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霸天点了点头,道:“我明白。”
清秀女子并没有再说什么了,她请熊霸天已经单婉晶进屋。
熊霸天大步流星来到海棠公子的面前,对着坐在轮椅上的海棠公子拱了拱手,道:“公子,事情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办理妥当。”
海棠公子轻声一笑,他回头望着长相憨厚但又不失霸气的熊霸天,而后瞥了一眼笔直玉立在一侧的单婉晶,轻笑道:“你做得很好,应当说比我想象中做得还要好,你不但办好了我交代给你的事情,而且还带来一位我朝思暮想的人。”
熊霸天咧嘴大笑,单婉晶在一侧冷冷注视这一幕,她忽然发现这个看上去憨厚老实的熊霸天仿佛也不那么憨厚老实了。
熊霸天自然没有注意身侧女人的眼神,他依旧恭敬站在海棠公子的面前,拱手问:“公子,接下来我需要做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海棠公子抬起纤细修长的手指,指了指身后的精舍,道:“我记得前两天在天香楼买了几坛子美酒,可惜一直没有人品尝。”他的语音还没有说完就看见熊霸天如一阵疾风一样冲进精舍,仅仅留下一句:“我来。”
海棠公子微微一笑,并未计较什么,他望着面前这个女人,面上露出了极淡极淡的笑容,轻叹道:“婉晶姑娘,没有想到我们这次这么快就见面了。”
单婉晶冷冷道:“难道海棠公子真没有想到?”她望着眼前这个男人,眼中流露出不带任何眼神的质疑神色,她现在甚至怀疑这些天她遇见的一切都是这个男人的阴谋。
海棠公子呆了一下,似乎被单婉晶这句话愣住了,但随即面上带起了笑容,他无奈叹了口气道:“承蒙婉晶姑娘抬爱,只可惜我这个人虽然有些许本事,可却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将事事都料算得清清楚楚,不过不管如何今日可以见到婉晶姑娘,在下还是由衷高兴,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婉晶姑娘这次会急于想见我呢?难道。”他笑容灿烂,带着一抹玩味望着单婉晶。
单婉晶冷若冰霜,人如身上的白衣一样,没有一丁点情绪,她冷冷望着海棠公子道:“一个时辰之前我在天香楼作客碰上了两个我意想不到的人。”
海棠公子道:“什么人?”
单婉晶道:“海沙帮第二号人物游秋凤以及江淮军大首领杜伏威杜总管。”
海棠公子双手交叉放在胸口,他语调很慢的慢慢说道:“哦,这么说来看来韩盖天似乎已经想联合杜伏威一起来对付我了,只不过韩盖天似乎忘记了一点,寻找合作伙伴固然是一件好事,但最关键的是要了解那个合作伙伴是否和自己实力相当,又是否存有狼子野心。”
单婉晶平素最喜欢关心天下以及江湖上的事情,东溟夫人曾对单婉晶轻叹道:“倘若你不是女人之身,或许东溟派亦会随着你进行天下逐鹿。”
她望着面前这个男人问道:“听海棠公子的意思是韩盖天和杜伏威的合作你一点也不担心?”
海棠公子微微一笑,他望着单婉晶道:“担心,我为什么要担心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单婉晶道:“难道杜伏威以及韩盖天合作想要对付的人难道不是海棠公子你吗?”
海棠公子道:“是的,他们对付的人的确是海棠公子,只可惜海棠公子倘若不准备对付他们,他们又如何可以对付得了海棠公子呢?”他说道这里,面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他对着单婉晶拱了拱道:“不过即使如此我都要感谢公主的仗义相助。”
单婉晶本身就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可这时候她忽然有些揣测不透面前这个年纪和他相当的年轻人想法了,他不明白这位海棠公子究竟想要做些什么,目的是什么。
她想知道,但对于这种事情她也知道不应当开口问,以她现在的身份以及和海棠公子的关系自然是没有任何知道这件事情的,可她却还是没有想到海棠公子竟然似乎忘记了这一点,竟然告诉了她一些。
海棠公子的视线望着面前的鲜花,这里没有海棠花,不过有各种各样的鲜花,因为他喜欢花,因此他会在他居住的地方种上花,不管是什么花。
他看了半晌,才慢慢开口道:“海沙帮内高手如云似雨,你可知道为什么龙王韩盖天会愿意选择和杜伏威联合吗?”
单婉晶没有说话,这一点她不知道,而且也非常奇怪。
海棠公子慢慢道:“海沙帮最顶尖的高手除开韩盖天以外就属游秋凤、尤贵以及凌志高等几人,其中尤贵、凌志高两人的武艺据说甚至还要高于练就一身金刚铁骨铁布衫的龙王韩盖天,因此按照道理来说,他实在不用派遣游秋凤在此时此刻和杜伏威合作,只可惜有一点出现了差错:尤贵、凌志高这两位海沙帮最顶尖的高手并没有在海沙帮,而是去其他的地方办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他说着面上带着一种若有深意的笑容望着单婉晶道:“以婉晶公主的聪明才智应当知晓他们去办得是什么事情吧?”
单婉晶面上一件色变,她是一个聪明人,因此她此时此刻也揣测出一些了,她有些不可置信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两人正准备协助宇文阀夺东溟号账簿之事?”
海棠公子拍了拍手,他面上一点也不掩饰对眼前这个女人的赞叹神色,他点头叹道:“我早就听人说过东溟公主对于中土江湖朝堂之事都有了解,如今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海沙帮的背后势力是宇文阀,这些年来韩盖天可以在江湖上混迹得如鱼得水,将海沙帮的势力持续扩张也是因为宇文阀的暗中支持,宇文阀一直以来都得杨广重用,权力只手遮天,只是最近朝堂之上有不少人对于杨广重用宇文阀之事表示不满,希望借助东溟号与宇文阀兵器交易之事来扳道宇文阀,宇文阀中人自然也不是易人之辈,自然不甘心就翻,因此自然也会选择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一劳永逸的法子?最大的一劳永逸的法子岂非就是将账簿拿在自己的手中,何况宇文阀内部的人应当也知道和东溟派订制兵器交易的人绝对不仅仅只有宇文阀一门,除此之外李阀、宋阀甚至独孤阀,四大门阀都可能和东溟号有交易,倘若将其他三大门阀和东溟号交易的账本握在手中,那岂非可以胁迫其他门阀,达到反客为主的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个道理不难明白,海棠公子虽然只是点到为止,但单婉晶还是揣测出了海棠公子言外之意。
她望着面前这个男人,眼中并未流露出感激神色,而是以一种更加冷漠更怀疑的眼神望着眼前这个男人。
海棠公子面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非常平静和眼前这个聪明的女人对视。
半晌,单婉晶开口了问一句海棠公子已经听过至少两遍的话:“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做这些究竟有什么目的?”
海棠公子微微一笑,他的眼中闪过一抹迷惘神色,但一闪而逝,他抬头望着天上白云蓝天,沉吟了一下,才望着眼前这个美丽动人的女人,慢慢道:“边不负是阴癸派长老,也是阴癸派非常重要的人物,更是魔门非常厉害的高手,你知道我为什么摘掉他的人,还能平安无事吗?”
这个问题单婉晶想过,但没有得出答案。
海棠公子微微笑道,他慢慢道:“这个问题其实并不难揣测,如果你联系到东溟派,那你自然会想明白一些,不过前提条件是要暂时性排除我对你的好感。”
单婉晶自动忽略了海棠公子最后一句话,她在思忖,忽然脑海中冒出了一个不可置信的答案,她望着眼前这个男人,道:“难道你也是魔门中人?”
海棠公子叹了口气,慢慢道:“其实说魔门应当不对,毕竟魔门有两道六派,我应当算是阴癸派的人,毕竟只有阴癸派的人才会愿意花费一些时间理会东溟派的事情。”他说道这里就顿了一下,道:“现在你应当明白我的真正身份,也应当明白我为什么相助东溟派了吧?”
单婉晶明白了,可她还是一脸冷漠以及不可置信。
海棠公子叹了口气,他望着眼前这个眼中流露出冷漠与倔强的女人,心中忍不住生出怜惜,像这样的一个女人实在他不容易了,他慢慢站起身走到这个女人面前,拉住了这个女人的手,望着眼前的鲜花,轻声道:“这些日子这里会发生一些非常特殊的事情,你可以回去告诉你的母亲,过些日子有一个她不想见的人会去见一见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单婉晶甩开了海棠公子的手,眼神冷漠,不言不语。
海棠公子面上依旧带着淡淡的一笑,他并不介意这个女人的冷漠,非常随意而平静站在这个女人身边,他随手摘起一朵鲜花,也不理会这个女人那足以秒杀他的眼神,非常仔细的将手中分外优雅的水仙花插在这个女人的发梢,并且以一种非常随意的口吻慢慢开口道:“江湖上都称呼我为海棠公子,但我并不太喜欢这个称呼,因此我希望你下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可以称呼我墨清池,这是我原本的名字。”
墨清池,单婉晶依旧没有开口说什么,但已经记住了这个名字。
墨清池和单婉晶站在院中,良久,他们什么花也没有说,只是平静的欣赏四周的景色。
一阵凤吹过,几片花瓣吹在天空,墨清池慢慢道:“这并不是一个适合杀人的日子,可惜偏偏要杀人。”
杀人?单婉晶忽然响起了一个人,那个一直跟在墨清池身边的那个清秀的女子呢?现在那个女子去哪里了呢?
她回头瞥了一眼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笑容的墨清池,心中涌现一阵寒意……
这的确是她见过最可怕最厉害的人,她实在难以想象当今世上究竟有什么人可以对付得了这个轻描淡写间就可以主宰别人命运的这个男人。
李世民可以吗?她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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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个精巧的计划都是有一个又一个看上简单而平凡的事件组成,只是有些人面对一个精心设计的计划的时候就会选择望而却步,而有些人则会去选择从一个看上去简单而平凡的事件中一步步推敲,解析,最终得到事情的真相。
在墨清池眼中看来一个聪明人和一个愚笨的人最大的区别并非在于脑子灵活与否,举一反三,而是在于敢不敢想,想不想得到而已。
这几年他已经很少遇上可以让他正眼相待的聪明人了,因此他也并不介意在这件事情上遇上一个可以猜测剖析出他想法的聪明人,故而他也并不介意将一些消息告诉给东溟派的小公主单婉晶。
单婉晶已经离开了,她和墨清池站在院中看了一会儿风景就离开了,虽然至始至终他一直都在思忖这个叫墨清池男人的目的,也一直都在揣测熊霸天以及那位看上去极其清秀如同侍女但又不是侍女女子在这次墨清池的计划中扮演着怎么样的角色,可她依旧难以得出答案。
她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人,她本也是有机会解开墨清池的计划,只可惜她现在手中得到的资料太少,对墨清池的了解也太少,因此以她现在手中掌握的线索想要在五月十一之前解开墨清池的计划,那实在有些不可能。
至于五月十一之后,无论有谁知晓了他的计划,对于计划已经实施成功的墨清池来说都已经不再重要。
五月初九,未时末。
阳光明媚,今天的天气实在非常好,任少名的心情也非常好,他带着恶僧、艳尼行走在杭州城最大的街道上,随便闲逛。
今天他并没有骑马,而是走路步行,虽然他很少走路步行,不过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恶僧、艳尼并不喜欢走路,他们一个宁愿舒舒服服坐在轿子内端着美酒看着四周的风景,一个愿意躺在柔软舒服的大g上领教一位位或肌肤白嫩或孔武有力男人的招式,但他们没有其他的法子。
铁骑会的规矩很少,对于恶僧、艳尼他们这两位已经位居铁骑会最顶尖的人来说铁骑会的大部分规矩都形同虚设,只有一条是他们不能逾越的——铁骑会无论任何人任何事,只要是会主任少名决定了的,就绝对不允许反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任少名已经决定走路了,因此他们虽然心中并不愿意,因此也只能陪着任少名行步。
“这个韩盖天如此大费周章将我们八帮十会中的人都聚集在杭州这个地方,你说这个小老头究竟有什么打算?”路上,任少名瞥了一侧吐着粗气的恶僧法难一眼。
法难看上去为人粗犷,而且杀人如麻,不过心思却极其细腻,对于这个人,任少名还是非常倚重的。江湖上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恶僧、艳尼算得上他的左膀右臂,实际上也的确是这个样子的。
法难并没有立刻回答任少名这个问题,而是沉默了好一阵子才拖着步子半跟在任少名身后,沉声道:“据说五月十五东溟号即将停在东海沿岸,现在无论是道上还是朝堂内都有不少人在关注这件事情,韩盖天虽然为海沙帮帮主,但毕竟还是为身后的人做事,因此估计他也应当是在为这件事吧。”
任少名点了点,他对这个回答非常满意,他眼神冷冽的扫了一眼搔首弄姿的艳尼一眼,也问了一句道:“你估计这次前来赴约的帮会中人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艳尼微微收敛了风sao,但身上却也依旧流露出令四周的大老爷们都忍不住流口水的媚意,她咯咯笑道:“没有接收请帖的人或许不知道或没有在意这件事,但接收请帖的人绝对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韩盖天的目的。”
任少名道:“也就是说这些个人都是为了同一件事来见韩盖天的?”
恶僧冷哼一声:“不然以韩盖天的名气又如何能让我们这些人不远千里迢迢来此?他一个区区的韩盖天配吗?”
