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语迟苦笑。自己无意入局,救下了一个山城的少年,却间接导致了这场灾难的发生。
可那少年的命也是命,放在自己面前就没有不救的道理,岑语迟只是恨自己,若是早些发觉身体的异样,是不是就不会牵连这么多的人?
细细回想起来,那怪花扎根的过程也不是无法察觉的,只是心悸之症对岑语迟来说过于平常,没有注意罢了。
“我知道了,”岑语迟说道。
岑语迟想起,当初卫子昂死后,兰公子在他胸前那朵枯萎了的花中拿出了一个类似种子的东西,兰公子想要的就是这个东西吧。
那朵花吸食了宿主生命之后所结成的果实。
而自己胸前的这朵,便是兰公子最想要的那一颗。
那个他培育了十年,找寻到最为优质的宿主,只待其开花结果,便可达到其目的的那颗。
有了这颗种子,兰公子便能制出毫无反噬地快速增长法力的药物,无论是谁得到了这一颗种子,便可一步踏过十阶,凌驾于整个上阳大陆之上。
“如果你得到想要的,是不是就会放过他们?”岑语迟说道。
兰公子眯起眼睛,他警惕地看向岑语迟,“岑公子会给我吗?”
“你一定有让这怪花消失的方法,救好他们,我便跟你走。”岑语迟道。
兰公子笑了笑,“莫不如岑公子先跟我走,我再救这些人。”
岑语迟道:“你又如何保证不会害了这些人的性命?”
“我想要的只有你身上的那一颗,把事情闹大对我毫无益处。”兰公子说道:“我早就说过,那位公子宅心仁厚,不忍看世人受苦的。”
岑语迟冷笑一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位公子’上次说的似乎是‘不忍见有情人天各一方’。”说着,岑语迟牙齿不自觉地咬紧,恨恨道:“所以,便让他们死在一处,共赴了黄泉。这,就是那位公子的‘宅心仁厚’吗?”
常信、卫子昂,可能还有更多像他们一样的人。他们因这朵花而死,因为兰公子试药而死。如此的草菅人命,此时在他脚下的这些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岑语迟手掌微微发力,握紧了胸前的那朵花。
月光下,那朵花白得几乎透明,而在那花瓣之上,缓缓爬上数条红色脉络,慢慢浮现出血色,与岑语迟苍白的手指形成鲜明的对比。
与此同时,岑语迟的四肢百骸也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起来了一般发出阵阵刺痛。他手中握着的是那朵花,但他却感觉握住的是自己的心脏,那种极度的不适和阵痛让岑语迟的额间流下一滴冷汗。
可他现在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他只能拼尽全力去赌。
岑语迟忍住剧痛,大声说道:“现在就救,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