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德子‘哎哟’一声道:“殿下,眼下天寒地冻,您在马车里坐一个时辰可不得冻坏了?不如还是回宫里,奴才留个人在这里等着就是。”
赵念安闹道:“你还说,还不是因为你,他手伤还没有好,侯夫人心疼坏了,着急给他相看人家,若不是因为他伤了手,兴许还没有这么着急,都是你不对。”
方德子无语凝噎,这事儿是真过不去了。
赵念安瞪他一眼,落了帘子独自在马车里撒气。
方德子怕他受寒,将布帘捻得密不透风,刚拢上,赵念安突然又一把拉开,凶巴巴道:“他今日还装扮的极好看,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沛国公那位嫡子眼珠子都要掉他身上了,全都要怪你。”
“好好好,是奴才不对,殿下您赶紧个儿进去,别着了凉。”
赵念安哭了一场,虽是闹腾得厉害,却不如之前几月消沉,那一阵子方德子看在眼里是真的心疼,成宿成宿不睡觉,也吃不下东西,眼看着就消瘦了一大圈,万贵妃更是心疼坏了,甚至松了口愿意赵念安娶林倩儿为妻,只是赵念安心里还惦记着沈容,没有一时冲动答应下来。
方德子在心里叹气,那沈容真不是个东西,把千娇万宠养大的殿下主子伤成这副模样。不过是抠了他的手,便是抠断了喉咙也是应该!
方德子团着手缩着脖子在风里站了一个时辰,沈容在酉时之前出了侯府,方德子远远就看到了他,一袭艳色的锦袍,在人群里分外夺目。
沈容弯腰上马车时看见了方德子的身影,他迟疑片刻,又下了轿凳,带着兆喜一并去了街对面。
方德子冷哼一声,抬眼看着天吹口哨,故意不去看他。
沈容走近了从袖中拿出一只掌心大的小暖炉,淡淡道:“劳您拿给殿下暖暖手。”
方德子冷笑道:“我们殿下能没有个暖手炉?”
沈容点头:“下官冒失。”
方德子又讥讽了他几句,突然看见他手上裹帘,脑袋一个激灵,想起赵念安骂他的话,一把从沈容手中抢过袖炉,话锋一转道:“沈大人别搁这发愣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沈容颔首,看了眼紧闭的车帘,转身走回自己马车。
待他走后,方德子撩开车帘,将袖炉递了进去,讨好着说:“沈大人拿来的袖炉,殿下若是不要,奴才拿去扔了。”
赵念安瞪他一眼,从他手里拿过袖炉,宝贝似的捧在手心。
方德子瞧他那模样,忍了半晌,到底是忍不住,问道:“殿下这就原谅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