任少名淡淡一笑,对于这句话他没有反驳,也没有表示赞同,他只是慢慢停下了脚步,站在一个看上去比较气派的酒楼前停下了脚步。
他们都是并未吃午膳出来的,现在已经是未时末了,无论是他还是恶僧、艳尼都已经有些饿了,因此他直接走进这间酒楼,但还没有等走进这间酒楼,他的神情已经开始变了,他忽然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寒意忽然袭至心头,而耳畔几乎在同一时间想起了一道声音:会主小心。
这道声音他自然是非常熟悉的,这是恶僧那粗犷的声音,他头也没有会,双脚一顿,人顿时跃起两丈多高,而几乎就在他跃起的一瞬间,一道冷冽的精芒从他胸前险之又险划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任少名是八帮十会中年纪最年轻的一位会主,他只有三十出头,可他经历的大风大浪却绝对不比其他人少,这些年他几乎没几个月经历一次刺杀,但这一次暗杀并不同。
这次暗杀是他平生以来遇见过最惊险的一次,当时如果他的反应再慢上一些,那此时此刻他就不应是站着,而是躺下了——只有死人才愿意躺下。
刚才他险些成了死人了。
他已经攥紧了拳头,望着身侧的恶僧,问道:“艳尼呢?”
恶僧知道事情非常眼中,他自然是不敢隐瞒的,他道:“艳尼去追那个人了。”
任少名对着恶僧挥了挥手,道:“你立刻追上去让艳尼马上回来,我在这间酒楼等你。”
恶僧点头,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快步跟了上去。
任少名面色铁青,眼中闪过浓浓的杀机。
——不管这个暗杀他的人是谁,他一定要将这个人挫骨扬灰,方能消他心头之恨。
在有些人眼中江湖就是一盘棋,还有一些人眼中天下也不过是一盘棋而已,现在江湖、天下也都在那些人的棋盘之中。
夕阳西斜,黄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盖天刚刚吃完饭,每天这个时候他都会小眯一会儿,但今天他不能眯眼了,因为冷球来了。
冷球是非常了解韩盖天习惯的人,他知道这个时候不应当打搅韩盖天,这个时候的韩盖天最想休息,此时任何人在这个时候打搅韩盖天,韩盖天脾气都会比平时大上许多,只不过他不能不打搅这个翻脸无情的帮主,有些事情他不能不告诉这位帮主,虽然极有可能会被韩盖天重责。
他慢慢推开了韩盖天书房的大门,脚步很沉重的站在韩盖天的面前,开口禀告道:“帮主,两个时辰前铁骑会会主青蛟任少名、巨鲲帮帮主云玉真以及大江联前任帮主遗孀郑淑明分别遭到暗杀,但三人并无大碍。”
韩盖天眯起眼睛望着这位性子一向沉稳但鲁莽闯入打搅他的属下,冷冷道:“你还得出了什么消息?”
冷球道:“任少名、云玉真以及郑淑明派遣铁骑会、巨鲲帮以及大江联子弟查探此事,也就在半个时辰前,他们寻到了凶手。”
韩盖天双手抓紧着椅子扶手道:“但事情并没有解决?”
冷球道:“是的,事情非但没有得到解决反而更麻烦了。”他说道这里顿了一下,虽然他明白韩盖天并不喜欢卖关子,可他此时此刻却不能不卖关子,他必须要引起自己这位帮主的重视。
他道:“这个人叫熊霸天,数个月前帮主曾在太和楼以及银月赌坊见过这个人。”他故意将熊霸天这三个字要得很紧,但也故意将太和楼以及银月赌坊这两个名字念得风轻云淡。
韩盖天面色已经有了一丁点变化,冷球明显感觉韩盖天身上气势忽然变得阴森冷沉了不少,他依旧恭恭敬敬立在韩盖天面前,不敢逾越本分。
韩盖天望着冷球,望着自己这位得力的手下,深深吸了口气,压制住躁动的情绪,他知道此时此刻不应当生气,生气不能解决问题,他需要冷静需要理智,这也是这位聪明的手下故意卖关子想要告诉给他的道理。
“以任少名、云玉真等人的本事知道这件事并不困难,因此他们一定认为熊霸天袭杀他们是我们海沙帮的阴谋,但最关键的一点是现在熊霸天如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冷球摇头叹了口气,一张原本古板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抹苍老,他道:“这也是最麻烦的一点,现在铁骑会、大江联以及巨鲲帮到处都在寻找雄霸天,可此人却偏偏销声匿迹了,以巨鲲帮在江湖上的消息渠道网也寻不到一丁点讯息,因此不可避免,倘若这三派寻不到熊霸天,这笔账自然会暗暗记在我们海沙帮身上。”
这个答案韩盖天已经想到了,他并没有露出惊讶或愤怒的表情,而是继续面无表情冷冷开口问道:“冷球,你还想说什么就一块儿说,别吞三吐四,这一点老子看上去就烦。”
冷球讪讪一笑,他抬头忘了韩盖天一眼,继续拱手十分恭敬说道:“熊霸天身世清白,这一点我们早在和他接触之前就已经知道,他和江湖上的人一向并没有什么关系,为何会选择在此时此刻刺杀云玉真、任少名等人?何况以他的武功就算有机会杀掉云玉真,但和江南双雄之一任少名的武学造诣相交却也是远远不如,这本就是一个非常可疑的地方。”
“第二,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寻觅打探海棠公子的下落,但海棠公子却只是惊鸿一现而后不见了踪迹,难道海棠公子真正的目的并非是对付帮主,而是利用熊霸天等人挑起海沙帮与八帮十会中其他人的矛盾,最终在坐收渔利?”
韩盖天面无表情,慢慢站起身,冷冷道:“不管如何,至少就目前的形式看来如果这件事情正是海棠公子指使熊霸天所为,那这次汇集的八帮十会中人已经对我们起了嫌隙,因此若想再寻求合作,这也已经成为几乎不可能的事情,换而言之这位海棠公子的目的已经达到,我们都已经沦为了他手中的棋子。”
冷球点头,他的眼中一闪而逝一抹叹服神色,而后沉声道:“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可能,这些手段都只不过是海棠公子在故布疑阵,目的最终是想让帮主放松警惕,而后轻易步入他的圈套陷阱之中。”
韩盖天冷笑不已,他面上一点不掩饰对这位手下心细如发的赞叹,他点头道:“虽然这次酒宴联合八帮十会中人谋求东溟号这件事已经如镜花水月遥不可及,但至少可以有机会拖延,因此后天的酒宴不能出现一丁点差错,八帮十会中人你和游秋凤基本都认识,到时候由你和她把关,不认识的人务必不能上我们的船。”
冷球点了点头,无论是他还是韩盖天都心知肚明,眼下最关键的事并非是平息铁骑会、巨鲲帮、大江联以及其他帮派的猜忌之心,而是以防后天酒宴上被海棠公子浑水摸鱼。
此时才是重中之重。
——对于独霸一方的龙王韩盖天来说,天底下的任何事情都没有他的项上人头重要,即使是他背后势力宇文阀的事情。他现在还不想死,因此他会想尽一切办法不让自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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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婉晶走了,她离开不久,那位长相清秀的女子便出现在墨清池的身侧,脸上带着淡淡柔和的笑容,犹如春日中阳光,令人不禁心醉。
墨清池没有心醉,他坐在轮椅上望着面色比平时苍白了些许的清秀女子,轻声问道:“你遇上了麻烦?”
清秀女子摇了摇头,她主动走到面前这个男人身后,非常自然的搂住这个男人的脖子,柔声道:“虽然任少名与林士宏并称为江南双雄,在武林中的名气与实力并不逊色多情公子侯希白等人,只是他若想成为我的对手还需要修炼几年,我现在唯一担心得是任少名身侧的艳尼常真可能已经认出了我??”
“哦?”墨清池皱了一下眉头,问道:“你对任少名出手使用了本门武学?”
清秀女子摇了摇头道:“虽然我并没有使用本门武学,但艳尼常真是阴癸派的老人,若细心之下知晓我的身份并不是难事。”她望着面前这个男人,发现墨清池依旧一副人淡风轻的模样,墨清池轻轻拍了拍清秀女人的手,他非常冷静的说道:“既然如此,那这一点你根本不用担心,即使艳尼知晓你是阴癸派弟子,但她是聪明人,因此但凡也不会将你的身份泄露给任少名,既然如此我们对付海沙帮的目的基本上便以及达到了。”
“巨鲲帮、大江联、铁骑会三方的帮主会主在海沙帮管辖境内遭到刺杀,这些前来赴宴的八帮十会中人自然不可避免的将矛头直指海沙帮,各方势力对于海沙帮这次聚会的用意自然是多方猜疑,因此这次宇文化及和韩盖天的盘算也基本算得上落空了,只不过我们希望可以通过这次事件将八帮十会之中几只势力收为己用,似乎也变得有些扑朔迷离了。”清秀女人的语调非常柔和悦耳,仿佛如同天上的仙乐在耳畔响起,墨清池已经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他不能不闭上眼睛,虽然这个清秀的女人并未对他施展任何诱惑,仅仅这一口声音,以及那婀娜多姿的身躯就已经令他有些不想把控自己了,不过幸好他还是有理智的,他也知道身边这个清秀的女人绝对不是一头任人宰割的小绵羊,因此才勉强控制得住自己。
他冷了心头的热火,才慢慢说道:“巴陵帮、海沙帮、水龙帮、巨鲲帮、竹花帮、南阳帮、黄河帮、洛阳帮、吕梁派、彭梁会、铁骑会、鹰扬派、青霜派、潘阳派、黄山派、祈山派、大江会、南海派,这所谓的八帮十会可以主宰江湖势力,其中一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他们背后有朝堂势力作为支持,譬如巴陵帮的身后就是当今天子杨广,海沙帮身后则是宇文阀,除此之外四大门阀中的宋阀、独孤阀以及李阀也都分别暗中支持一些门派,以达到朝堂至江湖和宇文阀抗衡的地步,因此将这些势力收为己用,虽然并非不可能,但却是利大于弊,更何况这些帮派之中龙蛇混杂,也并非没有我们魔门执掌的,因此并不用着急。”
女子沉吟了一下,她低头坐在轮椅上的墨清池,眼中流露出了一抹非常诧异的神色,她望着面前这位以智慧而著称的男人开口道:“既然你明知道此事并不可成,那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难不成仅仅只是想英雄救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句话并没有说得太过清楚,但墨清池是何等聪明的人,哪里不知道女子口中的美人可不就是单婉晶?他轻声一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望着这位易容装扮之后依旧令人情不自禁的女人,轻笑道:“虽然我一向并不喜欢女人的胡搅蛮缠,不过你的胡搅蛮缠我还是喜不自禁。”他顿了一下,淡淡道:“向你师傅提出相助东溟派的人似乎并非是我,而是某位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至于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岂非已经再明显也不过了,难道那朵海棠花不是你送到一品居的吗?”
女人眼中闪过一抹近乎于辉煌的光芒,她瞪眼望着面前这个男人,又是笑语嫣然,她道:“你的意思是海棠公子要对付韩盖天?”
墨清池淡淡道:“至今为止海棠花下已经倒下了二十七人,这二十七人不是一方官吏便是江湖名人,韩盖天不过是第二十八个而已,原本我并不太想对付韩盖天,只不过以他现在在江湖上的名气与势力还值不得我破掉海棠公子的名誉。”
女人捂着嘴角轻笑,名誉?听到这句话,一向喜欢笑的女人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有一点她却也不得不承认,虽然这二十七起借助海棠花的杀人手段她并没有全部看来,但每个基本上都算得上匪夷所思,难以揣度,因此她相信只要墨清池想要杀掉韩盖天,即使韩盖天外功功夫之高,天上地下少有人及,却也只是唾手可得。
——一个人只要还有破绽,只要被墨清池找到,那她基本上可以断定那个人已经算是死人了。
“你准备如何对付韩盖天,据我所知这次韩盖天似乎并没有将酒宴办在一品居的打算。”
墨清池淡淡道:“发生了这种事,他自然不会再将酒宴办在一品居了,如果我估计得不错,他最终会将酒宴设在他感觉最安全的地方,对于海沙帮的每个人来说船不但是非常安全的,而且还是他们可以赚钱的地方,因此在他眼中每个想要上船的人都需要验明身份,既然如此那海棠公子以及海棠公子要派遣混进船上的杀手就无所遁形了。”
女子娇笑了起来,她道:“不得不承认这个韩盖天的确算得上一个有脑子的人,而且还是一个极其谨慎的人,只可惜他遇上了你,倘若他不遇上你就算再活上七八年都不成问题,可现在他即使有着完全准备,看可依旧难以洞彻你的想法,阻止你的计划。”
墨清池没有一丁点谦虚的意思,他睁眼望着院子中的鲜花,轻声道:“他实在已经算得上非常非常小心了,他已经杜绝了一切可能接触到的危险,只可惜内部的危险即使他无论如何再小心,也难以预料到。”他说道这里,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冷酷的笑意,一侧的女子望着这笑容也感觉到一阵寒意,她并不是一个胆小的人,她杀起人来都可以若无其事,可此时此刻却生出了寒意。
墨清池望着女子道:“早在三四年前我就已经在他的身上埋下了一枚棋子,只不过他一直都不知道而已,现在也应当是这枚棋子发动的时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人搂着墨清池的肩膀问道:“因此韩盖天死了?”
墨清池淡淡道:“他死了,他现在已经到了不能不死的时候,倘若他不死那又如何让八帮十会的关系更加错综复杂,又如何暗中掌控住海沙帮这股势力呢?”
