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颂本来是不想跟着去的,这事从头至尾完全没牵扯上他,因此最好暂时分开,低调度过这段时间再说,但看着赵楚月收拾衣服的样子,他又实在开不了口。 真是可怕,他在心里暗自感叹,才过去几天啊,竟然就到了这种没她不行的程度了。 她见这种事多了,根本不上心,乐呵地自己收拾行李,衣服迭得乱七八糟,一股脑塞进了行李箱。 从前他总是把经济上的泾渭分明看得很重,觉得只有这样才能保持自己不依附于任何人的独立,可现在想来,那些拼命也只是在反复证明,他从未真正走出那个家所投下的阴影。 两个人在一起,本就是要相互迁就的。 于是他就主动说了,问她以后打算住在哪里,赵楚月犹犹豫豫,试探地问要不在附近买个房子?秦颂笑着说好,都听你的。 接下来一段时间,秦颂只要不上班,都在陪着她到处看房。 赵楚月做决定的速度非常快,从开始到最终敲定只用了一周左右,买下了一套四百平出头次顶层的房子,她其实更喜欢顶层的,但无奈没有合适的空房,最后只好恨恨地退而求其次了。 他站在那走神,没注意赵楚月什么时候过来了,把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 “当然满意,但是太大了,”他笑了一下,“好夸张。” 秦颂不明所以地接过来,仔细一看,是一份房屋交易的委托代办协议,但这委托人是…… “因为要过户到你名下,当然是你了,”赵楚月面不改色地催促道:“快签嘛,你看律师还在隔壁等着呢。” “就知道你要这么说,”赵楚月无奈地撇嘴,“有什么不能要的,反正我们住在一起,你的我的不都一样嘛。” “因为我喜欢你,想千方百计地讨好你呗。” “我巴不得你拜金呢,金山银山直接砸过去,你肯定就爱死我了,”她说:“而且这地方房价真不贵,这么大,还没有你北京那套小公寓贵呢。” 赵楚月没有理会他的拖延,把文件拍在玻璃上,笔捏进他手里抬起他的胳膊,架着要他签字。 尽管觉得这事真的值得再认真思考一下,但秦颂在赵楚月的“逼迫”之下,终于还是半推半就地签了字。 秦颂一愣,“就算开分店也是老板的事,我想有什么用?” “开新店要废很大工夫,哪是能说开就开的,选址装修,重新招员工,况且商圈的房租和我们这居民区可不是一个级别,陆阿嬷快七十了,未必会想这么折腾了。” 她托着下巴,又笑盈盈地补充了一句:“不过你那么聪明能干,我打赌你不会赔的。” 店内的承载力已然到了极限,而附近左右已经没有可供吞并的铺面,要继续发展下去,新开分店是必然的选择。 秦颂笑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说:“赚了算我的,赔了算你的,那你岂不是什么都没有,这是板上钉钉的赔本生意啊。” “投资是要讲回报的,你什么都不要,最多就能占前两个字。” “好了天使,开车吧。”他说。 她一言不发地样子实在有些怪异,秦颂转头看她,发现她耳朵竟然是红的。 这段时间以来,两人越线的接触实在也是不多。 秦颂委婉地询问过她既然睡不着要不要找点事干消耗下精力,他对做爱这事并不抵触,他们都在一起了,要做也是早晚的事,忸忸怩怩没什么意思,他猜测赵楚月可能是不好意思开口,那他先提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 秦颂目瞪口呆,“你就干这个?” 末了,她又加了一句:“你睡吧,别管我了,明早还要上班呢。”“纯粹现象学和现象学哲学的观念”,无可奈何地躺下了。 秦颂本来还试图思考,但翻页的声音太过催眠,他想着想着,就先靠着她睡过去了。 一切手续办理妥当,两周以后,他们正式搬进了新家。 秦颂在当地没什么特别亲近的朋友,赵楚月更没有,搬家当天只邀请了陆裕和陆司远,再加上承风,五个人简简单单吃了顿乔迁的喜宴。 一通折腾,等到晚上把人都送走了,两人也都累了,赵楚月难得早早困了,趴在床上耍赖,一动不动。 “好困哦,不想换,”她闷声说:“就这么睡吧……” “嗯,好……” 她翻身滚到秦颂够不到的地方,猛地坐了起来,秦颂吓了一跳,手僵在了空中。 她从秦颂手里接过睡衣,丢下一句“我去洗澡了”,然后跳下床飞快跑去了浴室。 这感觉和很多年前在别墅时有点像,赵楚月肯定懂了,但不知因为什么理由,她又在装傻。 赵楚月没强迫过他,大部分时间又算得上温柔,他对这件事也没什么阴影或抵触,要做就做嘛。 不过在他找到这个合适的机会之前,一场台风悄无声息地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