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跟你吵,因为怀孕,你体内雌性激素远比你想象中的不稳定。再如此下去,只会叫人看了笑话。”
大先生这番话,看似为劝导,实则阴阳怪气讥讽夫人的不懂事,明里暗里将自己花天酒地的脾性撇得干干净净。
“呵。”夫人也仅是冷笑。
“你又怎么了。”
“什么意思?”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是稍稍伸手一争,也能争到普通人无法想象的财富。不过这些,除去明媒正娶所孕育出来的婚生子,连不知哪来得下九流生的胚子也能够来分一杯羹。
生气吗?谈不上。
恼怒倒是确实存在的,无关任何男女之间的风花雪月,仅仅是大儿子的应有利益遭到无关紧要人的掺和,理所应当产生的愤怒与高维敏感。
所以,夫人再次重复。
“你亲生儿子?”
就算她重复多少次,大先生总是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漠然凝视自己略显僵硬的嘴角,半天勾不出能说半句好听的吉祥话。
大人们的事情,小孩子管不到。
更何况处处皆无话语权的小管家。
小管家躲在放置摇篮的桌底,怀抱他未来的小小主人,胆战心惊凝视着脚尖地面。纯手工制作的昂贵地毯早已染上各种茶渍,不少绒毛翻卷成结,夹杂散落的茶碗杯碟,零零碎碎铺满地面。
外面乱成这样。
怀中的小先生仿佛未察觉,窝在小管家胸口睡得深沉,时不时发出呼噜噜几声,仿佛如胜利的将军,极为品味地咂咂嘴,小手手举在左耳垂。
这时,他才发觉对方被褥散开。
虽说小管家在学习之外,也会培训各种专业学识,手指称不得笨,可照顾婴儿却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别说喂奶了,目前他连简单的包裹被子都做得笨手笨脚,到最后成品七扭八拐,稍有不慎就会散架成被片。
“咕叽……咕……”
外面争吵依旧继续,管家不好插手主人家的私事,站在房间角落,身体绷紧,朝桌底下招手,示意躲在那里的儿子赶紧出来。
可惜被无视了个彻底。
起初,小管家并未听出小婴儿说的什么,都是些毫无意义的别扭音符。等到两位大人争吵声渐弱渐微,他再次低头侧耳,另一只手无师自通轻轻拍打着对方圆润后背。
小婴儿哼唧声非但未减弱。
反而有愈来愈深迹象。
小管家抱得手忙脚乱,他对婴儿的哭泣毫无头绪,笨拙地哄来哄去,到最后还是大先生与夫人停止争吵,才听到小婴儿如猫叫的哼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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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是吗?”
小先生坐在花园,面前石桌摊开了本书,目光从上面移开,望向身侧帮他倒好蜂蜜水的米连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