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破拿了信,打开看,里头写的很简单,说她女儿出身高贵,若是许了旁人可吃亏了,不如就近许给丁家,门当户对云云。
第二封信说的是,如果事情成了,他们将奉上一位公主该有的体面嫁妆。
“看出来什么了?”田浩也看了信件,但是上头写的是馆阁体,这玩意儿基本上没有什么特别的,但凡是个读书人,都会这种字体,因为这是科举的必用字体。
“字体看不出来什么。”王破摸了摸信纸:“信纸也是普通的纸张。”
随后又闻了闻:“不过,墨是好墨,松烟墨,内府的东西。”
“松烟墨?”田浩也闻了闻:“这东西虽然难得,但民间并非没有。”
松烟墨的制作采用砍伐松枝,烧烟、筛烟、熔胶、杵捣、锤炼等研试而成,工序较为复杂,其特点是浓墨无光,质细易磨。
而且松烟墨要经三冬四夏,还要加许多香料、烟叶等,防虫蛀。
自打宋朝之后,这种松烟墨比大油墨更受欢迎。
“是,民间是有,但是民间的松烟墨,制作配方与内府的不同,内府的松烟墨里,用了十八种香料,而民间最多用十二种。”王破告诉他:“内府的松烟墨,不仅制作精良,且书写之后,纸张泡在水里,凝而不散墨迹。”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三王的人?”田浩一听来自内府,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无妨,他们连地址和姓名都没留下,藏头露尾,鼠辈所为。”王破将信件放到了桌子上:“李夫人,你只管当没这回事,你家在田家堡,是立了女户的,孩子姓李,但却是李老大夫的李,不是皇家的李,有本事让他们大声嚷嚷啊,说这是先帝遗腹女,是个公主!看太后娘娘认不认,看她们能陪嫁出来多少嫁妆。”
“好好好。”柳瑶琴一个劲儿的点头。
“不好。”田浩摇头否认:“要是真的盘算孩子,别说一个公主的嫁妆,就是两个也能给你划拉出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女户也有女户的好处,给孩子也立个女户,到时候不出门子,只招入赘女婿,生了孩子跟着姓李就是,我就不信了,还有人盘算要拿孩子跟丁家结亲?”
丁家女不外嫁,丁家男更不可能外嫁了。
彻底绝了与皇室的牵扯,哪怕是暗地里的牵扯都没了。
如今最大的牵扯,就是临山长公主的亲生女儿,嫁给了丁家老五丁溪为妻。
其余的就没有了,那也不是皇家闺女,最多算是宗室女。
“这个好,这个好。”柳瑶琴忙不迭的点头。
“对啊,不是早就这么做了吗?”王破一拍巴掌:“我想起来了,刚出生的时候就是这么立得户籍,估计外人不知道。”
“对对对,我这都急糊涂了。”柳瑶琴也想起来了,她一脸的后怕样子:“实在是、实在是吓着了。”
过了几年安稳的日子,柳瑶琴是越发的不敢回想过去,自己那些年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