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正厅离开后,沈筝又去寻了以群。 以群被陛下派给了她,帮她训练县兵,所以她这会儿很是好奇,以群要如何选拔人手。 以群也正欲出门寻她,听了她的话后,二人又回了院中坐下。 “我昨夜想了一宿。”以群顶着青黑眼圈道:“若是公开招募,人多眼杂,怕被有心之人安插耳目。所以我想.....直接从上京驻军中选拔人手,陛下会允。” “......” 沈筝沉默许久,“人家是上京驻军,多气派,凭啥跟我到县城去?” 以群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沈大人,若你都要这般妄自菲薄,那朝廷百官的脑袋,岂不是都要埋到泥里去了?” 沈筝没说话,他又说:“你有钢剑,有望远镜,还有未造出来的千步弓。这些兵若跟了你,那才是真真过上了好日子,怕睡着都要笑醒。再说,你还能在同安县待多久?怕是要不了两年,便必须回京吧?” 沈筝闻言一想,确实有点道理。 但...... “这些驻军,随的是哪位将军?”沈筝眉头微蹙,“营里的兵,对将军的感情总是不一般的,若他们的将军不允,钢剑都是白搭。” 以群一笑,“忠武将军。这两年没仗打,忠武将军便一直留在上京,接过了上京驻军。他这人闲不住,没事便往练兵场跑,在将士中很有威信。” 若非那些兵跟的是鲁伯堂,他都不会打驻军的主意。 什么将军带什么兵。 鲁伯堂这人嗓门儿是大了些,但心不坏,又有忠有勇,他带出的来的兵,差不了。 沈筝确实有些心动,但还是道:“那劳您先问问陛下意思,若是陛下允了,咱再与鲁将军交涉。另外......我还有一个请求,请以统领帮忙问问陛下。” 这件事,她想了两日。 “你说。”以群道。 “能否通过旁的渠道,选些女县兵?”沈筝的眼神很是认真,“女子当中,肯定也有武艺出众的,她们不该被埋没。并且我是女子,有些场合,男兵反倒不宜看守。” 以群愣了片刻。 他差点忘了男女之别。 沈筝的话有理有据,他无从反驳,也没想反驳。 “行。”他点头应下,“我晚些便入宫。” 他将四个羽林军将士留给了沈筝,他不在之时,便由这四人跟着沈筝,保护她的安危。 但沈筝出府之时,还是带上了华铎。 华铎是女子,又是府上的“自己人”,有些时候行事,比羽林军更方便。 打个比方。 若她在外面上厕所之时,遇到贼人怎么办? 羽林军将士可能有所顾忌,但华铎可以直接守着她拉屎,但凡有人图谋不轨,华铎的大砍刀,可以将茅房大门劈成两半! ...... 近三百公斤红薯,被分别装上了两架马车,车板被装得满满当当,沈筝让车夫先去户部。 按理来说,她应当先去工部报到,但眼下已近春末,上京的冬日又来得较早,若红薯再不下地,怕会影响收成。 尽管系统给的是优质抗逆红薯种,但沈筝,也不想在这上头作赌。 早一日下地,早一日安心。 她与华铎一同坐在车厢内,华铎一会儿抬头看车顶,一会儿低头看车板,一会儿掀帘观察路况,总之就是看天看地看空气,就是不看她。 沈筝主动开口问道:“你这大刀,多少斤?” 华铎的佩刀,长约三尺,前宽后窄,最宽处约莫大半尺,刀柄与刀身一体,缠了白布,尽管刀刃隐于鞘中,但看上那么一眼,依旧令人生寒。 因为这刀,真的太大了。 似是没想到她会主动开口,华铎略显紧张,“回主子,奴的刀重十、十二斤。” “这么重?”沈筝咋舌。 这刀,之前一直被华铎背在身后,上车之时,她只用了一只手,便将刀取了下来,那神情毫不费劲,让沈筝误以为这刀是空心的,只有几斤。 “嗯......”华铎紧紧握着刀柄,低声道:“奴天生大力,平常砍刀拿着,太轻。” 沈筝看着她那称得上“苗条”的身材,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据她所知,一般的砍刀,轻则一两斤,重则七八斤。 像华铎这把十二斤的,已经是重量级中的重量级了。 这说明了什么? ——华铎的劲儿,真的大得离谱! 俗话说得好,一力降十会,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的花里胡哨都是徒劳。 也不知......陛下是从哪儿找来这么个大宝贝的? 沈筝还未开口,车厢外传来一阵嘈杂,马车的行进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 华铎整个人的气势突然变了。 她屈膝而起,脊背微躬,左手缓缓将重达十二斤的大砍刀横在了胸前,那轻松模样,就像在拎一把小匕首。 马车停了下来,外头的嘈杂声,也比方才更甚。 沈筝凝神听了片刻,“七日午时斩首”,“贪官”,“死了好”等字眼,同车帘角钻进来的风一起,毫不吝啬地灌入她耳中。 这是谁要被砍头了? 沈筝缓缓坐直身子,心中起了好奇。 她这才到上京几日,便有同僚丢了性命? 看来是真将天子惹急了。 “华铎,出去听一耳朵。”沈筝替她掀开了车帘,“我听外头说,有贪官要被砍头。” 她这好奇劲儿,让华铎突然感觉——主子好像......也不是那么高不可攀。 “主子,是前工部侍郎卢嗣初。”华铎耳朵微动,“他们说,是皇上亲自下的诏,七日后,卢嗣初将于西市口斩首。” 沈筝微讶,“这都听清了?你耳朵厉害。” 那些声音很是杂乱,她听了许久都没拼出有用信息。 华铎微微点头,又说:“他们还说,皇上在诏令上,写有天花病,就在兴宁府。” 说完,她悄悄看向沈筝,好似想继续得到对方夸赞一般。 但沈筝的心神却被“天花”二字给勾了去。 天子一言一行,都代表了大周朝廷,必不会无的放矢。 他既将天花疫言明,那她这个作为臣子的,自然要将思维发散出去。 比如,天子为何会大张旗鼓的砍卢嗣初的头,又比如,天子为何会将昌南府的天花疫,昭告天下。喜欢穿成荒年女县令,带家国走向繁荣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穿成荒年女县令,带家国走向繁荣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