他的语调很冷静,没有波动,女人听见这句话仿佛就如同听见阎王宣布一个人在人间寿命一样,绝对不会出现半点差错。
女人抬头望着远方轻声叹了口气,道:“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何师尊会对你委以重任了,你无论是心机谋略手段,江湖上下似乎已经没有人可以与你相提并论了,以你的手段,振兴魔门不过之翻手覆手之事。”
墨清池淡淡一笑,道:“你错了,你祝师之所以会以我为军师最重要得并非是我的心机谋略手段,倘若论及这些你祝师、石之轩并不会逊色我,她会重用我只不过是因为她知道我对她非常感兴趣,对你也非常感兴趣。”
这是非常轻薄的言语,不过女人一丁点也不介意,反而非常娇媚的眨了眨眼睛,轻声笑道:“你知不知道我其实对你也非常感兴趣,有时候我甚至想一口将你咽下。”
墨清池淡淡一笑,他望着远方,慢慢说道:“杨广三征高丽失败已经丧失了天下的主权,更丧失了民心,这实在有些可惜,高丽乘着华夏建立未稳,屡屡犯边,杨广征高丽没错,错得只是因为他败了,败了大隋也便亡了。”
女人也慢慢收敛面上的笑容,慢慢道:“倘若杨广出生在汉武帝那个时代,未必不能成为一世雄主,可惜他处在门阀士族林立的时代,又加上刚愎自用,本就并不算稳固的太平盛世自然也就轻易夭折。”她轻声自语,忽然眼中闪过一道极其锐利的光芒,望着身侧这个男人,开口道:“醉翁之意不在酒,我现在似乎终于明白你这一次下杭州的目的了。”
墨清池微笑,问:“你明白了?”
女人道:“我明白了,杨广覆灭如今已不过在瞬息之间,然而天下大乱最重要得不过是钱财和人马,而你的目的岂非正是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清池笑了笑,道:“看来你真已经明白了。”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身侧的女人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人,因此他从未有小瞧身边的这个女人,他相信天下间也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小瞧身边的这个女人,这个人的心机、智慧、谋略绝对不会下于天底下任何一个人,现在这个女人需要得不过是时间而已。
他不在说话,只是静静望着院中的风景,女人也不再说话,她只是如同棉花一样,双手搂抱这个这个男人的脖子,虽然她有几次都向要掐断这个男人的的脖子,但每一次都止住了,这不但是单婉晶平生以来遇上最危险最可怕的男人,也是她遇上最危险最可怕的男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轮椅上的男人轻轻拉住女人的手,忽然开口道:“我想看一看你。”
女人呆了一下,也就在这一下,男人已经缓缓伸出了手摸在他的面前,而后一张制作非常静止的人皮面具在男人非常细心的处理下慢慢从女人脸上掉了下来。
一张绝对算得上倾国倾城、祸国殃民,清丽脱俗的面庞出现在男人面前。
男人望着这张面孔,他的眼中并没有半点沉迷神色,只是非常高兴非常愉悦说道:“真美。”
女人没有说话,她低头轻笑。
她看着院中的风景,男人看着她的风景,在男人眼中她的风景比院中的风景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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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本没有对错,只有恩怨情仇。”
“是的。”
“一个人若想在江湖上生活得好好得,就必须会下棋,也必须要准备随时随地下棋,虽然即使你下棋的时候,你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下那一手棋。”
“是的,你这一次下的棋你是不是早已经推断出了它的用处呢?”
“我其实是不知道的,因为我在下棋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这颗棋子会有作用,可现在这颗棋子似乎发挥了他的用处了。”
“真的?”
“我记得我对你似乎从未说过假话。”
女人不再言语了,男人也不再言语,两人一人坐在轮椅上,一人站立欣赏这院中风景,也欣赏着即将风云忽变的江湖。
游秋凤是一个女人,是一个容貌娇媚,性情风sao的女人,海沙帮上下几乎所有人都在暗中揣测这样一个女人不但和龙王韩盖天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但凡一些有本事的人或许都和这个女人上过g,这样一个女人似乎随时随地都在准备和男人上g,似乎随时随地都愿意和男人上g,当然这前提条件是有本事的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天游秋凤又带着江淮军的首领****霸主袖里乾坤的杜伏威杜总管来见韩盖天,又已经有不少人揣度,这位风sao的女人或许在一个时辰之前就已经和这个所谓的****霸主滚g单了,否则杜伏威也不会在酒宴还没有开始之前就愿意提前见韩盖天,这一向都不是杜伏威这位心狠手辣狡诈如狐的老江湖的行事手法。
游秋凤从不理会外人私下的议论,当然如果被她偶尔听见,她也绝对不会视而不见,而是笑靥如花的将那个人的舌头割下来,而后将那个人剁成一寸又一寸的瘦肉。
因此即使在私下里无论别人再如何评价游秋凤,却也不敢在游秋凤面前有任何微词,即使和游秋凤最不对付的尤贵也不敢在游秋凤面前提起这相当于游秋凤境界的事情。
水是温的,甚至有些发烫。
游秋凤已经脱掉了衣裳,美丽年轻的肌肤没有任何遮掩的luo露在空气中,她其实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任何见到这具美丽娇躯的人都会忍不住轻叹像这样一位美丽的女人为何要剃光头上的三千青丝呢?
龙王韩盖天在g上也曾问道女人这个问题,游秋凤的回答非常简单而直接:“我只是希望与众不同而已,你几时见过一个漂亮的尼姑常常和人睡觉呢?”
这一点的确很少有人能见过,韩盖天大笑,继续在g上征服这个身体娇嫩得滴水的女人,在伴随着女人那浓浓的呻吟中,非常满意的入睡了,只不过韩盖天却是绝对不清楚的,在他眼中应当比他早入睡的游秋凤其实并没有入睡,只是以一双非常冷漠而平静的眼神静静望着他,似乎要看他到天荒地老。
水已经不再发烫了,游秋凤全身都没入在水中,仅仅露出了一个脑袋,他双手靠着木桶,闭上了那双引得男人浴火升腾的妩媚眸子。
此时此刻倘若有人看见这时候的游秋凤都会感觉面前这个女人绝对不是游秋凤,在所有人的眼中游秋凤就是风sao美丽的代名词,然而此时此刻的游秋凤全身上下不但没有一丁点的风sao气质,然而身上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阴冷。
这种阴冷气质虽然看不见,但绝对可以感觉得到,这股阴冷森寒的气息比起龙王韩盖天面对手下时候的威严气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些江湖经验老道的人才知道一个人只有在琢磨对付某个人的时候,身上才会流露出这样的气质,而且这种对付绝对已经不仅仅只是局限于对付,甚至可能就是要除掉某个人。唯有心中集聚了长时间恨意的人才有如此阴冷森寒的杀机。
阴冷的气息在浴室中弥漫,不过当游秋凤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却又消失了,忽然消失了,房间中又开始充斥着一种粉红色的魅惑气息,这才是众人非常熟悉的游秋凤,可这个游秋凤真是游秋凤吗?
没有人知道,除开游秋凤自己。
今天是五月十一,也是韩盖天继任海沙帮帮主第十五个年头,今天船上有一场酒宴,一场找到八帮十会中人的酒宴。这场酒宴她不能不重视,而且更重要得是他和余杭分舵舵主负责检查参加酒宴客人的身份,因此即使他还想多泡一会儿澡,却也已经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她一向是一个非常聪明也非常明智的人,这一点是韩盖天对她非常例外并没有如衣服一样穿了就扔掉的重要原因。
他走出船舱就看见甲板上正在等他的冷球,冷球一如既往的古板木讷,看上去就像一根木头一样,不过她明白任何人将这个男人当做木头的人自己就是一个真正的木头。
她并没有将冷球当做木头,而是开口道:“帮主并未召回尤贵、凌志高两位护法,因此我们这次排查绝对不能出现一丁点差错。”
冷球回过头望着眼前这位笑容妩媚的女人,说实在话他实在并不喜欢和这个女人说话,但他也不能不承认这个女人的本事的确非常不错,他皱眉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游秋凤淡淡道:“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这次计划决不能出现一丁点的差错,而想要不出现一丁点差错,那我们就不能光看请帖,而只应当看人。”
冷球道:“因此你的意思是即使有请帖的人也不能上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游秋凤点头道:“谭勇已经去接待哪些在一品居等候的客人了,他在那里一定会进行排查,我们也一定要在这里排查一边,我们不认识或不熟悉的人都不允许上船。”
冷球道:“这是帮主的命令。”
游秋凤摇头:“这是我的想法,不过你可以去请教帮主。”
冷球没有在说话了,他本就不喜欢和这个女人说话,因此自然是能不说话的时候边不说了。现在谭勇哪里已经开始行动了,那些客人一定也会很快到来,因此他不能耽搁,必须去询问帮主。
他并没有说什么客套话,直接离开,前往船上韩盖天的房间去禀告这件事。
游秋凤微笑望着冷球的身影,她并没有跟上去,只是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
距离装着海棠花的盒子送至一品居已经有五天了,今天是第五天,也是他的大日子,韩盖天并没有丧失警惕,反而更加警惕了,他不希望在关键的时候出现任何错误,以免后悔终生。
因此他一大清早就起g了,随后直接约见了杜伏威,两人坐在一起用了早点边没有再分开过。
对于这件事情无论是韩盖天还是杜伏威都心照不宣。杜伏威明白韩盖天请他一起用早膳不过是请他希望他保住自身的性命的,而韩盖天也知道以杜伏威的老辣一定是知道的。
两人在船上闲逛,毕竟距离开宴的时间还有一个半时辰,而这时候冷球走进了房间,他看了四品八位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的杜伏威一眼,韩盖天挥手示意道:“杜总管是我的朋友,你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冷球没有迟疑了,他将游秋凤的想法一字一句,一字不漏的全部说了一遍,而后开口道:“不知帮主意下如何?”
韩盖天沉吟了一下,淡淡道:“非常之时就必须用非常之计策,这件事就按照游秋凤的设计那么办。”
冷球点头随即准备离开,但被韩盖天叫住了,他望着冷球,淡淡道:“你暂时不用离开,等下你陪问我们去接待宇文大人,至于排查之事暂时先交给游秋凤处理吧。”
冷球自然不敢违背。
杜伏威的耳朵并不聋,因此两人的对话他是听得清清楚楚的,他起初并不动声色,当听见宇文大人这四个字的时候,他的面上开始有些变化了,他抬头望着一脸淡然的韩盖天,笑着问道:“龙王口中的宇文大人可是宇文化及的宇文大人?”
韩盖天面上带着灿烂笑容,他微笑望着这位****霸主,道:“是的,正是!其实宇文大人早就一想见杜总管了,因此此次会面还希望杜总管不要推辞。”
“自然,自然。”杜伏威哈哈大笑,但并没有再说多什么了,他闭上而来眼睛,老神自在,没有人知道他心里道理在揣测些什么,毕竟这可是一位老狐狸。
如果在昨天之前他或许还会花费心思去揣测一二,但现在他已经懒得去揣测了,只要等到宇文化及以及宇文阀的高手到来,到时候杜伏威也就成了暂时可有可无的弃子了,既然是弃子,那弃子的想法又有什么重要得呢?
谭勇已经满头大汗了,说动各方大佬从一品居转移至帮中船上举行酒宴这本就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虽然最终他还是请动了,不过还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不过他也清楚他做得不过是第一步,这些大佬门想要进入帮主韩盖天呆坐的船上必须通过他的上司冷球以及蛇蝎美人游秋凤的把关。
他在邀请这些人的时候就已经仔细排查了一遍,因此相信有问题的人并不多,事实上的确是这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后基本上除开几个想乘机混上船大吃大喝的混子以外,便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将近一个多时辰,谭勇、游秋凤两人总算忙完了。
游秋凤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张胡椅上擦着额头上的汗滴,一侧的谭勇狠狠瞧了游秋凤那诱人的身材与体态,暗自咽了口口水,而后问道:“游堂主,怎么不见冷球舵主呢?”
游秋凤淡淡瞥了谭勇一眼,他指了指韩盖天呆得房间,声音娇媚道:“你们的舵主比我命好,他和帮主等着去接待宇文大人。”
谭勇打了一个寒颤,眼中打心眼里流露出敬畏。
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堂之上,没有人不知道宇文大人宇文化及这个名字,现在权倾朝野第一人就是宇文化及,现今四大门阀之中势力最大的岂非也正是宇文阀?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羡慕,但很快熄灭了,身为海沙帮的弟子他很清楚的知道不应当羡慕的事情就不能羡慕,否则就会惹上杀身之祸。
游秋凤看也没有看能力不如冷球一半的谭勇,倘若不是这个小子有一个好姐姐,这余杭分舵副舵主的位子哪里是这个小子?
忽然,船上响起了一声声惊呼声,游秋凤等人的视线也不由望向那声音来源处,他们也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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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值午时,运河两岸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因此大船上的人自然可以将四周的景色看得清清楚楚。
引起众人呆滞得并非是什么人,而是五艘高达十二丈,甲板上楼起五层的船只。如此巨大的船只出现足矣令任何人都为之目瞪口呆,何况在场不少人并非初出茅庐的菜鸟,他们知道这五艘并列行驶来的大舰并非是什么普通的船只,而是昔年已经作古的隋朝开国功臣杨素亲自督建的。
然而随着杨素作古,杨素儿子杨玄感叛变大隋最终被满门抄斩以后,这五牙大舰也自然而然落在了隋文帝手中,几次辗转之下最终落在当今天子杨广之手,如今这五牙大舰向着杭州行驶而至,那岂非说暴君杨广也已经南下杭州呢?
