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操场好像举行跳蚤市场, 好些次因为人流量过大,导致学校限制外来客流量,米欢还是被尹秋河带着刷学生卡走的南门。
“好大的树。”
米欢感叹。
即便处于冬季, 叶子掉得光光,铺天盖地的秃树枝交叉成片, 遮天蔽日压在灰蓝天空,密密匝匝透不过半点气。
“据说建校栽的梧桐,最起码也有百年的历史,无论从观赏性还是人文角度来说, 都称得上一流。”
尹秋河尽心尽力解释。
他走在前侧,时不时扭头, 目光投向落半步的男生身上。
今早起来,温度比往日还低些,尹秋河观察米欢带的衣服不太保暖,又拿出自己外套递给他。
见米欢眼里满是困惑,他解释。
“降温, 傍晚可能还有雪, 如果感冒了花钱的更多。希望你别有负担,就算朋友帮忙。”尹秋河笑, 只是他眉眼稍淡些, 看起来攻击性稍弱。
此时此刻。
米欢被裹成了粽子,仅露出双滴溜溜的圆眼睛,恰巧一阵风过,吹过他刘海, 被帽子压住少许,额头稍遮。
“尹啾河,你对谁都这么好吗?”
“当然不是。”
米欢向前快走几步, 侧过头去找尹秋河的眼睛,谁料对方刻意回避,并伸手指向学工处。
“进门上二楼,最东头的大教室,找艺术系的助教。”他语速稍快:“就说学院内部推荐。”
“喔。”
米欢定在原地,嗓音略显困惑。
“你不去吗?”
“……”
米欢扭头,他接触最多的也就是高中,大学建筑有种说不出来的压迫,他站在楼外徘徊,偶尔有几位学生从门里出来,视线撞过去明显一顿。
两个女生猛地竖起活页夹,挡住小半张脸,窃窃私语一晃而过。
尹秋河眉头稍蹙。
等米欢抬脚,他又叫住人:“就说兼职,不干其他的。”生怕人没听明白,尹秋河再次强调:“不许脱外套。”
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单独叮嘱这一句,但介于房东弟弟人美心善,米欢重重点头。
学工楼比外面暖太多。
一进门,暖气逼得人摘掉帽子,米欢满头卷毛顶翘翘,校园独有的油墨与颜料气息,令他下意识捂住鼻子,仰头望向看不见顶的楼梯。
“进门,二楼。”
他视线从墙壁上的涂鸦晃过,在看似混乱无序的颜料里,米欢盯住一条突兀白线,目光顺着向高处走。
毕竟那线太细、太小,夹杂在混沌其中,稍稍晃神便寻觅不得。
米欢伸出食指抵住,连带那块颜色触感都与旁边迥乎,他跟着白线起伏弧度快走慢停。冬日阳光透过头顶窗户落来,照得他眼前暖黄。
通往二楼的阶梯不多不少,米欢尚未感觉到累,眼角余光猛地一空,他好奇扭头,整面涂鸦墙拔地而起。
往届的、应届的学生留下的墨迹密麻,大到飞驰列车,小到墙角碎花,层层迭迭乱中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