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2)

(' 建立亲密关系中的伴侣, 总是会敏锐地察觉另一半的细小变化。

薄承彦走到人跟前,阴影几乎要覆盖住椅子上的人,但少年只是仰头看着他。

眼睛中一点杂质都没有。

不害怕。

甚至有些生气。

祈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自己就被抱了起来, 只顾得发出一声“嗯”,再反应过来就坐在了书桌上,他偏开脑袋, 白皙的脖颈露了出来。

抬手就推着薄承彦的肩膀,神色很是不高兴。

但这种情形其实有些玩味, 上半身的距离是被那个纤细的手臂拉开了,但祈景的腰还在被环着。

“不信。”

“谁让你抱我了?”

语气很闷,带有着很显而易见的脾气。

少年人是容易情绪变化很快的。

薄承彦微垂着眼眸, 并不希望存在有些不必要的误会,只是很温和地道,“没骗你。”

“我父亲去世了,就在上午,所以去酒店修整了一下。”

“还有柚子叶, 闻得到么?”

他语气平静, 仿佛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一样。

少年愣住了, 他眼皮惶恐地抬了抬, 看了看人又低下头。

仿佛是在思考这种场合应该做什么。

祈景的手不自觉地就松了下来,两个人的距离直线缩短, 有股清雅的味道传来。

那是柚子叶,除晦气的。

“小景。”

又轻轻地唤了一声。

少年仿佛如梦初醒,仰头看着人,凑过来吻了下他的下巴。

动作轻轻的。

薄承彦喉结微滚了下,怀里人认真地道, “你、你不要伤心,生老病死是常有的事。”

“每个人都要……向前看。”

祈景磕磕巴巴地说鸡汤,他虽然从996知道这是既定的剧情,但是被面前人这么平和地说出来。

还是有些无措的。

他抬手环住人的肩背,看了好几下。

又仰头去亲对方的下巴。

但这次没太成功,亲了个空。

祈景蹙眉委屈巴巴,但下巴一下子被捏住,被迫仰着头,微凉的唇瓣贴了过来。

没有深入。

只是很简单地亲了下。

像是早安吻。

松开了,呼吸也仍然在缠绕,浅色的瞳孔望着那个暗沉的眼睛。

安静,又平和。

仿佛在看彼此的灵魂。

*

是在下午的时候,薄承彦同人说了过去的事。

他的母亲叫傅霜,是当时名门望族的小姐,那时候对女子教养没有什么要求,尽管读了洋大学,但仍然还是要受父母的摆布。

包办婚姻将两个人绑定到了一起,薄家当时在澳门就如日中天,薄仲林三十五了也未成婚,在商业上是继承了父亲的天赋,声名显赫。

傅霜听闻过那些未婚夫的声色犬马,但是她看了照片,仿佛是中了邪一样,以为自己可以拯救他。

但事实并不是如此,1990年成婚,彼时她二十岁,对自己的婚姻生活抱有美好的期待。

好景不长,从1990年到1999年,薄仲林先后迎进了三房太太,她的爱情破灭,郁郁寡欢,甚至有了身孕。

在1995年生下了薄家长子。

生活有所宽慰,但仍然痛苦万分。

直至解放,仍然有很多没有名分的女人出入薄家。

“我母亲是在2014年去世的,从四楼摔断了脖子,法医说是自杀,理由是我母亲曾经在医院的诊断书。”

“她患有焦虑症。”

祈景在床边坐着,薄承彦在给他揉淤青,那是昨晚上不小心磕到的。

“我回国查了,是一个佣人在源源不断地给她死亡暗示,传播消极信息。”

“那是其中一个姨太太的心腹。”

薄承彦面色平淡,揽着人的腰往上一提,又放到了自己腿上,主卧的床很大,白皙的小腿在暗色的被单上很是明显。

“所以你讨厌你父亲。”

少年语气闷闷的。

这个词的程度实在是太低了,大抵是恨。

薄承彦握着怀里的人的腕骨,轻轻地捏,眉眼温和地道:“可能吧。”

“他已经死了。”

少年抿了抿唇,觉得听完心口闷闷的,也不知道说什么,直到想起来一件事:

“那些姨太太怎么处理呢?”

*

过往其实是被隐去了很多东西的。

薄家后宅乱糟糟一片,佣人们在搬运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静悄悄的。

陈秀文气得脸色都微微发白,脸上的肌肉都在颤着,刚想破口大骂,但旁边的保镖就往前走了一步。

“您是要体面一些地走,还是不体面地走?”

话说得很直白了。

老宅的居住权本身在外界就是一个信号,能住进去,那好歹还是受到了薄家的认可的。

可一旦搬出去……新闻媒体不知道要怎么报!

陈秀文当时是个三房,本身就是从窑子里傍身来的,但由于没读过什么书,总是分不清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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