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兴健日薄西山,肖凌生为人子,此时对父亲的不舍远远大过了曾经的不满。
金礼年看到这一幕,心里跟针扎了似的难受。他把带来的东西放好在桌上,轻轻拍了拍坐在病床旁的肖凌:“你去睡会,我来顶。”
房间里配备有一张陪护床,还有布艺沙发和独立卫浴,条件相当不错,如同间小公寓。
肖凌摇头,干抹了一把脸:“我去公司,X行那边今天有人过来。”
年底事多,其中不少必须由他亲自处理、监督,他做不到位,手底下的人都甭想过个好年。
时间还早,金礼年告诉他自己帮他带了换洗衣物,他便进淋浴间简单冲了个澡,换了套干净整齐的行头,才不至于像昨晚那般狼狈颓靡。
两人分别于病房,肖兴健的昏迷使他们之间的矛盾暂停激化,拣回了原有的默契。之后的日子,他们一人一天公司,一天医院,轮流照顾肖兴健。
工作上里应外合,生活中同心同德,仿佛那天晚上什么也没发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肖兴健的大脑皮层已无法控制排便中枢,金礼年时常帮忙按摩其腹部,以促进肠胃蠕动,使用引流器助其排便;知道昏迷的人需要经常翻身扣背,哪怕晚上睡觉也要设置每隔一小时响一次的闹钟,把自己叫醒。
他偶尔会跟肖兴健说会话,坐在床边,握着他那只形同枯槁的手,说得最多的是肖凌,其次是公司,再然后是饱含私心的自己。
不过大部分时候仍是沉默,好几次张口,胸腔里就有一块儿地方开始止不住地抽搐,疼到发不出一点儿声音,只能强忍下这份痛苦,静静地陪在一旁。
风前残烛之人看一眼便少一眼,金礼年一眼也不愿错过。奈何这些天耗尽他的心神,眼前的面庞逐渐模糊,没忍住趴在肖兴健身侧睡着了。
莫名梦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梦里他犹如隔岸观火,冷漠地看着十六岁的自己失魂落魄走出病房,一步一步踏入污泥之中……
他爸离开的第一年,他整个人生乱了套,面对比自己高一级的学长半胁迫式的表白,他答应了,毫不犹豫。
于男友而言,他是最拿得出手的恋爱对象,宁愿在考试周放弃自己的复习时间,逃课到网吧陪男友通宵守榜;为了男友一通在兄弟面前开启免提的电话,哪怕冒着被处分的风险也要偷溜出熄了灯的寝室过去撑场面。
那份乖巧温顺几乎无可挑剔。
男人一生所追求的无外乎两样,充面子的工具,以及性和谐的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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