望见这五牙大舰,不少人都暗自盘算,浮想联翩,但这些人中绝对不包括韩盖天。
韩盖天亲自站在甲板上望着气势恢宏的五牙大舰对着手下挥手,立刻一只小船从船头抛下,韩盖天、冷球以及杜伏威三人一跃而下直接跳到小船上面。
韩盖天也并不多言语,指着五牙大舰最中间的那一艘船只,划船的海沙帮弟子是跟随韩盖天身边多年的人,因此自然是明白韩盖天的意思,立刻快速划船向着五牙大舰而去。
此时此刻,随着五牙大舰的出现,任何两岸已经立上了不少人,都纷纷来目睹着一百年难得一见的新鲜事,时不时响起一声声惊呼。
韩盖天站在船头,而且他的耳朵并不聋,因此自然听得清楚,他面上没有流露一丁点表情,依旧一脸威严气质,可心中却已经开始暗自得意。
——现今江湖上下基本上应当没有人不知道海沙帮的后台其实就是权倾朝野的宇文化及以及宇文阀,那海沙帮在八帮十会之中地位岂非水涨船高,江湖上又有那个不长眼的还敢不买海沙帮的面子?先到这里韩盖天的嘴角也都有些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笑容。
任何人是韩盖天都很难可以忍得住自己的情绪,毕竟这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可以算得上人生中最风光无限的时候,不过韩盖天毕竟是老江湖,他没有忘记身侧还有一个敌友不名的杜伏威,他的船上还有不少和他关系复杂的八帮十会中人,因此他还是非常收敛,并没有做出太过于乖张霸道的举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望着愈来愈近的五牙大舰,韩盖天的眼中笑意更浓了,这时候他已经忘记了这些天一直困扰他已经成为他心病的海棠公子,事实上他并非是忘记了这个人,只要他和宇文化及会面,以宇文化及的武艺以及宇文阀的势力,再加上这里本就是他的地盘,就算那个海棠公子有三头六臂混入酒宴,那也是有命来没有命回的。
岸边,一个面色有些苍白的年轻人坐在轮椅上,他们站在一处地势较高的山坡上望着风光无限的韩盖天,青年人手中捏着一朵晶莹剔透的白色海棠花,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望着即将准备登上五牙大舰的韩盖天,最终轻轻叹了口气,道:“海棠公子既然已经寄出了海棠花,怎么可能不杀人呢?虽然我并不想杀人。”他叹息着轻轻将手中的海棠花丢进水中,深深闭上了眼睛。
身后的女人摇了摇头,她没有流露出任何神情,只是推着轮椅默默转身,她现在已经不用去看韩盖天了,她知道不管如何韩盖天都已经死了,虽然这个人的死法非常不可思议,但死了的人就算死得再不可思议也死了。
韩盖天在杜伏威、冷球的陪同下准备踏上五牙大舰亲自迎接位高权重权倾朝野的宇文化及。
卓立在战舰指挥台上的宇文化及自然看得见正朝着他接触来的韩盖天,倘若他没有注意到,那韩盖天等人早就已经被五艘大舰上弓箭手门射成马蜂窝了。
他已经准备去接见韩盖天了,虽然他非常看不起韩盖天这种草莽之辈,只是他也非常清楚现在的韩盖天现在的海沙帮对于宇文阀来说非常重要,因此他也不能不做出礼贤下士的行为。
但他还没有将韩盖天请上战舰,这时候出现了一个没有人想得到的以外变化。站在船头正准备登上甲板的韩盖天忽然开始口吐血水,瞬间面色顿时苍白得简直如同死人一下,下一刻一身外功天上地下少有人及得上的韩盖天竟然直接倒在船上。
这一幕不但被宇文化及看在眼中,也被海沙帮的帮众以及两岸的人看在眼中,这是一个他们绝对没有预料的变化,小船上的杜伏威以及冷球也都没有预料到这种变化,而就在这惊慌失措中,忽然那个划船的船夫忽然开口道:“船上有炸药。”
瞬间,原本诧异的冷球、杜伏威全身流下了冷汗。
而几乎在声音响起的一瞬间,他们的耳畔传来破空的声音,数十点燃了火的弩箭从岸边****而至,其中有几根在冷球、杜伏威两人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扎在的船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船头瞬间起火。
十息时间,火点燃小船,一声爆炸声在江面响起。
一道血水在江中慢慢扩散,最终消失。
惊魂未定的冷球带着韩盖天以及袖里乾坤杜伏威在小船爆炸的第七息时间越上了宇文化及的战舰上,捡回了一条性命。
杜伏威眼神冷冽如刀锋冷冷望着浓烟滚滚的江面,全身上下流露着不带任何掩饰的可怕杀机。
宇文化及负手而立,望着落在战舰上的三人,他的面上没有一丁点的表情,他的视线只是望着远处那艘韩盖天专门请八帮十会中赴宴的船只,死灰色的眸子中流露出任何人都难以揣度的光芒。
冷球眼中已经没有其他,他的眼中只有韩盖天,他抱着韩盖天,拼命想为韩盖天挣得一息生存之机,只可惜韩盖天在吐血晕厥的时候就已经回天无力了,再这次突如其来的爆炸,直接让韩盖天彻底失去生机。
原本应当风光无限的人却在几乎同一个瞬间步入了生命的终点,不得不说着就是命运的无常,或许唯一的区别在于他的命运并非是阎王掌管与玩弄,而是被人掌管玩弄了。
大江上飘着一朵海棠花,可现在又有谁还会去注意江面上那几乎已经看不见的海棠花呢?现在所有人都将视线聚集在这次韩盖天之死的身上。
究竟谁要杀韩盖天?有人要杀韩盖天是不是因为韩盖天举行的这次聚会?这次聚会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切的一切已经成为所有人关注的焦点,而真正本质的问题却在如此醒目的时间中如同大江中的水一样潜藏无形了。
已经离开运河的女人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微笑道:“这次你的手段依旧是无懈可击,可自此之后,你海棠公子的名字恐怕就要上海沙帮以及宇文阀的名单了。”
男人无奈耸了耸肩,他望着集市中的商贩,轻声叹道:“谁叫你曾寄给一品居一朵海棠花呢?善于揣度的人自然会将这笔账记载的我身上,不过他们似乎始终难以揣度到海棠公子为什么要杀人,正如同至今江湖上也没有人知道多情公子侯希白为什么会那么钟情于为美人画画像一样。”
女人抿嘴笑了笑,她忽然弯下身在男人耳畔慢慢道:“他那把美人扇上原本应当有我的,只可惜某些人阻止,否则。”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青年男人拉住了手。
青年人拉着这个看上去只不过清秀模样的女人,慢慢说道:“虽然这个多情公子侯希白是一个正人君子,只不过让自己钟情美人的画像被人握在手中整日把玩,那可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我虽然一向不喜欢动武,但如果侯希白那个小子敢对你动一动心思,我可不介意打断他的双手双脚。”
女人面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一双如一泓秋水的眸子中更是闪耀着比琉璃还要璀璨耀眼的光芒,她偏着头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轻声叹道:“我真的很感动,只可惜你如果将主意打在祝师的身上,我也不介意打断你的双手双脚,虽然并不太舍得。”
青年愣了一下,随即摇头轻笑了起来。
任何一个男人面对可以和这样一个女人朝夕相伴都是一种难得的享受,当然也是难得的折磨。
他至今和这个女人呆在一起的时间也已经差不多有将近两年,但他终究还是难以做到心如止水,否则这个眼前的这个女人也不是这张如此清秀平凡的面孔了,而应当倾国倾城颠倒众生……
男女之事,两人想来都是点到为止,青年买了两串冰糖葫芦,一串递给推着他行走的女人,他咬了一口包裹着冰糖的红枣,而后开口道:“道上传来消息宇文化及此时南下江南是奉杨广之命寻求道家无上之宝长生诀,就在数个月前,他曾先后和扬州第一高手推山手石龙以及号称三大宗师之一的高丽傅采林大弟子傅君绰交手,至于是不是已经得到了号称可以堪破生死的长生诀,这一点就不得而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人神情平静,似乎对于那个有着可以堪破生死求得长生的长生诀并没有一点感觉,她冷笑道:“以宇文化及那奸诈性情,就算他从石龙哪里得到长生诀也不会交给杨广,而只是会中饱私囊。”
“的确如此,对于那本所谓黄帝之师广成子撰写的长生诀我倒是有兴趣一览,只不过倘若要为这一本千百年来从没有人可以从其中堪破领悟长生的长生决而耗费打量的人力物力财力,那我可就没有兴致了。”
女人轻轻一笑,她轻轻咬下一颗枣子,推着轮椅转弯向着巷子走去,柔声道:“现在无论是海沙帮还是巨鲲帮、铁骑会还是大江联、亦或者巴陵帮、黄河帮等都因韩盖天之死都难脱干系,此次行动可以算得上已经触动了宇文化及的逆鳞,因此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是不是要缓上一缓,以免在这个时候被瞎猫碰上死耗子撞在枪口上。”
青年轻轻拍了拍女人的手,淡淡道:“这次宇文化及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纰漏,只不过他已经没有纰漏可查了,何况东溟号虽然晚上五日抵达东海沿岸,只不过四大门阀中人却一无所知,因此对于他们来说这都算得上一个天赐良机,因此宇文化及若想首尾兼顾,恐怕也是有心无力,何况你似乎忘记了,我们可并非没有内应。”
听见这句话女人面上露出了笑意,她眼神温柔如同月光望着轮椅上的男人,轻声道:“我实在想不出你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收买得她。”
男人眼中闪过一抹悲悯神色,轻声道:“我本没有收买她的法子,收买她的不过是仇恨,世上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比仇恨更容易收买人了。”
女人不说话了,她静静推着车子走进了深深的小巷。
有时候她甚至不想和这个轮椅上的男人谈论江湖上的事情,她只想和这个轮椅上的男人走在这样一个安静温馨的小巷中,一直走着,直到永远。
但她很理智,她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正如她明白祝师是绝对不可能放弃复兴魔门的重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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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一,真是不可思议的一天,又有谁可以想得到权倾江湖的海沙帮帮主龙王韩盖天竟然会在他风头最盛的时候死掉呢?这一点恐怕除开制造这一系列事情的人以外,便没有人可以猜测得出了。
海棠公子,云玉真默默记住了这个人。虽然他并不知道杀掉韩盖天的人是不是那个送上海棠花的海棠公子,但现在海沙帮上下以及以宇文化及为首的宇文阀势力却已经认定了除掉韩盖天的人就是海棠公子。
海棠公子,她对这个人并不陌生。
巨鲲帮收集整理天下名人名宿朝廷大员的资料,现今武林之上,青年一代高手之中除开多情公子侯希白以外似乎也就之后号称江南双雄的鄱阳派会主林士宏、铁骑会会主任少名两人的名气可以和这个人相提并论了,即使近一年来在江湖上崛起的影子刺客杨虚彦以及据说被突厥武尊毕玄追杀最终辗转而至中土的跋锋寒也要逊色不止一筹。
此人在江湖上的名气之大几乎已经超出任何人的预料与想象。但凡提起海棠公子这个名字,每个人都忍不住回想起海棠公子手下那二十七位惨死在海棠花下的武林名人朝廷官吏,这个人在江湖人眼中已经成为死神的代名词了。
现在随着龙王韩盖天的身死,这柄账又算在海棠公子身上,自然而然海棠公子在江湖上的威信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有一点云玉真一直都是很好奇了。
江湖上下没有人知道海棠公子长什么样的,也没有人知道海棠公子杀人是不是自己的动手,每个人都只知道一件事实,那便是海棠花落,人头不保。
一朵海棠花一定取下一个人的脑袋。
至今为止海棠公子发出了二十八朵海棠花,取下了二十八个人的脑袋。想起这个被众多江湖人无匹恐惧的人,她脑海中忍不住想起三个月前在扬州遇上为他画像的多情公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生以来甚少杀人的多情公子侯希白和这位海棠公子简直就如同两个世界的人,一个如九天上的神祗,一个就如地府钻出来的魔鬼,前者给人生,后者赋予人死。
他是很敬畏这位海棠公子的,这位海棠公子杀人根本没有任何目的,仿佛只是想杀人了才杀人,而且杀的人中有些是好人,有些是十恶不赦的恶人,这一次韩盖天之死除了仅仅只有一朵海棠花的征兆以外,似乎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目的。
过去她敬畏这位海棠公子现在也一样敬畏这位海棠公子,不过即使他也不能不承认他现在其实也有些感激这位海棠公子,倘若海棠公子不除掉龙王韩盖天,那恐怕这次酒宴除开商议关于东溟号的事情之外,矛头就会直指他这位才继任帮主之位,根基并不稳固的巨鲲帮帮主。
海沙帮、黄河帮、鄱阳派等帮派想要吞并巨鲲帮也并非一日两日了,甚至他怀疑父亲之死也是因为这人想要吞并巨鲲帮,不过不管如何,现在随着龙王韩盖天之死,所有的事情都必须压下,此时此刻无论那个帮派绝对都不敢有任何动作。
海沙帮以及宇文化及虽说是言之凿凿将矛头直指海棠公子,但只要是聪明人都知道宇文化及以及海沙帮中人未必没有怀疑他们这群参加赴宴的人,不久前他就得到消息曾和龙王韩盖天一起乘坐那装满炸药的小船的杜伏威也曾几次被宇文化及请去房间作客。
杜伏威作为****霸主,执掌江淮军,本没有道理得罪宇文阀,更没有杀韩盖天的理由,却也是如此这样,那他们这群绝对有动机出掉韩盖天的帮派中人岂非也在宇文化及的怀疑名单之列?
脾气骄横如铁骑会会主任少名也只能沉默不语,何况其他脑子和自己身处的位置相等的帮主会主们呢?这对于其他帮派来说或许算不上是一件好事,但对于心继任巨鲲帮的她来说绝对算得上一件非常有利的事情。
虽然此时此刻她已经很疲惫了,不过这些天的压力也在随着韩盖天的覆灭暂时性消失了——已经没有人再打巨鲲帮的主意,那她还有什么好担忧得呢?
