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风拂过林炽的面颊，手中喝完的橙汁塑料盒被捏出几分形状。 听完向晚意的描述，林炽眉头紧锁，半晌不语。 向晚意无奈地叹了口气，点头：“周家权势滔天。没想到他也是永嘉的学生……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他！听说他不怎么来上学的。” “对，据我了解是这样！所以他谁也不放在眼里。” 向晚意说：两年前，苏媛媛的父亲成立了一个和顺酒业公司，鼓吹“投资一万返利十万，”发展下线还有提成，诱骗群众投资。 那些被骗的消费者天天去闹。有一次苏媛媛当街被认出来，七、八个人追在她后面骂。 庞氏骗局啊…… 向晚意顿了顿。 “你先别慌。”林炽看向她，眼神透着猎鹰般的犀利，“这事许云知道吗？” 向晚意一副苦瓜脸，和平时运筹帷幄的样子判若两人。 林炽点开手机地图查找路线，沉声道：“这事不能再拖了，得告诉许云。” “周凌尊在打苏媛媛的主意，连你也被牵扯进来了，许云作为她男朋友，理应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 两人一路沉默着走回小区。 晚霞的余晖在高楼间流淌片刻，随即被夜色吞没。 楼前修剪整齐的灌木投下斑驳的影子。风吹过，叶子轻轻颤动，沙沙作响。 咚。林炽抬手敲响许家的门。 许云穿着条纹家居服，脸色有些病后未愈的憔悴。 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 许云一愣，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室内传来椅子划动的声音。 她走到玄关处，手里还握着作业用的圆珠笔，看到向晚意时整个人明显怔住了，脸上的血色被瞬间抽空。 向晚意望着她：“媛媛，对不起，咱们必须把周凌尊的事跟许云说清楚，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办。” 屋内的空气顿时凝滞起来。 苏媛媛慌乱地瞥了眼男朋友，神情复杂。 “晚晚已经被连累了。”林炽直勾勾盯着她，沉声开口，“如果你俩明晚不去陪他们唱k，周凌尊就会带人去你家堵你，以后也可能会找向家的麻烦。” “为什么不敢？你爸已经逃跑了，留下你们母女俩就像待宰的羔羊。他仗着家族有权有势，谁能制他？” 苏媛媛瞬间红了眼眶。 她情绪激动：“我怎么说得出口啊？！说我是诈骗犯的女儿吗？说我爸抛下家人和情妇远走高飞，而我被官二代缠上了吗？！” 整个人僵在那儿，连呼吸都迟滞了一瞬。眉间缓缓拧起，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林炽把前因后果跟他解释了一遍。 手指在膝盖上轻轻蜷起又松开，仿佛在试图控制体内翻涌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问了一句，声音沙哑而压抑：“媛媛，那个周凌尊在追你吗？” 许云烦躁地挠了挠头发，眉头紧锁。 林炽沉沉地望着他：“许云，明天就是约定的时间，你打算怎么办？你敢陪她俩一起去皇朝ktv吗？” 他脸上的表情倏地崩裂，声音也陡然拔高：“关我什么事？！凭什么把所有压力都推给我？！” “怎么不关你的事？”她语气不疾不徐，“一个是你女朋友，一个是为救你女朋友而倒霉的好朋友，难道你不应该想想办法保护她们吗？” 话音刚落，旁边的苏媛媛像被什么击中似的眼神一黯，泪珠一颗接一颗地滚落下来，无声无息地落在衣襟上。 空气仿佛被抽干。 许云避开她们的目光，攥拳，似乎在做激烈的心理挣扎。 “我现在脑子一团乱麻，根本没办法思考问题……你们能不能让我自个儿先静一静？抱歉，媛媛，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侧身站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不想蹚这趟浑水。 苏媛媛捂住嘴，泪水止不住地涌出来，像被彻底压垮一般哭得撕心裂肺。 许云站在门边，薄唇紧抿成一条线，眼睑低垂着，沉默不语。 “好。没事了，我们走吧。”林炽打破沉默，左手拉住仍在抽泣的苏媛媛，右手牵起向晚意，头也不回地带两人离开。 苏媛媛搂着林炽的胳膊，依旧低声啜泣，像只受了惊的小兽。 这时，林炽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在干嘛？快九点了还不回家？ “我哥啦。” ——哥，听说过周凌尊这个人吗？ 林炽抬眸。 林炽淡淡一笑：“从一开始我就没指望他能提供什么帮助。” “因为我要试探他的态度。” 发文字不就好了…… 苏媛媛似乎平静了些，抬手抹掉眼角的泪。 “感情里，能力不足可以理解，但态度很重要。”林炽帮她分析，“作为男朋友，他的第一反应不是为你出谋划策，而是急着抽身、逃避责任。这样的恋爱关系就像纸糊的一样脆弱，总有一天会出问题。” 林炽无奈地耸肩。 这世上会甜言蜜语的男人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