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妙祎拉开车门，坐进去，不经意看向后视镜，跟蒋煜存莫名其妙的眼神对接上。 蒋煜存姿态懒散靠着座椅，脑袋微微后仰，抵在颈枕上方，跟她有高度落差，看向后视镜的眼睛微眯着，眼梢与黑睫小幅耷垂，眸光经由镜面反折，洒在她身上依旧热烈。 搞不明白的通通事不关己，她往后一靠，卡在对方的视线死角处玩手机，屏幕里的贪吃蛇一直吃到四万五的长度，才一头撞死在蒋煜存的关门声中。 接连两天，两人都没怎么碰上面，蒋煜存忙着跟育才国际的篮球联赛。 “生物奥赛你有兴趣吗，这周五学校统一组织报名，有意向的话，我觉得你还可以冲击一下保送名额。” 这方面的信息壁垒还挺厚，她之前没想钻这条路径，既然有廖闻这个导师把所有资源都掰碎了喂她嘴里，康妙祎没有不吃的道理，无非是脑子受累一点。 操场边的球馆内，看台上塞满了人，任意一方进个漂亮球，都有大半的人同时鼓掌欢呼，噼里啪啦如同燥夏的大暴雨千军万马地砸落而下。 两人笑嘻嘻地朝对面的熟人瞿显杨打手势，一副败不馁、胜必骄的痞坏模样。 结果他这个朋友的下场就是被那俩摁着打。 蒋煜存一运球靠近就被包夹，对面专攻外线投篮的后卫一逮着机会也跑来紧逼。 后半程，蒋煜存也不持球了，瞅准机会跑位，等着人扔球给他，两个空切上篮直接结束上半场比赛。 中场的歌舞环节在背后紧锣密鼓地进行，前方是炽热的视线和喧嚷的对话，对话中夹杂着某些人姓名里的字眼，细碎纷乱的片段，根本听不真切，也被他刻意忽略掉了。 “你可真行啊我说，连着几天在便利店啃泡面？刷题也不用这么疯狂吧……” 蒋煜存答：“买水。” “不想喝这个。” 他拉开冷柜挑了半天，选完朝堂食区走去，靠近她，单手扣着一听罐装汽水，挺想用手里的冷饮在人脸颊上冰一下的，又觉得他两的关系好像还没有亲密到这种地步，转而把常温的那瓶牛奶放她手边。 “请你喝水，还能干嘛。” “嗯。”你确实该谢的意思。 下午放课后，康妙祎散步回蒋宅，转过春杉里的东围墙，蒋煜存阴魂不散。 他蹲在灌丛边，矮灌木上盖扣了一把黑色宽伞。 雨渐大，水丝在面料上晕出深色水痕，他正牵着狗绳，另一只手捏了条冻干，投喂伞下的流浪猫。 他警告式地扯一下绳子，抬眼，康妙祎头上扣着灰色冲锋衣的连体帽，慢吞吞踱步过来。 先瞥一眼那猫在他手背上留下的两条不浅的印子，心说，虽然你看着蛮善良的，但是—— “关心我啊？”他一时心情松快，漫不经心朝她靠近一步。 蒋煜存微抬眉梢，顿时来气。 他仰头望了望天，再低头看看地砖，把情绪晃荡均匀，才眼神淡淡的看向她，避重就轻解释起抓痕来：“这是前天留下的，我打过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