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后来纪秋允被爆出金主绯闻的时候,父亲更是直接冲到了他被公司安排的住处质问他,那时候他被柏扬之折磨得身心俱疲,父亲即使看出了他肉眼可见的憔悴,却也不是作为的朋友或是安慰者,而是没能隐藏好内心的怒气和失望,以一种压抑的歇斯底里表达自己的失望。
纪秋允甚至极端地希望他的父亲可以大发雷霆,而不是这样,又是以这样的绝望和失望来逼迫他自愿就范。
纪秋允在那一刻看着他父亲,沉默了许久,继而很想笑出来,他在想父亲在千里迢迢来诘问他之前究竟有没有在内心有过一点点的反思,也许儿子如今的境况,其中也有一部分责任应该由他自己来承担。不过后来他想,父亲这种具有崇高道德观念和自我认知的大男子主义,一定也最多让这种幼稚可笑的念头于脑海中存在那么几秒钟就挥开了。
抛开那些存在功利主义、优绩主义底色的亲情以后,怜悯是如此短暂而廉价。
所以当两人的综艺爆火以后,想必他可怜的、传统的父母又是受到了邻居、同事闲言碎语的影响,不堪受辱,想来找他解决问题。
他们还是以为他们的儿子纪秋允还是会像年轻时每一次的乖巧一样,以“被迫自愿”的接受父母的建议做结。
然而不是的。
纪秋允早已经在这种“被迫自愿”的自欺欺人骗局之中疲惫万分。
他长久以往地忍受着这种痛苦,与不安和绝望周旋久,只是始终还没走到从楼顶一跃而下那一步,所以引不起他们的注意和担忧罢了,毕竟以他们自以为是、枯燥无趣的性格,不能理解纪秋允这种无病呻吟的惆怅。
他们只会觉得纪秋允不乖,觉得他幼稚。
所以纪秋允对他们没有倾诉欲。
所以即使他和柏扬之之间的关系已经到达了冰点,他也不愿在父母面前提及此事。
他沉默地听完父亲
他只是在电话的最后自暴自弃地问了一声:“你觉得我喜欢他觉得我不可理喻觉得我有病,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像个神经病一样喜欢他?”
说完也没等父亲的回话就挂了电话关机。
继而捞过一侧喝了大半的酒瓶子,灌了一口。
他软绵绵地滑倒在床边,靠着床坐在地毯上,沉默地摆弄着一侧的龟背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