长夜,夜已深,她回答了巨鲲帮的秘密据点,一间豆腐作坊。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她早就让贴身女婢云芝离开了,但现在豆腐作坊内漆黑一片,并没有掌灯,难道云芝已经睡了吗?
思忖到这里,她的心中忽然闪过一抹寒意。
她对其他人或许并不算太了解,但对于云芝却非常了解,云芝虽然胆子不大,甚至有些骄横,但对她却是忠心耿耿,因此此时此刻云芝绝对不应当睡,至少应当会点灯等她来,听他讲述今天发生的稀奇古怪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这里,她的手已经握住腰间那手柄绑有青色丝带的武士刀,一旦四周有任何异变,她就会瞬间拔刀。
忽然,耳畔听见一声巨响,那是风呼啸的声音。
这间房间非常结实而且防风,窗户关上本不应当有如此强烈的人的,她的额头手心都已经流下了冷汗,这自然不是普通的风,而是人使用武器的时候产生巨大的风。
今夜的月光并不算明亮,月光透过窗户纸照射在屋中,他隐隐看见一道白光随着飓风呼啸向着她的眼前而至,这一力道至少千钧,她不敢硬抗,唯有闪躲。
而也就在他闪躲的瞬间,巨大的铁锤忽然急速收回,房间忽然已经掌上了灯火,灯火通明,一个持着大铁锤的人如山似岳站在他的面前。
云玉真并没有将视线在那个手持大铁锤的壮汉身上停顿太久,他的实现已经望着这位手持铁锤的大汉身后那位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青年人的背对着她,因此看不清楚容貌。不过更加准确来说她是望着坐在年轻人对面的那位女婢,这正是他的婢女云芝。
眨眼间,他的面上就已经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满脸笑意的望着忽然造访的两人,开口娇声道:“两位深夜造访我们巨鲲帮,不知所为何事?”
熊霸天神情冷酷望着面前这位依旧可以谈笑自若的女人,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但也不说话,他微微偏过头望了一样背对着他的青年公子。
显而易见这并不难看出,这位孔武有力,力拔山河的大汉听从那位看上去并不如何起眼的青年人的。
青年人并没有故弄玄虚,他转过轮椅,慢慢转身,同时口中道出非常柔和而随意的语调,他慢慢道:“我这次前来是想请云玉真姑娘报昔日之恩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言语才刚刚响起,云玉真面上那娇媚的笑容一瞬间止住了,一双美眸中更是闪烁着流光溢彩。
三个月前多情公子侯希白见到云玉真的时候曾认为云玉真虽徒具美人的皮囊,但并没有美人的灵魂,因此不愿意为云玉真作画,但偶然剑看见云玉真眼中如今日这般的笑容,他也为之惊艳,随即为云玉真作画。
当日他也曾问云玉真这件事,对于什么事情都会有条不紊回答的云玉真但对于这个问题却只是笑而不语,因此他也唯有作罢。
只不过他却也是绝对没有想到云玉真眼中会露出这种笑容却是因为一个男人,因为一个看上去有些病态苍白的男人。此时此刻云玉真眼中已经堆满了令人不敢直视的璀璨笑容,她的全身上下都流露出一种非常明亮清澈而耀眼的光辉,这种光辉令一向不喜欢女人的熊霸天都有些看呆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女人竟然可以有如此美丽。
云玉真眼中没有其他人了,只有这个在她最伤心最失落之事相助过她的青年男人,她望着面前这个男人,很久很久才平息了心中的激动情绪,慢慢开口道:“没有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可以再一次碰面墨公子。”
墨公子微微一笑,他眼中闪过一抹歉意道:“当日不辞而别实在有要事,故而不能停留。”他说道这里顿了一下道:“我姓墨,叫墨清池。”
墨清池,云玉真心中暗暗念了一遍,她在脑海中收了一下记忆,江湖上并没有这一号人物,不过她并不在意,在她眼中看来这个墨清池虽然并没有什么名气,可论本事却也绝对是不逊色天底下任何人的。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并没有在这件事情纠结,而至单刀直入,直接面对墨清池的来意,她开口道:“公子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墨清池道:“我想借助巨鲲帮的情报网络为我找一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人,什么人?”云玉真眨着眼睛,一脸好奇问道。
墨清池道:“此人是不久之前刺杀过杨广的高丽弈剑大师傅采林门下大弟子傅君婥。”
傅君婥,这些日子将杨广闹得焦头烂额以至于宇文化及乘着五牙大舰南下江南女刺客,这个人云玉真是知道了,她望着面前这个一脸云淡风轻的男人,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墨公子为何要找傅君婥,难不成公子这种世外之人也贪图昏君杨广的赏赐与爵位。”
墨清池微微一笑,淡淡道:“杨广的赏赐和爵位我倒是没有兴致,但我对一件东西有兴趣。”
云玉真轻咬红唇,她攥紧拳头,手心也都有些冒汗了,说实话,她平生以来从没有这样紧张过,她道:“我是不是可以知道呢?”
墨清池满脸笑意望着面前这位已经娇羞起来的女人,道:“你想知道?”
云玉真望着眼前这张面孔,她感觉自己几乎都要窒息了,他费劲了几乎全部的力气,点了点头,她抬头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仿佛如同一个正等待宣判的犯人。
墨清池淡淡笑着,他望着这个几乎变了个样的女人,一字一句慢慢道:“杨公宝库。”
四个字落下,云玉真顿时呆若木鸡,人仿佛都已经石化了,呆呆凝视这墨清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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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公宝藏。
这实在是一个不能不承认的重磅消息。
所谓的杨公宝藏即隋朝开国功臣杨素的宝藏。
杨素算得上隋文帝杨坚时候最有权势最有影响力同时也是最有能力权臣,此人凭着南征北讨,战无不胜,而功高震主,深受隋文帝杨坚猜忌。
杨素亦知晓此事,他并非易人之辈密谋作反,又屯积兵器粮草财富,然杨素不久病死,文帝一夜之间尽杀其党羽,却始终找不到杨素的宝库。
自此即有传言,谁能寻获得‘杨公宝藏’便可一统天下。
云玉真随着父亲云广陵混迹江湖多年也算得上见多识广,因此这种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他不可能知道,只不过她从来没有想过已经石沉天下多年的杨公宝藏竟然会在今日今事这样一位青年口中非常平平淡淡的道出。
恐怕任何人听见这一席话恐怕也都会不可思议,呆如木鸡吧。
墨清池微笑望着惊呆住了的云玉真,他并不着急。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非常有耐心的人,因此等待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值得烦恼或痛苦的事情,现在他手中的事情基本已经处理完了,因此他手上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浪费。
当然她也相信云玉真绝对不会让他等太久。
半晌,云玉真回过神来,她一点一点收敛面上那非常清澈明亮动人的笑容,而是以一种非常冷静甚至带上少许威严的气质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她一字一句慢慢开口道:“墨公子是如何知晓杨公宝藏的事情,而且墨公子逍遥于天下间,又为何因为区区世俗之位而蹚江湖这趟浑水呢?”
墨清池淡淡一笑,他抬起手指了指深浅哪位九尺三气势磅礴的大汉,他对着云玉真慢慢道:“我想此人你应当并不陌生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见这句话,一般人都会去望熊霸天一眼,可云玉真的视线却望都没有望熊霸天,她只是冷冷开口道:“三天前我在即使和云芝闲逛的时候遇上一人出手,我想此人就是那个熊霸天吧。”
墨清池点了点头道:“熊霸天在此,那云帮主应当不难揣度我和熊霸天的关系吧?”
云玉真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她的手下意识准备握住腰间上的刀柄,但却也在瞬间止住了这下意识的动作,她的那双美丽的眸子微微收缩,她望着眼前这个安安静静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语调中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道:“难不成你就是传说中的海棠公子?”
墨清池笑了笑,道:“我一向不太喜欢海棠公子这个名字,我只是喜欢海棠花,不过江湖上的人的确都喜欢称呼我为海棠公子,因此我也只能承认我是海棠公子。”他微笑望着面前这个已经从小女儿姿态转变成一帮之主的女人,他顿了一下继续道:“你是第一个知道我身份的人,因此我并不希望你告诉别人。”
云玉真的心跳快了一下,她望着眼前这个并不算非常英俊,但全身上下却流露出令人情不自禁折服魅力的男人,她道:“我本就欠你一个人情,因此这件事我自然乐意为你调查,但我还是想问一问你为什么会选择我,为什么要寻找杨公宝藏?”
墨清池的笑容清雅而从容,他凝视着面前这个女人,很久很久以后才开口道:“第二个问题我暂时并不能回答,至于第一个问题我却是可以告诉你——天下间值得我信任的人并不多,你或许可以算得上的其中一位。”他说着就瞧了熊霸天一眼。
熊霸天跟在墨清池的身侧并非一天两天了,自然是明白墨清池的意思的,他伸手将一封装在信封中的信件交到云玉真手中,以独特如雷的声音说道:“信中记载着关于傅君婥的全部资料以及我们的联系地址,倘若你有了关于此人的消息,可以直接来通知我们。”他说完也不再开口,他一手提着大铁锤,一手推着墨清池的轮椅,两人就这样非常自然的消失在晦暗的月色中,云玉真手中握着信件,什么话也没有说,她只是静静望着两人离去消失在视线中的身影。
走出大门,熊霸天已经消失了,推着轮椅的人已经从熊霸天换成了一个长相清秀的女人,女人推着轮椅,神情悠闲而自在,她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墨清池的肩膀,问道:“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你很老实,现在看来无论什么男人的话都实在是不能相信的。”
“你是指我告诉云玉真你是第一个知道我叫墨清池这个名字的人这件事?”墨清池轻笑,他并没有回头望着身后推着轮椅的女人,只是安静靠在轮椅上,手指中指有节奏的敲打着轮椅扶手,慢慢道:“男人不可能不在女人面前说谎,一个不懂得在女人面前说谎的男人那实在无可救药了,何况我说得并不全是谎言,至少当时我自己都已经相信我她是第一个知道我叫墨清池的男人。”
清秀女子轻笑不语。
沉默,沉默了很久,女子才又再度开口,道:“我问你倘若当时云玉真眼中流露出半点不符合你心意的神情或动作,你会不会杀掉这个女人?”
墨清池依旧没有半点迟疑,他道:“不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不会?”
墨清池道:“无论她帮不帮我做这件事或者将不将这件事传言出去,我都不会杀他,杨公宝库这件事在不久以后很快就不再是秘密了。”
“哦,你又得到了什么消息?”
墨清池抬头望了一眼在他头顶越过的飞鸟,慢慢道:“你师傅传来消息,‘漫天王’王须拔得到了一块宝玉,而这块宝玉正是杨素昔年查抄史万岁时史万岁的随身宝玉。”
此刻倘若听到这句话的人是别人或许还是满头雾水,但容颜清秀的女人却已经明白了,她的眼中闪过两道灵慧光芒,轻声道:“杨素死后,隋文帝杨坚派人查抄了杨素的家底,诛杀了杨素的子嗣以及势力,但当时却并没有搜到这块宝玉,也并没有查抄杨公宝库的讯息,因此这块昔年史万岁的宝玉极有可能是来自于杨公宝藏内,因此也便是说有人故意想将杨公宝藏的消息泄露于天下,而这个人最有可能得就是已经得知了杨公宝藏的傅君婥?”
墨清池点头,他的面上带着笑意,眼中毫不掩饰赞叹神色,她道:“傅君婥刺杀杨广目的就是让天下大乱,也好令中原大地自顾不暇自然也难以攻打高丽,但刺杀之事既然已经失败,那她也就唯有令寻它法,而很早之前就有传言得杨公宝藏者得天下,以傅君婥的心机智慧又如何不明白想要将杨公宝藏运回高丽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之事,因此她自然也就希望利用杨公宝藏之事令原本就已经混乱不堪的大隋再添一把新火。”
女人步伐慢了些,轻声叹道:“既然傅君婥有意泄露杨公宝藏的事情,那杨公宝藏也就迟早成为江湖朝堂之上人人都想争斗的肥肉,既然如此,那你又为何找云玉真,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云玉真呢?难不成你希望云玉真为你找杨公宝藏是假,目的其实只不过是在试探云玉真此人是不是可以收为己用?”
墨清池大笑,道:“知我者婠婠是也,不错事实上的确如此,任何人想要争夺天下都必须具备至少三点:一有战力的军队、二有极其完善的情报网络,三民心,其中前两点极其重要,当今江湖若论消息之灵动,没有哪一门哪一派可以比得上巨鲲帮,但巨鲲帮一直以来都是江湖上的奇葩,从来没有投靠朝堂或江湖上的任何一方势力,只不过这种局面随着天下大乱以及巨鲲帮帮主云广陵之死局面不可能不更改。”
女人道:“因此你向着云玉真抛出杨公宝藏,目的就是要让云玉真潜在认为你其实也是一个可以值得投靠的对象,而并非是她至今都不相熟的四大门阀?”
墨清池点头,他道:“是的,实际上云玉真并没有让我失望,现在她的心思还很干净,一心不过想护佑巨鲲帮的基业,并没有其他奢想。”他说道这里,冷笑了一下道:“如今天下局势不明,四大门阀甚至于瓦岗寨等义军都在打巨鲲帮的主意,不过谁也不敢先动,因此现在强敌环伺,云玉真也不可能感受不到,倘若他愿意投靠于我们魔门,那巨鲲帮自可安全无虞。”
女人低头望着这个至始至终都语气柔和而平静的男人,终于重重叹了口气道:“我现在真难以揣度,世上究竟有什么人可以揣度得出你的心思,世上究竟有什么人可以成为你的对手。”
“你。”墨清池毫不迟疑道:“或许你的师傅也算得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
墨清池道:“是的。”
“为什么?”
