息的时间,徐觅翡接替了兆兆的工作,等待换完衣服后,才扶着蒋翎玉去椅子上坐下,询问她:“怎么想起来要把这场戏改的这么激烈?”
“我觉得,长大后的黄仪已经有了挣脱掌控的能力。”蒋翎玉喝了一口徐觅翡递来的温水,嗓子的干哑好了不少,“有时候人要比戏里演的还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