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阴谋初现(1 / 1)

暮色漫进窗棂时,贾悦正对着妆匣发怔。 金钏儿端来的莲子羹早凉透了,碗沿结着层白霜似的凝露。 前日茶会上贾母那句"比凤丫头还周全"的夸赞,此刻倒像块烧红的炭,在她心口烫得慌——她太明白,这府里的荣宠从来不是蜜糖,倒像悬在头顶的剑,落下来时能割得人血肉模糊。 "五姑娘。" 低低的唤声混着穿堂风撞进来。 贾悦惊得指尖一颤,妆匣"咔嗒"合上,正夹住半枚珍珠簪。 她抬头便见尤二姐缩在门框边,月白衫子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底下茜色中衣,倒像团浸了水的霞。 "二奶奶?"贾悦忙起身,刚要去扶,却见尤二姐飞快摆手,目光往门外扫了两扫。 窗纸上投着两个晃动的人影,是守夜的婆子提着灯笼巡院,脚步声"踢踏踢踏"碾过青砖。 尤二姐这才蹭着墙根溜进来,反手将门闩扣上,发间的茉莉香散了满室:"我原不该来的,可方才在东廊下听周瑞家的嚼舌根......" 她喉间发紧,手指绞着帕子,绞得那对并蒂莲都皱了:"说是蓉大奶奶病得重,蓉哥儿这两日总往城南跑,昨儿我瞧他袖里还揣着张纸,边角露出'庚帖'两个字......" 庚帖? 贾悦的后颈瞬间绷直。 她与沈墨的婚事发在明春,庚帖早由媒婆递过两家,难不成贾蓉...... "五姑娘可记得?"尤二姐压低声音,指甲几乎掐进贾悦手背,"那年东府里要把我许给张华,就是蓉哥儿先去外头造的谣,说我与珍大老爷不清不楚......"她尾音发颤,像片被风卷着的枯叶,"他最会使阴招,专挑姑娘家的名声下手。" 窗外忽然掠过一声鸦鸣。 贾悦望着尤二姐泛青的唇,想起前日窗下那道影子——原来不是错觉。 她攥住尤二姐的手,能摸到对方腕骨硌得生疼:"二奶奶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尤二姐垂眼笑了笑,指腹抚过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我怀了三个月的身子,原想在这府里安安生生过下去。 可前日五姑娘让金钏儿送我那盏暖炉,炉子里还塞着张纸条,写着'防着秋桐'......"她抬头时眼尾发红,"这府里的人,要么踩高,要么捧低,只有五姑娘肯拉我一把。" 更漏"滴答"响了两声。 贾悦望着尤二姐发顶翘起的碎发,突然想起原着里这女子吞金自尽的结局——她原该是个被命运碾碎的人,如今却为了不相干的自己冒险。 她喉头一热,将尤二姐按在凳上:"二奶奶快回去,仔细被人瞧见。 我心里有数。" 尤二姐走后,贾悦站在廊下看月亮。 银盘似的月被乌云遮了半角,投在地上的影子像团化不开的墨。 她摸出袖中沈墨送的帕子,绣着的并蒂莲在月光下泛着幽光——这帕子是上月在藕香榭,他冒雨送来的,说"瞧这料子软和,想着五妹妹戴着合适"。 "蓉哥儿的庚帖......"她喃喃重复,忽然攥紧帕子。 第二日卯初,她便让金钏儿称病,自己换了件青布衫,将头发团成个髻塞在斗笠里。 园子里的婆子正扫落叶,她缩着肩从夹道溜出去,远远缀着贾蓉的青缎马褂。 贾蓉今日没坐马车,脚步却比往日急。 他穿过鼓楼大街,避开茶棚里的说书声,拐进条满是酒气的小巷。 巷口悬着块褪色的"万宝当"匾额,门帘一掀,出来个獐头鼠目的掌柜,搓着手将贾蓉让进去。 贾悦躲在卖糖画的摊子后,见那掌柜从柜台底下摸出个油纸包,塞给贾蓉时,油纸上隐约透出红痕——像极了庚帖常用的洒金纸。 "姑娘要买糖画不?"卖糖画的老汉突然出声。 贾悦惊得斗笠滑落,忙弯腰去捡,再抬头时贾蓉已出了当铺,袖中鼓鼓囊囊,正往西边走。 她咬咬牙跟上,却见他在间破庙前停住,对着门环敲了三下。 门"吱呀"开条缝,露出半张麻子脸,贾蓉一闪身进去,门又"砰"地关上。 暮色漫上来时,贾悦才回到大观园。 她倚在沁芳闸边的假山上,望着水面碎成金片的夕阳,只觉后颈被冷汗浸得发凉——贾蓉去当铺,找的必是能作伪证的东西;破庙里的麻子脸,说不定是外头雇的泼皮。 她摸出帕子擦脸,帕角绣着的并蒂莲被攥得变了形。 "五妹妹?"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贾悦转身,见沈墨站在曲桥上,月白直裰被风吹得掀起,腰间玉牌撞出清响。 他手里还提着个食盒,是她前日提过爱吃的玫瑰茯苓糕。 "我去蘅芜苑找你,金钏儿说你不舒服。"沈墨走近,见她鬓角沾着草屑,眉峰微蹙,"可是哪里不妥?" 贾悦望着他眼底的关切,忽然鼻子发酸。 她将今日见闻和盘托出,末了攥着他的衣袖:"我原以为贾母认可了,便没人敢动这门亲事,可......"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傻姑娘。"沈墨轻轻将她鬓边的草屑拈去,指腹擦过她发烫的耳尖,"这世间的恶意,从来不会因为你行得正就退去。"他从袖中取出个檀木匣,打开是叠账本,"前日我让人查了贾蓉的账,他在城外置了处庄子,银子走的是东府里的公中账——可东府的月钱早入不敷出,这庄子的钱,怕不是从旁处挪来的。" 他合上木匣,指尖叩了叩:"我已请了个老讼师,专门查这些账目。 至于庚帖......"他抬眼时目光如刃,"若真有人敢造伪证坏你名声,我沈家虽不似贾府显赫,却也护得住自己的媳妇。" 晚风掀起贾悦的裙角,带着几丝未散的秋凉。 她望着沈墨眼底的坚定,忽然想起原着里那些被命运摆弄的女子——她们或哭或闹,或痴或怨,却从未像自己这样,有个愿意与她并肩的人。 她将帕子重新系在腕上,并蒂莲贴着脉搏跳动:"那我们便先查他的庄子,再理他的账目。 我倒要看看,他这阴谋,到底能耍出什么花样。" 沈墨笑着点头,将食盒递给她:"先吃些茯苓糕垫垫,夜里凉,仔细胃里难受。"他转身要走,又停住脚步,"对了,我昨日在书坊寻到本《齐民要术》,上头记着桑田引水的法子,明儿拿给你看?" 贾悦应着,看他的身影消失在垂花门后。 月上柳梢时,她抱着食盒往潇湘馆走,路过沁芳亭,忽闻见阵腥气。 她皱眉寻去,见亭柱下有团皱巴巴的纸,捡起来展开——是半张当票,上面赫然写着"贾氏庚帖一张,当期三月",落款正是城南的万宝当。 她捏着当票的手发颤,抬头望着天上渐圆的月,忽然明白:这宅斗的风云,才刚刚翻涌起来。 而沈墨说的那老讼师,此刻怕是已提着灯笼,站在贾蓉城外那处庄子的院门前了。喜欢穿书红楼之宅斗小庶女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穿书红楼之宅斗小庶女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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