墨清池淡淡道:“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男人通过征服天下而征服女人,女人而通过征服男人而征服天下,你可以征服我,因此你自然可以对付我。”
女人呆了一下,随即也笑了,她笑眯眯道:“祝师也是?”
墨清池面色不变,但已经听出女人语气中的杀机,他柔柔道:“你祝师喜欢先征服天下,而再通过天下征服像我这样的那人。”
河水是冰冷的,墨清池说完这句话就已经掉进河水中的,这句话本应当没有问题的,可有问题得是人,听见这句话的女人。
女人扶着空了的轮椅,望着掉在河水中狼狈挣扎的墨清池,笑靥如花,颠倒众生。
墨清池在水中挣扎,望着女人的笑容,他停止了挣扎,他站在河中望着河岸上那个被面具遮挡住倾国倾城容貌但依旧颠倒众生的女人。
这一刻他忽然生出了一种非常不妙,但又很欢喜的关系,他似乎已经见见喜欢上了这个女人了。
——这个叫婠婠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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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武林还是朝堂本就是尔虞我诈的,很早很早之前在还没有接任巨鲲帮帮主之位之前云玉真早就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因此她对任何人的言辞都会思量再三,才选择相信与否。
这并非是因为她天生并不信任人,而是因为她奉行小心无错,因此即使这中间丧失了一些机会,她也在所不惜。父亲云广陵身陨,他执掌巨鲲帮便更加小心谨慎了,只不过他对于墨清池的言语却并没有如以往一样多做思忖,或许是因为墨清池昔年曾对他雪中送炭又或许她本愿意相信墨清池。就在当日傍晚就命令贴身侍女云芝寻来副帮主卜天志以及巨鲲帮的军师元老陈老谋商议调查傅君婥的事情。
“每个人一生之中总应当相信一个人,她选择相信墨清池,虽然她并不知道是对还是错。”在云玉真看来即使这次相信墨清池错了,也不过是为过去的天真买单而已,她只是希望倘若错了,那这份买单并不会太过严重。
卜天志、陈老谋都是巨鲲帮的老人,两人对海沙帮忠心耿耿,云玉真知晓自他继任帮主以来可以稳定住巨鲲帮,这两人功不可没,因此对于墨清池交代的事情,她并没有太多的隐瞒。
陈老谋擅长机关阵法以及计谋策略,至于寻人的方面他一向并不太擅长,因此也并没有开口说什么,视线瞥向一侧的卜天志。卜天志自然不是瞎子,他自然以及感觉到两双目光已经扫向他了,他只能苦笑一声,开口道:“帮主今日前去赴宴应当见过驾驭五牙大舰上的宇文化及了。”
云玉真点头,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望着卜天志。
卜天志道:“五牙大舰一向是杨广心爱之物,据说在海上行驶速度远胜一般的马匹,此次杨广将五牙大舰借给宇文化及据说正是因为上古黄帝之师广成子谱写的长生诀。”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不久前江湖上传言长生诀落在扬州第一高手石龙手中,宇文化及在扬州停顿过一段时间,中间就曾与石龙交手,石龙已然身陨,但长生诀却并没有落在宇文化及手中。”
“哦?”云玉真美眸一亮,问道:“难道此事也和傅君婥有关系?”
“傅君婥刺杀杨广之后并非讨回高丽,而是胆大包天继续停留在中原,原本这件事情和她本没有关系,只是因为她知晓长生诀是杨广所求之物,自然是从中破坏,最终据说她和宇文化及一战,长生诀虽然没有落在她的手中,却被两个浑水摸鱼的小子带走了,至于这两个小子姓什么叫什么,那需要继续查探。”
云玉真的手在腰间刀柄上来回滑动,轻声叹道:“原来这中间竟然还出现了如此一系列的变故,只不过卜副帮主,关于那两个小子的消息就不用浪费时间探查,我只想知道关于傅君婥的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卜天志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这可并不像一向寻根究底的帮主作风,不过他也没有迟疑,开口道:“傅君婥和宇文化及最后交手的一次地方据说当时宋阀二公子宋师道以及宋家高手曾出现过,若沿着这条线索探寻下去或许可能得到答案。”
云玉真点了点头,她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眼中闪过一抹歉意,立刻站立起身,道:“已经如此晚了竟然还麻烦两位如此奔波,实在是云真的过错,时候实在已经不早了,卜副帮主,陈先生,你们早些休息吧。”
陈老谋、卜天志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很快离开了。虽然他们一丁点也都不累,但他们并不想打搅云玉真休息,对于他们两人来说云玉真是晚辈,是一个让人心疼的晚辈。
——一个女人需要独立撑起这样一个偌大的帮派,这实在太不容易了。
卜天志、陈老谋走后,她也打发云芝下去休息了,她也躺在g上,只不过并没有睡觉,而是满脑子都在回忆不久前墨清池和她得那一席蕴含深意的言语,现在她想调查得并非是傅君婥,而是调查墨清池,她想知道这个神秘清雅的男人舅舅有着怎样复杂的身份。
韩盖天死了,这对于海沙帮来说的确是一件大事,但对于海沙帮背后势力宇文阀来说这其实并不算什么。在他们眼中看来韩盖天的死活对于他们来说一丁点也不重要,他们只需要达到控制海沙帮的目的而已,因此只要海沙帮不出现变故,就算海沙帮内死掉任何一个人,他们都不在意。
前面的人死了,后面的人接上去就是。
现在韩盖天已经死了,在宇文化及的暗中操作之下他让和韩盖天关系最为亲密,也最为听话的女人游秋凤成为海沙帮的帮主,虽然并没有公布,但现在基本上已经在施行帮主职责了,这些都只是小事并不值得宇文化及忧心。
长夜,夜已深。
宇文化及卓立在指挥台上,望着四周茫茫的水域以及两岸的灯火,眼神冷酷而阴鸷,看上去如一只随时都要腾飞捕食的猎鹰,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此时此刻宇文化及的确有一种捕食的冲动,他想快点挖出海棠公子,快点知晓到底究竟有什么人和宇文阀作对,然而现在他偏偏什么都不能做。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似乎只有等,只有等宇文阀的人马到齐,只有等五月十五到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忽然一道身影在甲板上如同大雁一样划过,刹那剑就出现在宇文化及面前,那人半弓着身跪倒在地面上,这个一身黑色劲装的人正是宇文阀的死士。
宇文化及冷冷瞧了那人一眼,并没有开口,那人在地上恭敬一拜之后,而后双手捧着一根竹筒递到宇文化及面前。
竹筒中并没有什么非常神秘的东西,只有一封信,一封有宇文家族的密探打探到的密信。
宇文化及打开信件,一张仿佛如万年不变的岩石般面孔忽然之间发生了非常明显的改变,他的眼神比刚才还锐利可怕,他低头俯看着又已经跪倒在地上的死士问道:“当日在扬州地界道出寻不到傅君婥果真是是因为傅君婥其实就在宋家的船舱中。”
死士呻吟冷冽,没有情感,道:“是的,而且就在我们停止搜查不久傅君婥并没有返回高丽,而是继续停留在中原,现在似乎已经朝着杭州而来。”
消息都清清楚楚写在纸上,这些消息宇文化及都已经知道了,他的眼神冷酷而阴鸷,发号施令:“傅君婥的事情暂且可以不用理会,至于那两个机缘巧合之下得到长生诀的两个小子的事情也可以放开一边,眼下你们给我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东溟号上,你回去告诉无敌以及成都,任何靠近东溟号的外人格杀勿论。”
死士久经训练,本应当以及没有情绪了,可听见宇文化及的这一道命令,心中还是闪过一道寒意,不过很快他就将这些无用的情绪立刻抛掉了,作为一名死士情绪这东西本就是非常奢侈的。
他的人站立起身,随即边消失在甲板上,如同河中的河水一样,非常完美的融入到四周的环境,任何人都再难以寻到他们……
宇文化及依旧卓立在指挥台上,他的面上没有一丁点神色的变化,只是冷冷的望着一片漆黑的天空,很久很久以后才听见一声喃喃声:“想要对付宇文家族,哼,自寻死路。”忽然,他的身上涌现出一道极其阴冷森寒的气息,但转瞬即逝。
——
同日,单婉晶也已经知晓今天在运河上被人口耳相传的大事,当他听见韩盖天死了的时候,脑海中第一瞬间就想到墨清池,虽然他并没有人听见杀掉韩盖天的人就是墨清池,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墨清池杀掉了韩盖天,但他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杀掉韩盖天的人一定是墨清池,虽然她也不知道韩盖天是怎么死在墨清池的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马上她就将精力放在其他的事情上面,准确来说他将精力放在一个人的身上——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位高权重,他在朝廷上的权力在某些时候几乎比杨广的话还要管用,可他为什么会纡尊降贵出现在这种地方,而且还如此给面子参加韩盖天的酒宴呢?这个念头在脑海中才一闪过,她立刻就想到了一件事:“账簿。”
对于和江湖朝堂上人的兵器交易,东溟派口风很紧,从来没有泄露出去过,可现在既然有人已经想用账簿搬到宇文化及,那宇文化及岂能会让自己承受危险的事情落在别人手中呢??显而易见宇文化及极有可能也为了账簿而来。
想到这里,他不由暗自庆幸提前将消息传了娘亲,否则账簿一旦被天下人争夺,那对于东溟派来说后果将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原本放松下来的神情忽然又再一次凝重起来了,此次想要争夺账簿的人绝对不仅仅只有宇文化及一个人,哪些前来此地参加韩盖天宴会的八帮十会中人,譬如铁骑会任少名,譬如竹花帮殷开山,又譬如彭梁会聂敬、鄱阳派林士宏等这些人哪一个不是雄心勃勃之辈,任何人都应当清楚四大门阀和东溟派来往的兵器交易账簿的重要性,只要得到账簿就有威胁宇文、独孤、李、宋四大门阀的资本。
因此任何一个人得到账簿,那简直就等于得到一个宝藏,只要杨广不死,大隋不亡,这账簿的用处就极其之大。
除了这些明面上的人以外,她也不清楚暗中也有多少人在觊觎账簿。
想到这一点他的心情实在不能不凝重,即使她早已经将消息传达给东溟派,可只要东溟号一旦出现在东海之上,那自然就成为了所有人眼中的一块肥肉。
东溟派人数虽然是众多,可怎么可能比得上偌大个天下人呢?
她神情变化不定,她在思忖,她思忖是不是应当再去见那个人一面?虽然她一向并不喜欢求人,可关于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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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知宇文化及的人都应当知晓宇文化及有一心腹,每次奉命办事或行驶任务之事都会带上这个人,这次杨广派宇文化及乘五牙大舰前往为他寻找道家修仙成道的长生诀,宇文化及也带上了张仕和,可扬州宇文化及和石龙一战之后,张仕和却消失在了五牙大舰上面。
五牙大舰守卫森严,即使如杜伏威这样的超卓高手想悄无声息闯入亦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当今世上又有几人会在见到宇文化及之后,探寻一个小小的宇文化及的心腹张仕和呢?实在很少有人会去做这样无聊的事情,可惜世上却总有一些人偏偏会做出这些无聊的事情,因此张仕和销声匿迹的消息在五月十五之前已是江湖皆知了。
“张仕和,四十许,虽官拜中郎,但常年一袭麻布青衫,嘴角留有山羊胡须,此人是宇文化及的心腹,曾数次为宇文化及出谋划策行驶计划,最终是的宇文化及官运亨通,位高权重,宇文化及对于此人的倚重甚至已经超出了家族中的同胞兄弟,此次南下扬州,宇文化及身侧依旧有这名张仕和,可韩盖天的酒宴之上,据云玉真提供的消息,当时仅见宇文化及,而不见张仕和陪伴左右。”清秀女人阅完手中的信件,淡淡道。
“张仕和销声匿迹,又加上东溟号即将抵达中土,倘若这两件事情若有关联那既有可能便是宇文化及派遣张仕和向着宇文阀内部之人传达命令并且施行夺东溟账簿的计划。”轮椅上的年轻人轻声笑了笑道:“或许目的还在于杀人。”
“杀人?杀什么人?”清秀女子偏着头,眨着眼睛很俏皮的望着轮椅上的年轻人。
年轻人淡淡笑了笑,他的眼眸中似乎已经有了春日,他道:“此次任何想要抢夺账簿的人都是宇文阀的对头,这些人在宇文阀眼中看来自然是应该死的,只可惜这其中的内部资料我们依旧无法得到。”
清秀女人摇了摇头道:“未必,你不是早已经在宇文阀内部安插上一枚棋子吗?”
