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晚风绕到宋庶跟前,继续说道,“海鹰兵的军马行驶过半时,命守堤吏开闸放水。”
宋庶眉心一跳,领了命便往帐外小跑出去。
“齐武!”常晚风看向另一侧,吩咐道,“传令给张辛,调遣五千赤燕军进交河城,海鹰部背水一战,定会拼尽全力,单靠守备军远远不够。”
岳玉宣命人端了饭菜进帐,掀帘子的时候被门口跑马的兵卫甩一脸泥点子。
“你给我转过来!”岳玉宣指着马上的背影喊,“让你老子看看你是谁?”
那小兵用手扶着铁盔摇头,常晚风边收图扎边笑。
营帐内就一张桌子,论战时放图扎,吃饭时放饭菜,传报时摆纸砚。
临界守备军两眼一闭就认打仗,管你京城什么官,官职多高都是一条命,人人一个样。
常晚风带着他们雄赳赳的夺回了交河城,新将领是新血液,守备军的兵日日拉练都起了劲儿,不想让人轻看。
但这日日处着处着,他们发现常晚风也不在意这个,争着风头的事儿便也干得少了些。
你叫他“将军”他也应,宋庶进京时常晚风还在大理寺,偶尔脱口而出一句“常大人”他也答。
甚至岳玉宣喝醉了酒亲切的说“晚风啊!晚风啊!要我说赤燕军真他妈能装!”,常晚风也是跟着诚恳的点点头。
常晚风腰上的伤养了大半个月,半寸厚的刀刃砍进去,整日阴雨不断,再加上夺回交河时牟足了劲儿的一仗,导致伤口反反复复不舒服,他平日里轻甲上的腰缚戴一会儿卸一会儿。
三日后,张辛携五千赤燕军进入交河驻扎地。
正月十二
海鹰部粮草殆尽,背水一战。
“报——”
齐武在营帐口截了战报,掀帘而入,急促说道,“海鹰兵正逼近交河城!”
“好!”张辛心中大喜,说道,“终于来了!”
他窝着三个多月,日日磨刀霍霍,就等这一天。
齐武报完便走到帐子中央,又把桌子上杂物收起来,图扎一铺,熟练又迅速。
常晚风扫了一眼图扎,吩咐道,“贾士杰,带两千轻骑,先锉锉他们马军先锋。”
贾士杰领命,常晚风对岳玉宣说道,“守备军准备弓箭手,另外时刻关注交河上游水势,守堤吏这闸开早开晚都不行。”
“交给我了!”岳玉宣路过张辛,目不斜视往出走。
张辛顾不上岳玉宣,看常晚风戴腰缚,问道,“你要亲自去?那我在这守着?”
他这刀刚磨热乎,仗还没打眼睛就要红了。
“凌锋留给我,赵邙不能就这么死了。”张辛给指节捏得咔咔作响,说道,“我老早就想收拾他了!要不是看在他……”
话说一半,突然停下。
常晚风抬头看他一眼,说道,“我就戴个腰缚,你急什么?”
贾士杰率两千轻骑直接刺进海鹰兵的阵,不单是张辛的刀痒,这仗全都算上一共打了四场,他们的刀也痒。
海鹰兵这回是真饿了,双方骂战都省下了,上来便是直接开战。
双方短兵相接,金属的撞击声不断响起,火花四溅。
刹那间,战场上顿时陷入一片混乱,喊杀声如惊雷般炸响,此起彼伏,震得人耳膜生疼。
贾士杰跟贾士月一样,一手的好枪法,所到之处,敌人纷纷落马,血溅了一脸。
半个时辰后。
张辛率一千精骑从左翼向海鹰部发起了突然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