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少见楚流徵主动往御前凑,小安子有些惊讶,但想着陛下这会儿确实空闲,便点头应下。 他快步入殿。 萧靖凡正盘坐在长榻上抄写经书。 小安子躬身禀道:“陛下,流徵姑娘在殿外求见,称有要事禀报。” 早就等得不耐烦的萧靖凡将毛笔一搁,正想把人宣进来,可话到嘴边却改了口,“让她等着。” 小安子一愣,陛下这会儿不是有空闲吗? 他偏头看向候在一旁的周元德,周元德朝他使了个眼色,小安子赶紧领命退走。 殿外,他对迎上来的楚流徵道:“姑娘且等等,陛下这会子不得空。” 【啧啧,暴君这个大忙人哦,等就等吧。】 “有劳公公。”楚流徵点点头,以免挡路,特意走到旁边去等。 雨夹雪的天气,风吹在身上都带着水汽,冻得人从脚底泛上凉意。 楚流徵跺了跺脚,在一小片地方来回来去地走,嘴里呵出一股股热气。 小安子偏头往殿里看,疑惑陛下怎么还不叫人进去。 殿内,萧靖凡没有再抄经书,右手懒懒地撑着下巴,眼睛看窗外,左手在腿上轻点,速度越来越快。 面前的小桌上放着一只精巧的沙漏,沙子流泻而下,发出细碎的窸窣声。 周元德看看沙漏又看看皇帝,轻声提醒:“陛下,可要宣流徵姑娘进来?” 萧靖凡歪头看他,薄唇吐出三个字:“朕没空。” 周元德:“……” 您那手指点得都赶上打鼓了,这还没空呢? 不过,他在心里叹口气,皇帝说没空那便没空吧。 殿外,楚流徵冻得想回怡然苑。 所谓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不是,左右她的事不急,皇帝既然忙得很那便忙吧,她明儿再来也成。 【溜了溜了,这鬼天气,再等下去我怕是要感冒,明儿再来!】 楚流徵吸了吸冻红的鼻子,抬脚往小安子走去,正想说点场面话开溜,周元德从殿内走了出来,笑着对楚流徵道:“陛下宣姑娘进去。” 楚流徵眨巴眨巴眼。 【哎嘛,早知道这样就能让暴君有空,我早就该走了哇,冻得我鼻涕都快流下来了。】 萧靖凡:“……” 他伸手弹倒桌上的小沙漏,看着其连滚数圈儿往地下摔,又伸手接住,放回桌上。 楚流徵随着周元德入殿,正好瞧见这一幕。 【哟,暴君还玩玩具呢,挺有童心哈。】 萧靖凡:“……” 一把捏死这女人得了! “陛下万安。”楚流徵跪下行礼。 萧靖凡转头看向她,瞧见她红红的鼻尖,嘴唇飞快地抿了一下,抬手:“平身吧。” 楚流徵站起来,眼睛盯着地面。 位卑之人不得直视天颜,特别守规矩。 萧靖凡却不想看一个脑袋顶,道:“抬起头来。” 楚流徵依言抬头,脸是露出来了,可视线却依然守规矩地没有落在皇帝脸上,只盯着玄袍上的金龙看,暗暗感叹。 【不愧是皇帝穿的衣裳,这布料这针脚这绣工,得值不少钱吧?】 萧靖凡:“……” 这女人真是钻钱眼里了! 他对周元德摆摆手,周元德当即领着殿中伺候的宫人都退出去,还贴心地关上门。 殿内烛火通明,开门关门的不影响。 楚流徵暗暗瞧了眼关上的门。 【我都还没说什么事呢,暴君咋把周公公他们都赶出去了?这么谨慎的吗?】 萧靖凡看着她那张冻得泛红的脸,问:“你有何要事禀报?” 楚流徵道:“回陛下,奴婢昨夜梦到了南极仙翁,他告诉了奴婢一桩事,因事关江山社稷,奴婢不敢隐瞒,特来禀报陛下。” “南极仙翁?”萧靖凡眉梢微挑,语气充满了怀疑。 楚流徵点头:“是,奴婢不敢欺瞒陛下。” 萧靖凡盯着她,目光充满审视与打量,压迫感十足,看得楚流徵一颗心肝儿直颤。 【得亏我没有心脏病啊,不然被暴君这么看着,不得吓得心脏病发啊?】 殿中寂静,只有桌上沙漏流动的窸窣声。 【别看了,脸皮要被盯穿了,信不信的你倒是说句话啊!】 楚流徵眼睛看地面,觉得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完全没发现萧靖凡眼中含着两分戏谑。 他仔细地观察楚流徵忐忑不安的表情,耳畔一直流动的沙沙声不再让他觉得焦躁,反倒有两分愉悦。 果然,只有把这女人放到眼皮子底下才会老实。 他收回视线,声音冷冽:“坐下说。” 诶? 楚流徵惊讶抬眼,正对上萧靖凡看过来的目光,吓得她急忙看回地面,默默感叹。 【天生丽质什么的,暴君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啊!】 萧靖凡眼角抽了抽,见楚流徵要去端凳子,抬手指指对面,“坐这儿。” 楚流徵回头看了眼与皇帝一桌之隔的位置,走过去坐下。 分明是平的,还铺了两层羊毛垫子,软乎乎,但楚流徵就是觉得硌得慌,跟放了几百根针似的,坐立不安。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这地方是她一个小宫女能坐的吗? 她努力琢磨皇帝的意图。 【应该是坐得近些更方便暴君观察我有没有忽悠他吧,啧啧,暴君这心眼啊,拼演技的时候到了,楚流徵你给我稳住!】 萧靖凡:“……” 眼瞧着方才还坐得不安稳的人突然像抱了个秤砣似的坐稳当了,他清清嗓子,问:“南极仙翁告诉你什么事?” 楚流徵眉眼低垂,“回陛下,南极仙翁说大盛有一变,应在两个人身上,若能妥善处置,将于大盛江山有益。” 竟是有益。 萧靖凡多出几分期待,道:“细说。” 楚流徵也不知他信是不信,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打气,把打好的腹稿一口气说出来。 “据南极仙翁所言,此二人乃是孝王殿下与户部尚书,二人频繁通信,商议赋税改制一事,如今已初步商定,由户部尚书攥写成稿,放在书房。” 赋税改制?! 萧靖凡惊得瞳孔微缩,置于桌上的手缓缓握成拳。 他设想了无数种可能,万万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楚流徵悄悄打量他,见他没有制止便继续道:“奴婢方才所言皆是梦中的南极仙翁所说,奴婢不知其真假。但赋税之事关乎民生,关乎社稷,奴婢亦不敢有所隐瞒,思虑再三还是斗胆前来禀报。” 她起身跪下:“请陛下宽恕奴婢妄言之罪。”喜欢吃瓜上位,我成了暴君的唯一信仰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吃瓜上位,我成了暴君的唯一信仰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