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金乌诅咒怎么办?我们现在和棠溪皇室彻底翻脸了,棠溪灏那个老贼更加不可能为你解除诅咒!”
姬青潋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悠哉悠哉吃星星枣的时一沅,“就不能让他帮你解了诅咒在翻脸吗?”
时一沅瞥他一眼,“你当过家家呢?还能帮我解了诅咒再翻脸?”
先不说永曜皇能不能解这道诅咒,姑且算他能,时一沅也不敢任他施为,谁知道那只阴险毒辣的老乌鸦会不会在为她解除诅咒的时候,暗中用出更歹毒的手段?
到那时,她怕是会死无全尸。
现在,她虽然中了金乌诅咒,但有无生花和神树之力帮忙压制,暂且没有产生负面影响。
下诅咒的人显然也没有真要她死的想法,她能感受到这枚金乌释放诅咒的诅咒之力没有姬司谕那枚的强。
姬青潋当然知道永曜皇没那么蠢,只是急过了头,又想不出别的办法,脱口而出这话罢了。
“那怎么办?”他急得汗都快出来了,倒是不像数日前刚回星冕座那会儿,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
时一沅用签子扎了一块星星果放到他嘴边,示意他吃。
姬青潋哪有心思吃水果,但见妹妹目光清透,面上全无忧色,心下定了定,勉强一口咬住散发着甜甜香气的星星果,嚼吧嚼吧两下。
但那双漂亮的银蓝色双眸依旧盯着时一沅,要她给个确切的说法。
真是比初见那会儿可爱多了。
见他乖乖吃了,时一沅转了转手中的竹签道:“这道诅咒,棠溪灏解不了,能解它的,另有其人。”
这个回答出乎了姬青潋的意料,他愣了一瞬,立刻追问:“他解不了?那谁能解得了?”
事发后,姬青池告诉了他当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他已然知晓藏在暗中指使一切的另有其人,棠溪皇室和其余图腾家族乃至前来和谈的温斯顿帝国,都是幕后之人手中的棋子。
他也知道姬司谕没有死,问及对方假死之后去了哪里,姬青池没有给他明确答案,只说以后会有见面的一天。
这种一知半解的感觉并不好受,可姬青潋已非吴下阿蒙,不会等着别人来告诉自己答案,而是利用手中的情报网,派人去查。
但时间有限,且因为五大图腾家族脱离永曜帝国,棠溪皇室元气大伤,金乌座全面戒严,饕餮家族的情报人员不敢在这种危险关头贸然行动,只能潜伏下来,等待机会搜寻线索。
时一沅放下手中的竹签,望向遥远的天际,给出一个耐人寻味的回答:“一条恶犬。”
恶犬?
姬青潋没听懂,磨了磨牙道:“你又在打什么哑谜?把话说清楚!”
以前姬司谕是这样,现在妹妹也这样,一个两个的,这么喜欢当谜语人?
-
金乌座,天曜星,北烈亲王邸。
噗嗤!
一道殷红的鲜血洒落在地,棠溪靳停了正在下楼梯的动作,抓住扶手,面不改色抹掉唇角的血渍。
跟在他身后下楼的姬司谕立刻皱起眉头,“你怎么了?”
刚刚他好像感受到了一股过分炽热的气息,带着强烈的怨恨与不甘,宛若从死地里爬出来的恶灵,与棠溪靳的金乌火息有很大差别。
那种阴森诡异的感觉令人脊背发凉,姬司谕本能觉得危险。
棠溪靳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这副不愿多言的模样让姬司谕的眉头皱得更高。
他定定看了棠溪靳几秒钟,冷墨色的双眸中闪过一缕复杂的情绪,旋即根本不顾棠溪靳的意愿,直接拽过他的手腕,要用星力检查他的身体,却被对方打掉了手。
手背击打手心的声音清脆响亮,棠溪靳微微一愣,感知到手背上传来的刺痛,抿了抿唇,别过头道:“都说了没什么,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做吗?早去早回。”
他的身边其实一直有永曜皇的眼线,但他的住处从来不许外人进入,那些人就算想监视他,也不可能违逆他的命令,大摇大摆进亲王邸。
所以,他玩了一手灯下黑的把戏,将姬司谕带回亲王邸养伤。
姬司谕站着没动。
他的沉默让客厅里的氛围迅速冷下来。
棠溪靳未受他的沉默胁迫,转身欲走,姬司谕突然道:“青沅身上的金乌诅咒不是你下的吧?或者说,不是用你的力量下的吧?”
如果是,母亲早就找上门来了,棠溪靳不可能隐藏到现在,他也不会留下那么明显的把柄,让所有矛头指向自己。
棠溪靳没有回答。
姬司谕忽然出手扼住棠溪靳的脖子,用力把他掼到墙壁上,语气森然:“你的拟态不是觉醒失败了吗?为什么会在七年多之前二次觉醒?”
“虽然历史上的确有二次觉醒拟态的例子,但发生在图腾血脉身上的少之又少,可以说几乎没有,至少在有迹可循的正史上我没有查到!”
姬司谕每多说一句话,棠溪靳的脸色就白上一分,但他始终垂着眼帘,没有直视那双充满质问的眼睛。
姬司谕冷笑:“七年之前啊,多么巧合的时间,棠溪泽也死在了七年前!他不仅被【蔷薇-万箭之灾】扎成刺猬,浑身的血液还被放干,成了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他逼近棠溪靳,与他的脸仅有一寸之遥。
“他死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轻缓的一句话,似乎成了压垮棠溪靳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用力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