男人叹道:“想要在宇文化及身上安插一枚棋子本就是一件极其不容易的事情,这枚棋子虽然已经上位,但如果在此时此刻一旦介入过甚,结果也就只有被聪明阴险的宇文化及拔出,这可是得不偿失。”
女子的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她轻轻锤了一下这个青年男人的肩膀,悠然问道:“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乐于为别人着想了。”
青年男人一旦冷漠道:“我从来不为别人着想,但对于你的事情我却总情不自禁多上一份心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人又笑,如果不是她已经见识了太多这个女人面上这颠倒众生风华绝代的笑容,他实在很难相信一个长相平庸的女人身上竟然会流露出如此惊艳动神的笑容。
他的眼中并没有流露什么神情,他的视线已经望着刚刚天明的天空,轻叹道:“宇文化及、宋阀、李阀以及独孤阀的目的我们都是有迹可循的,唯一无迹可寻得是一个女人的目的。”
清秀女人并不是傻子,她立刻听出男人眼中的寓意,她叹道:“这个高丽女人目的就是为了让隋朝天下打乱甚至覆灭才好,以面隋朝重整旗鼓,再征高丽!不过此时此刻我却也难以揣度他会在这次夺账簿之事之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是和其他人一样一起争夺账簿还是有其他的想法。”
青年笑了笑道:“现在我们唯一知道得就是现在各方角逐,她傅君婥可得渔翁之利,只可惜他的身后还有一只一直都难以察觉的猎人。”
女人也笑了起来,她面上带着了一种极其玩味的神色,道:“猎人到是猎人,我只是担心这个猎人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美人,据说这位高丽弈剑大仕的大弟子不但剑术了得,长相也算得上一等一的国色天香,据说当日杨广也被个女人迷个七荤八素,食不下咽。”
“或许吧,我的确想见一见这个女人,而且我在考虑是不是扭断这个女人的脖子,虽然我一向不喜欢动手,更不喜欢对女人的动手。”青年轻轻握住女人放在肩膀上的手,轻声叹道。
女人没有说话了,他只是陪着这个男人静静欣赏着太阳东升的美景,脑海中思忖这一个即将自投罗网的女人,这个女人自然不是傅君婥,现在即使以巨鲲帮的密探也难以寻出这个人的消息,又何况他们呢?她思忖得自投罗网的女人并非是别人,而正是巨鲲帮的红粉帮主云玉真。
这个女人也应当快和单婉晶一样自投罗网了吧。
她很少见到身边这个男人主动的,可这身边这个男人总是会有一些些美人靠近,虽然有时候他甚至想将接触这个男人身边的女人一个个除掉,譬如在见到上次那个叫沈落雁的瓦岗寨美人军师的时候,她就已经有这个想法了。
——女人终究还是自私的,世上没有那个女人不是自私的,这是世上最公正最没有欺骗性的言语。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面的一句算得上云玉真最近这些日子来的遭遇,自参加韩盖天的酒宴韩盖天身亡之后的这四天时间内,也便是五月十一到五月十五。
这些天频频有人光顾巨鲲帮,并且这些人不是他以往见到得哪些她可以平起平坐的人物。这些人中有宇文化及,也有独孤阀,更有李阀的代言人,还是和宋阀有密切关系的水龙帮的帮主,甚至于铁骑会的任少名、巴陵帮的香玉山以及鄱阳派的林仕宏等人也频频找他接洽。
前者四大门阀的目的已经展露无遗,便是希望巨鲲帮可以倒向他们,而后者则表达出了威胁与合作的用意。因此这几天云玉真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焦头烂额,她绝对没有想到在极有野心想图谋巨鲲帮的韩盖天身亡之后,他继任帮主之位后根基才刚刚稳固的巨鲲帮竟然会面对如此诸多的豺狼,而且似乎一个比一个凶狠毒辣,以至于他也措手不及,难以言喻。
不过终究还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在这种难以抉择都不好得罪的绝境中,她脑海中总算思忖到了一个人——墨清池。
当日墨清池和她的谈话仍有在耳,她本就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人,因此再一次思忖起墨清池言语的时候就发现墨清池言语之中蕴含了太多的深意,她甚至怀疑墨清池早已经知晓巨鲲帮面对的绝境,已经早在她还没有发现的情况下抛出了一根橄榄枝,思忖到这里他不由更加好奇这个墨清池墨公子亦是江湖上名震天下的海棠公子身后究竟有怎样可怕的势力。
这个念头转瞬即逝,也就在五月十五之时,这个已经停止住的念头才再一次在她的脑海中旋转起来,这一次脑海中之所以浮现这个念头是因为墨清池请她打探的消息有了答案。
酉时左右,云玉真巧舌如簧劝退了林士宏,而也就在此时卜天志传来讯息,已经打探到了傅君婥的消息。
“傅君婥在哪里?”云玉真捧上一杯茶水递给微微喘着粗气的卜天志开口问。
卜天志喝下茶水,立刻道:“原来这些日子傅君婥一直紧跟着宇文化及,知道宇文化及的心腹张仕和销声匿迹才由宇文化及跟着张仕和也彻底消失了踪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玉真捕捉到非常关键的两个名字——宇文化及、张仕和,她沉吟了一下道:“据我所知今日似乎是东溟号抵达中土的时日?”
卜天志眼中闪过一抹赞赏神色道:“是的,我估计张仕和忽然消失正是因为已经成为众矢之的的东溟号。”
云玉真听见这句话立刻站立起身,不过她却又飞快坐了下来,不紧不慢优雅喝下一口茶水,以极低的声音对着卜天志道:“你随我先会巨鲲帮,随后和我去一个地方。”
卜天志是跟随上任帮主云广陵也就是云玉真父亲闯荡多年的老人,对于江湖之事的经验绝对算得上老道,他自然也从云玉真的言语中听出这个地方其实也有人秘密盯上了海沙帮盯上了云玉真,因此他即使回禀消息的时候,声音也故意压得很低,以免被其他人知道。
两人在这间茶馆品了几杯茶,推迟了一刻钟才离开。
回到巨鲲帮据点,卜天志、云玉真两人立刻乔装打扮一番。
路上,确定四周没有人跟踪,他才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帮主这是要去见谁?”
云玉真沉吟了一下,眼睛中光芒愈来愈明亮,道:“一个或许可以决定巨鲲帮未来走向的人。”她的语速放得很慢,不过当他说完这句话无论是她还是卜天志都可以感觉得出她仿佛放松了很多。
一路无言,两人急迫前往那个他们并不算熟悉的小巷准备去见那个人,抵达那间看上去不起眼的精舍之后,云玉真发现她的心忽然跳得更快了,半晌她才鼓起勇气,他才敲了敲房门。
他敲门的手法和十几天前单婉晶敲门的手法如出一辙,只不过此次开门的人并非那个和墨清池在一起的清秀女子,而是一位孔武有力手持大铁锤的魁梧答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玉真望着眼前这位大汉,眼中闪过一抹冷光,但立刻掩饰了过去,他对着这位大汉微微一笑,道:“妾身是来找墨先生的,不知墨先生在不在家?”
他的话语还没有说完,这位大汉就开口道:“先生在家,而且等云帮主已经多时了,请。”他说着就已经伸出了手。
倘若此地的地址并非是墨清池亲自交给她的,她还真怀疑自己走错了,不过中途经过一处院子,看见院中的鲜花她才微微感觉自己或许并没有来错地方。
大汉领着云玉真、卜天志很快就来到墨清池居住的精舍,推开门。
在云玉真记忆中一向都坐在轮椅上的墨清池竟然站立起来了,他穿上了一袭好像刚做的白色长袍打扮得如同贵公子一样,此时此刻她看见了墨清池,也看见了墨清池身侧的两位女人,其中一位她知道没有见过,其中一位她并不认识,两人神色冷漠站在墨清池的身侧。
至于墨清池则是满脸笑容,他抬头望了一眼天色,随即对着站在门口的大汉开口道:“霸天,麻烦你去天香楼叫来一桌上好的酒宴请他们端过来,当然你也带上几坛子美酒。”
大汉咧嘴一笑,转身如旋风一般离开。
此刻墨清池才转过身望着已经站在他面前的女人以及一个老人,歉意一笑,道:“实在是怠慢了,不过为了补偿两位,今晚我会带两位看一场好戏。”
云玉真没有说话,她望着此刻满脸意味深长笑容的墨清池,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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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胜雪,墨清池笔直坐在椅子上,全身上下流溢着令人难以直视的光芒,即使和墨清池呆在一起已经有将近两年的清秀女人也从来没有见过一直都喜欢坐在轮椅上的墨清池全身上下竟然会流露出令她都难以直视的光芒。
她并不清楚在他离开的短短半天时间内墨清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不过她至少已经明白了为什么眼前这个一直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为什么可以轻而易举得到祝师的信任,原来除开所谓的机关算计运筹帷幄以外,这个男人身上竟然有隐藏着如此恐怖的实力。
墨清池的这种打扮不但清秀女子有些震惊,前脚刚到后脚便至的单婉晶、云玉真眼中也闪过了惊艳之意,原本在这两人眼中看来墨清池已经算得上人中之龙,非常出类拔萃的存在,可望见此时此刻器宇轩昂,仿佛焕然重生不是图谋天下布局苍生谋士,而如仗剑行江湖的绝代侠客的墨清池,她们根本难以寻到一言半语可以形容这个人。
在他们看来拥有这两种特征人的人本应当是不可能存在的,这样的一个人似乎本不应当出现在世上,而应当出现在传说或神话当中,可这一个男人却出现了,活脱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不过很快,随着酒宴的开始,男人身上的这种令人窒息的可怕压迫感也随着一杯酒饮下肚而慢慢消失了,无论任何人看着这个男人都只是会纯粹感觉这个男人的气度之潇洒,神情之从容镇定,绝对不会认为这个男人是一个身怀绝世武学的高手。
熊霸天是这群人中神情最镇定自若的人,他似乎一点也没有在意这位他追随了两三年的青年人身上的变化,他的眼中似乎仅仅只有好酒好菜而已。
实际上应当说只有酒,菜肴他没有吃上几口,酒他边已经喝下了一坛。
酒宴上无论是墨清池还是其他人都并没有说什么关于最近发生的事情,唯有非常随意随便的闲聊,只不过云玉真却总难以放松下来,仿佛这本就是一件天方夜谭难以办到的事情,但墨清池并不在意。
这次酒宴虽然是他特意招待单婉晶和云玉真两人的,但他真正的目的却并不在这次酒宴之上,他的醉翁之意也是不再酒,而是在远望的江河之上……
戌时时分,酒宴结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乌云密布,不见星光,天地一片漆黑。
熊霸天提着一盏巨大的灯笼走出了精舍,墨清池则走得很慢,他低头望了一眼腰间的那柄宝剑一眼,轻叹道:“人还是人,可惜剑已不再是昔日之剑了。”
没有人能听得懂墨清池这句言语中的意思,即使和墨清池呆在一起时间最长的清秀女子也不明白墨清池话语中的寒意,事实上今日墨清池的装扮行为已经超出了她对墨清池的认知了,她的眼中和其他人对墨清池的印象基本一致,墨清池是一个可以布局天下的谋士,而并非是一位以超卓绝世的武学而名震天下的武学高手。
可此时此刻墨清池的表现却又不得不令他怀疑其实墨清池的武学造诣已经到了一种常人难以揣测的地步,但至于事实如何,却没有人知道,因为没有人看见墨清池真正动手过。
单婉晶、云玉真、卜天志没有出现之前,墨清池便已经从轮椅上坐起身,他站在窗前凝视着窗外,很久很久以后他转过身望着身后的女人道:“为我准备一套衣服,一柄宝剑。”
清秀女人有些惊讶:“为什么?”
墨清池沉默了半晌,才慢慢开口道:“今天会有一场好戏,而我也应当要去见一见哪位故人了。”
“故人?”
墨清池道:“是的,故人,我已经有太久太久没有见到这位故人了。”清秀女人望着墨清池,她发现墨清池眼中已经流露出了光芒以及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追忆,这究竟是一个什么人呢?
她不知道,她至今为止都不知道,不过她终究还是为墨清池准备了这些墨清池需要的东西,因此才有了单婉晶、云玉真看见的白衣胜雪的墨清池。
一行人直接朝着江边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路上一直忍住不开口的单婉晶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她道:“你带我们去那里,干什么?”
墨清池笑了起来,他的面上露出了单婉晶、云玉真非常熟悉的笑容,他微笑望着一向耐心很好可此时耐心已经不太好的女人,慢慢道:“今天是东溟号抵达中土的日子,我们不应当好好去见识一下吗?”
