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亦雨慢慢回头,身后是一个老头,正是丁海。
“原来是丁东家!幸会!”
丁海可是个非同一般的人物,虽然只是个商家,但在很多重要场合都有出席,章亦雨在梧州曾见过他一回。
“章仙子,请!”
侧厅,不再象正厅那么嘈杂,反而象一个农家小院,葡萄架下,一盘小菜,一壶好酒,外加一幅诗作。
这诗作同样七彩霞光:“南湖秋水夜无烟,奈可乘流直上天,且向天庭赊月色,将船买酒白云边。”
丁海亲自作陪,给她倒了一杯酒,酒色透明无瑕,入口正是刚刚熟悉的滋味……
“丁东家,这两首奇诗皆是林家三公子所题?”
“正是!”
“你和他交情看来是真不错。”
丁海面孔开始扭曲,咬牙切齿……点头:“嗯,还好!”
章亦雨托起酒杯,轻轻品一品,淡淡一笑:“我怎么看丁东家,回答得相当勉强?难道这小子跟你合作,没给你留什么油水?”
丁海满心的愤怒终于还是冲破了堤岸:“不!完全不是这样!这小子……这小子够义气,决非斤斤计较之人,生意场中绝对是一条汉子,但……但他……他蠢啊,蠢到了极致……”
怎么回事?章亦雨满腹狐疑……
丁海一肚子的苦水终于还是倾倒了……
章仙子啊,你也是天下间绝代俊杰,你说说是不是天才跟蠢货也就一线之隔?
难道说,天才偶尔得干些大蠢事,才能彰显他与众不同?
你别在意啊,我真不是指桑骂槐说你什么,我说的就是这小子,你知道今天早上他干什么了吗?
参加科考!
考前跟二十三个学子对赌……
哦,不,后来还加了一个教授!
赌科考成绩,谁输了脱掉全身衣服绕全城跑三圈,高呼“我是废物”十声,另外,败者需答应胜者一个条件,回答胜者提出来的任何问题,务必详尽,必须说实话……
你说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蠢货!蠢货!如果不是这小子这时候在科考,老子将他脑袋瓜子拧下来当球踢……
压在他心头一上午的郁闷这会儿终于吐出去了,丁海长长吐口气。
章亦雨嘴角成了一道弧线:“自古名士洒脱不羁,他大概将此视为游戏吧……看来你对他还真的挺关心,行了,不说这些了,我想问问丁东家,有没有听过这么一首诗……”
章亦雨不是商场中人,对于商业秘密这些事情是真的一点敏感度都没有,所以,她也并没有听出丁海真正的愤怒点在哪里,想当然地觉得,丁海对这小子挺关心。
天地良心,丁海真不在乎林苏脱光衣服l奔,如果事不关己,你爱怎么奔怎么奔,奔到天上去他都不管……
此刻突然听到章亦雨提到诗,他的思想开始跑偏,诗?刚刚说了一大堆那小子,突然提到诗,莫非是那小子又写诗了?
有没有什么商机?
想到诗,就能想到商机,这大概也成为丁老板的条件反射了……
“断头今日意如何,创业艰难百战多,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丁海眼中大亮:“好一首气魄豪迈之诗,是他写的吗?是否七彩?”
“丁东家第一次听到这首诗?”
“是!”
章亦雨失望了,那这就是问道于盲了。
对了,字!他的字体非常有辨识度,这字体与世间字体有很大的不同,圆润流畅,不局一格……
字是怎么样的呢?章亦雨拿笔是写不出来的,但她的琴域异常奇特,将当时的场景刻录留形。
意念一动,她面前出现一幅诗稿,正是刚才那首诗。
“这字好生奇怪,似乎别开生面。”丁海道:“莫非是某位大儒新创的字体?此字体如果进行系统整理,几乎可以新开文路……”
开文路,包括新创文体,新创流派,新创风格,自然也包括新创字体……
章亦雨再次问道于盲。
“仙子请在此安心用酒,老夫还有事情要办,都是这小子……好生生的发家致富之路,硬是弄得危机四伏,见了鬼了,我真是服了他……”
他急着去处理明天的事情,明天午后,就是放榜之时,一放榜,白云边秘方不保,这件大事需要提前谋划,今夜或许可以提前跟那23个人的家中长辈进行沟通,万一这秘方流落这些人手中,他得想办法将自己变成秘方同盟中的第24人!
形势紧迫,困难重重,但海宁楼总不能等死。
章亦雨在酒楼中喝过了酒,再欣赏一遍这两首诗,出楼。
如果没有跟丁海一会,她或许连夜就进林府,但有了这一会,她打消了主意了,林三公子并不在家,他还在科考,去他家做什么?
还是明天榜下捉……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