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别说,他们关系真挺好的,多久都没段主任消息了,跟人间蒸发似的,这会儿一下子就冒出来……”
“他来医院了?!在哪儿呢?”
小大夫蹭地一下抬头,眼镜从鼻梁上直接滑掉,她赶紧手忙脚乱地去接,护士长顺着胸口道:“我往哪儿知道去?你别再把我吓死!”
哔哔,护士站的呼叫器响了。
护士长瞪了小大夫一眼,急匆匆去输液室,女孩丧气地刚要低头,就听‘哎呦’一声,是护士长的声音。
她马上抬脸看——
拐角饮水机旁,男孩手上的纸杯拿开了一些,近处的护士长尴尬又无所适从,那种心虚得想往地缝扎的表情绝不仅仅是把人家水撞翻这么简单,身后小大夫抻着脖子,好奇地打量他们。
等男孩携着眼中一抹冷然,要笑不笑地离开后,小大夫才一个恍悟——
是卫大夫身边带着的那个小帅哥。
都,听到了。
她张口结舌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饮水机。
起风了。
窗下伞状的树影无休止地摆动,带着枝桠一摇一晃,不知谁在枝头缠了条纤长的红绳,此时高高地荡在空中,随风浮沉,之所以看得清颜色是因为它在不断贴打窗棂,边野从绳子看到卫凛冬的侧脸。
输液架在他手侧,架上好几袋大毫升药液,鼓鼓的,堆叠在一起,边野不过淡淡扫了一眼,他不关心这些——
怎么治,所用花费,付出多大代价,哪怕刚刚听到的那些好的不好的……他其实都没太在意,到底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他根本不在乎。
什么样他也陪着。
这一刻唯一占据他的,拉扯他的,在他脑中不断闪回,让他一帧一帧去思考的,是他呆在地下室的那段时间到底在外面发生了什么。
毋庸置疑,这一切全拜成少泽所赐。
他伤害到他了。
以前也是,这一次最厉害,最不可饶恕。
走廊半熄灯的偏僻一角,窗外折射进来一些似有若无的月光,卫凛冬就站在这片晦暗不明的区域中,沉静地看向窗外。
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他就像一棵荒野中奄奄一息的枯树,斑驳的树皮,光秃的枝干,枯萎的黄叶,拉出孤零零的一抹长影……戒指在手中要被捏碎那么大力,边野攥在裤旁,带着整只手臂都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