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圣尚未接口,林苏先开口:“儒尊,学生倒想问问你,你欲何为?”
这一开口,面对面的两人圣人,彼此眼中没有了对方,所有人的焦点全都聚集于下方林苏身上。
林苏接过了兵圣的大旗,第一次正面与儒圣针缝相对。
儒圣眉头微锁:“罪己天书,公之天下,你可知会演绎出何种风波?”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间男儿尚且知晓,敢做就得敢认,堂堂圣人,自诩天下第一尊,敢做不敢认么?敢认不敢示众么?”
这句话依旧气度沉雄。
而伴随着这句话,林苏手中的金纸已然到达各国文道壁!
儒圣身居天道圣坛,自然知晓世间已然风波大起,他的罪己天书已经明明白白公之天下,再也不可逆转。
他的眼睛慢慢一闭,慢慢睁开:“本圣既然下发《罪己天书》,就是明明白白认错!”既然罪己天书已然公之天下,无法挽回,那他也就坦然接受,这依然是气度的一种。
林苏道:“儒尊明明白白认错,诚然可敬可佩。那敢问法尊,横加阻挡却又是何意?是欲毁儒家至诚至伟之圣道根基、陷儒家于不信不义之境?还是你别有用心?”
法圣大怒:“放肆!”
林苏霍然抬头:“法尊身为法道之圣,该当是公正严明,该当是事无不可对人言的当然代表,然法尊所行之事、所发之言,竟然字字句句都不曾体现光明磊落,敢问法尊执的是何人之法?可曾践行法之直缔?”
矛头陡然直指法圣。
在场之人全都大惊。
这又是一次公然亮剑!
林苏前面三次亮剑,一次指向乐圣,乐圣没了,第二次指向画圣,画圣没了,第三次指向儒圣,儒圣焦头烂额,儒家地动山摇只在旦夕之间。
而现在,他矛头直指法圣!
这是他的第四指!
法圣纵然身为圣人,此刻也是心头大惊……
林苏目光缓缓扫过诸圣:“请法尊记住本人今日之言!我林苏,尊敬的只是圣道,并非某个未知是正是邪的所谓圣人!如果有人欲跳将出来,乱我人族护道伟业,休怪小子出手不知轻重!言尽于此,告辞!”
林苏一个转身,踏空而起!
下一刻,空中大衍一步踏出,无影无形。
天道圣坛之上,诸圣齐齐睁眼……
天道准圣,锋芒毕露。
是的,时至今日,他才真正展露他的锋芒。
真正是不管面对何人,他都敢于亮剑。
法圣,堂堂圣人,他直接斥之不懂法之真缔。
儒圣,圣人中的第一位,他逼得下不来台。
这是这位天道准圣的霸气。
而他所行之事,也完全可以撑得起他的霸气。
两尊圣人死在他手下,他已然站到了圣人同一平台,他的世界里,不需要尊敬圣人。
而且最要命的是,他的滴水不漏依然存在。
纵观他进入天道圣坛以来,所说的每句话,都符合圣道圣理,他始终牢牢把控着圣道的最高端,让诸圣即便对他一肚皮的杀心,也只能随着他的指挥棒起舞。
这就是林苏,他,已经破茧化蝶。
他不再是圣人能够捏弄的人,他是随时可以让圣人陷入灭顶之灾的传奇……
如果说经此一会,林苏在圣人心目中完成了由茧化蝶的过程的话,世俗之间,三尊圣人也同步完成了由蝶化虫的过程。
各国京城,文道壁前,无数文人冷汗直流。
乐圣、画圣,居然全是邪魔。
儒圣,这个天下第一尊,下发《罪己天书》。
乐道之上,轻悠曼妙的音乐,瞬间完全静音。
画道之上,一片愁云。
他们头顶最大的蓝天塌了。
而儒家呢?
第一次走下了神坛,第一次感受到了针对他们的非议,第一次有一种灰头土脸的感觉。
大苍紫金阁,几位大员都没有离场。
章居正遥望苍穹,白须颤抖:“儒家下发《罪己天书》,这……这是否是大道争锋的一个转折?”
一条人影破空而下,却是陈更,陈更道:“以史家视觉来看,窥一叶而知秋,天下风云将变也!”
章居正目光移到他脸上:“天下风云将变,引发风云的却又是哪一颗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