单婉晶刚准备开口说你不是请我已经推辞了五天吗,不过他毕竟是聪明人,她从墨清池的笑容中读到了一抹不同寻常的意味,因此她还是闭上了嘴巴。
云玉真心思玲珑,论及江湖上的阅历自然并非单婉晶可以比拟的,而且她身边还有卜天志这个老江湖,因此立刻就听出了墨清池言语中的意味,她轻笑道:“不错,这的确是一场难得的好戏,现今东溟号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今日东溟号抵达中原,那今日或许会出现诸多豪强潜入东溟号上抢夺账簿的一幕。”
墨清池点了点头,而后随着众人坐上小船,望着喝上远处的灯火,对着熊霸天示意了一下,熊霸天立刻明白墨清池的意思,划着小船沿着河岸前行。
“东溟派的账簿就如同秦之逐鹿,引得江湖上下朝堂内外的人觊觎,这场交锋已经不可避免,我只希望东溟派不要就此覆灭才好。”
东溟派的公主单婉晶冷冷瞥了墨清池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她已经将视线从宇文化及的五牙大舰投向到更远处一个船头有着东溟派标志的东溟号上。她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余光瞥过墨清池嘴角那一抹并不掩饰的玩味笑意,立刻明白了这绝对是墨清池安排的,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望着漂浮行在大海之上的东溟号。
她在思忖这艘看上去和东溟号一模一样的船只上面有什么呢?至今为止东溟号延迟五日抵达消息的事情并没有泄露出去,那对东溟号心怀叵测的人今日到底会露出怎样的狐狸尾巴呢?她不知道,一时间浮想联翩。
“东溟号”上灯火通明,船上是有人的,而且并不止一个人,至少有七八十个人,每个人都穿着带有东溟派标志的服饰。而且这些人看上去绝对是女尊男卑,这显而易见是在中原之地很少可以看得见的特色,不过这绝对是属于东溟派的特色。
负责调来这船只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墨清池身侧的那个看上去并不起眼的清秀女人。在别人眼中看来这个女人是绝对不起眼的,不过她却清楚这个女人其实是非常耀眼的,譬如这次船只的布局人手方面的安排,倘若他不是早就知道这东溟号是假的,还真以为东溟号其实就是单婉晶提及的东溟号。
对于东溟号墨清池有不浅的了解,但也依旧难以寻出破绽,现在不但墨清池相信即使暗中密谋偷取掌门的四大门阀、八帮十派以及各路义军都不可能知道这不是东溟号,即使单婉晶走上东溟号也不可以一点辨认得出这其实是假的东溟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假乱真,一个人可以将一件事情做到这种地步已经算得上极其了不得了。
清秀的女人面上没有半点得意神色,他静静望着看上去仿佛如时间静止一样的寂静江面上,听着江上的波涛与风声,只是偶尔瞥向同样卓立在船头望着东溟号的墨清池。
对于这艘东溟号的一切布局他几乎都可以算得上了然于心,然而一件事情除外。
东溟号最核心也最中间的一间房间内有一个墨清池请来的人,他和墨清池呆在一起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若从墨清池抵达阴癸派之初算起那至少已经有四五年,可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人,更不知道墨清池竟然会有那样一个人的朋友。
她只见过那个人一面,准确来说他仅仅只见过那人一眼,虽然仅仅只是一眼,但那人身上的气质却已经令她毕生难忘了,她甚至难以置信,世上竟然有这样的人。
不过她也不能不信,这个人是她亲自自请上船的,她如何能不信呢?现在可以解答那个人身份的人也就只有墨清池了。
故人,这个墨清池的故人究竟有怎样的身份呢?很少好奇的女人也不由开始好奇起来了。
江涛汹涌,但东溟号却稳稳立在江面上,处在这片乌黑如墨的夜空之下。船上灯火通明,船上的人似乎也感觉不到外界的黑暗甚至危险。
在夜色和江水的掩护下,几道声音如幽灵一样悄无声息间潜入了这座看成豪华的船上,四面八法还有不少在江中的人正准备潜入这艘船上,可却也又不少弓箭手杀手在水中岸边等着这群人。
这群人还没有登上这艘东溟号就永远倒在江水中了。
鲜血在江面上散开,不过相对偌大江面来说就算有一万个人鲜血流干也很难将江面染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人就如同雨水一样非常自然的消失在江面上,或许有渔民可能在语气极差的情况下打捞得上来一两具。
宇文化及的心腹张仕和神情冷漠的立在岸边,一身青衣布衫在夜色与江涛上显得极其不起眼,只不过就是他让至少二十几条性命悄无声息间消失在江面上的。
他的神情从容而冷漠,只有当他的视线触及身侧哪位比他几乎高上一个脑袋的大汉的时候,他眼神中的冷酷才融化了些许,不过他的言语中却也没有半点谦卑的意思,语气平淡道:“公子,宇文阀主命令我们此事绝对不能出现一丁点纰漏,更不能让宇文阀与东溟派兵器交易的账簿落于人手,因此虽然宇文无敌公子的武学造诣虽然极高,但为了防止有他人潜入,还请公子您去接应无敌公子。”
哪位头戴紫金冠,眼神看上起既残忍又阴鸷的大汉冷冷求熬了张仕和一眼,冷冷道:“这句话是父亲说的,还是我哪位好大哥让你转告给我的?”
张仕和轻轻一笑,慢慢道:“自然是阀主。”
大汉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再开口了,他并不是不分轻重的人,知道大哥宇文化及已经将这次计划的权力全部都交给这个叫张仕和的外人指挥,虽然他并不乐意,但为了家族他也只能听令。
他随即脱下身上那显然服饰,换上一身漆黑如墨的夜行衣,最终登上一艘处理过的船,而后在夜色与江水涛声的掩护下向着东溟号而去。
张仕和望着宇文成都远去的背影,他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时至今日该处理的人都已经处理了,东溟号的人手、机关先生等也已经探查清楚,现在他实在想不通还有什么人可以阻止他拿到四大门阀与东溟派交易的账簿。
夜风中,张仕和负手而立,春光满面,现在他终于可以有些明白为什么宇文化及大人喜欢立在船头,俯瞰四周,这种感觉实在不错,这是一种尽在掌控中的感觉。
——世上有几个男人不喜欢这种感觉呢?现在他已经有了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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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黑影步不留声,以极其奇诡绝伦的身法登上了东溟号的大船,船上四周虽有不少守卫,然而却没有人看见这个人的动作,更没有人注意到竟然有人可以闯入戒备森严的东溟号上。
瞬息之间黑影频频在船舱甲板上闪过,虽然偶尔有人察觉,可还没有发出声音就被这道黑衣以守卫手中的或刀或抢直接取命,这群人在这个人眼中不但如同蝼蚁,甚至连出言的权力或资格也没有。
他非常熟练的将这些人尸体藏好,一双阴鸷的眸子更闪过浓浓的轻蔑之意,他实在是有资格轻蔑的,毕竟在他那位兄长也便是宇文家族内最有出息最有权力的宇文化及眼中东溟号如龙潭虎**,当今世上任何高手可以闯入其中都是一件无匹困难的事情。
现在已经身在东溟号上的他自然有资格对于宇文化及这一番嗤之以鼻,他甚至还在思忖兄长宇文化及是不是有资格成为父亲手下四大高手之一。
他有理由骄傲,也理由自信,更有理由目空一切,他本就是宇文阀阀主宇文伤的儿子,因此他有什么理由不自信呢?不过他终究还是没有得意忘记,更没有忘记那位一向理智冷漠的大哥宇文化及的言语:此次从东溟号内得到宇文家以及其他三大门阀的账簿才是重中之重。
一个身为宇文家族的人最重要不是强出头,而是任何事情都要以家族利益为先,否则即使死了,也难以有资格入宇文家族的门庭。一直以来宇文家族的家主都是如此训导,因此即使骄横跋扈如宇文无敌这样一位后起之秀以不由自主收敛身上的张狂之气。
站在甲板上,宇文无敌回头瞥了一眼已经立在江上小船正想他打着暗号的兄弟宇文成都,他回了一个暗号让宇文成都放心,随机便收敛心神准备进入东溟号主室寻找账簿。
东溟号和中原兵器交易的账簿是东溟派的核心机密,自然是放在在东溟派主人东溟夫人可以随时顾及得到的地方,宇文无敌拿出张仕和早就已经为他准好的图纸,看了一眼东溟号的布局分布图,随即顺着甲板向下边朝着东溟夫人的卧室而去,只不过他才刚刚走了两步就停下了。
此时对于宇文家族来说是万分紧张的事情,绝对不允许任何耽搁,这一点宇文无敌绝对是明白的,可他此时停下了脚步,他并非是原因愿意的,而是有人迫使得他不能不停下脚步。
甲板正前方竖立一根七八米长的旗杆,一个头带着竹斗笠,一身白衣如雪的女人腰间插着一柄非中土形式的宝剑就安安静静立在旗杆之上,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这个女人无论从穿着打扮还是气质上都带着浓浓异域风情的女人仿佛一直以来就伫立在哪里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宇文无敌倘若没有抬起头,他是绝对不会注意到高高旗杆上竟然站着一个几乎已经和黑色融为一体的女人。
他手心已经冒出的冷汗,薄薄的唇角上的冷酷神色却更浓重了,他双手负于背后,一双眼睛在黑夜中饭仿佛如猫头鹰一样锐利着凝视旗杆上的女人,他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冷冷望着旗杆上卓立的女人。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而此时此刻也容不得他安静,可现在他却没有其他的法子,他看见这个女人的第一眼就隐隐感觉这个女人是他平生以来遇到得最厉害最可怕的女人,他害怕他在转身瞬间这个女人就会瞬间持剑而下重创于他,他更害怕因为这个女人的一句淡淡的言语最终导致这次计划付诸东流。
他虽然是很喜欢和人交手,更是很喜欢和当世顶尖高手交手,可他更清楚此时此刻最重要得不是交手,而是得到东溟号与宇文家族兵器交易的账簿,其他事情在这件事情上面都显得微不足道。
但眼前这个女人却偏偏充当了拦路虎的这个角色,他发现他一旦有任何动作,这个女人发出任何动作引来东溟派的人,那这次计划也就彻底付诸东流。
女人的眼神清冷而没有一丁点的波动,她冷冷俯瞰着下方穿着夜行衣,眼神如孤狼的男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间她纵身一越,人边慢慢下飘,同时之间她也握住了腰间那柄带着浓浓异域风味的宝剑。
宝剑出鞘,头朝下,人随剑旋,剑与人仿佛在一瞬间融为一体,朝着宇文无敌刺下。
夜深昏沉,但以宇文无敌的眼力却也看得出旗杆上那一跃而下的女人每一个动作,他负于后背的双手已经攥紧了,一双眸子更是变得有些铁青,冷冷盯着从天而下一剑刺出的女人。
他若想闪躲开这一剑其实并不算困难,只不过他现在根本就不能闪躲,一旦他闪躲了,那女人的剑势必会惊动船上的人,因此他只能硬生生接下这一剑,可这挥出的这一剑却在一瞬间剑刺出的时候已经成天地交泰之时,这一剑的威力远远超出了想象。
因此他在迟疑,他在迟疑要不要放弃接这一剑。
剑瞬息而至,并没有因为他的迟疑而给予他更多的时间。他双手成拳,聚集全身气力猛然向上拍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瞬之间原本就有些微凉的甲板上更仿佛忽然之间不如了隆冬,刺骨冰凉。
刹那间这艘巨大的船体开始剧烈晃动。
女人手持铁剑,她自然也感觉到了这种变化,除此之外她也终于确认了站在甲板上这个男人的身份,这个男人是宇文阀之人,而且是宇文家族的嫡子。
冰玄劲是宇文家族的家传武学,唯有嫡子或为宇文家族立下汗马功劳的人才有资格习得,她是见识过冰玄劲的,甚至险些就死在冰玄劲之下,她自然是认得出的。
感觉船下的对手是宇文家族中人,她手腕一转,手中的剑瞬息之间爆射出千万道剑芒,也就在这一瞬间,原本晦暗的竹竿忽然之间比船上的灯火还要明亮。
这一刻宇文无敌也终于看清楚了那个女人的面目,他急忙收功向后飞退。
他后退的时机还算及时,角度也是正确的,只是长剑下击的速度实在太快,及时他快速做出反应,但左肩却亦被女人的长剑击中,一道血痕抛洒在地面上。
宇文无敌眼神冷冽,冷冷望着持剑立在他面前的女人,冷冷道:“傅君婥,竟然是你傅君婥。”
女人皱了皱眉,一双清冷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悦,他的声音冷如寒潭,比宇文无敌的声音更冰冷,她道:“我和你无冤无仇,只可惜你是宇文家族的人,因此我也只有送你上路。”说话之间,她手腕一转,手中长剑再一次爆射出千万道寒光朝着宇文无敌直刺而去。
宇文无敌的心沉了下去,他并非是因为眼前这个叫傅君婥女人的凌厉出手而沉重,而是因为这个女人的两次出手引出如此巨大的动静一定已经惊动了东溟号内的守卫,也便是说此次夺账簿的计划因为这个叫傅君婥的女人彻底失败了。
他心中既怒又后悔,此时此刻他也已经不再顾忌什么,对着身后接应的宇文成都发了一个讯息,下一刻双手握紧成拳便朝着傅君婥杀去,他全身上下汹涌着滔天杀机,似乎不将眼前这个女人撕碎决不罢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距离东溟号较远处有一叶扁舟行在两岸灯火照耀不到的地方,扁舟上的人微笑的注视着船上发生的这一幕本不应当存在非常不可思议的决斗。
扁舟上那位长相清秀的女人瞥了一眼脸上流溢着灿烂笑容的青年男人,抬手指着船上的那个出剑如电的女人,道:“这个女人就是傅君婥?”
同样是一袭白衣胜雪的男人双手放在胸前,望着这个几乎算得上是他导演的好戏,轻声叹道:“这个女人会出现在这个地方那足以证明这个女人并不笨,还能证明这个女人的确非常痛恨宇文阀,倘若不是有这两点,这个女人也不会在此时此刻和人动手。”
清秀女人笑着同意了男人的观点,她好奇问道:“你似乎并没有出手的意思?”她实在是有些期待这个男人出手,这几年他虽然和这个男人呆在一起,但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出手过。
他记得这个男人唯一一次出手是面对祝师,可惜当时她为了修炼阴癸派至高功法因而闭关修炼,错过了这场决斗。
男人低头瞥了一眼清秀的女人,他眼中闪过一抹玩味的笑意,似乎看透了女人的想法,他摇头淡淡道:“此时还不到出手的时候,而且这件事情根本用不着我出手。”
清秀女子眼中闪过一抹亮光,道:“你的意思是船上的那个人会出手?”
男人点了点头,叹道:“是的,他会出手的。”
清秀女子又锲而不舍问道:“你认为他一出手就可以解决这件事。”
男人平静点头,他眼中闪过一抹追忆神色,他道:“我虽然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他出手了,但无论什么事情,只要他出手一定可以解决。”
“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没有说话了,他的眼睛望着天空,天上忽然有一道光芒闪过,一道比流星还璀璨还耀眼的光芒在天空中闪过。
不,不应当说闪过,这道比流星快璀璨,比闪电还快速的光芒竟然自半空中下坠。
这不是普通的光芒,这是剑光,这是剑气。
这一剑不偏不倚朝着正在交手的两人直劈而下,刹那之间四面八方被光芒掩盖,也就在这一瞬间,血水飞剑,黑色的夜行衣碎片在空中飞舞,地上只有一滩如同雨水落下的血落在甲板上四溢流淌。
一个女人手中握着即将出手的剑,她呆呆的望着眼前这一幕,呆呆的等着那个站在船帆上的那个人,那个全身上下都流露着死亡毁灭气息的男人。
这一瞬间她甚至认为这个男人本就是死神。
轻轻一剑就夺走了一名当世一流高手的性命,这个人不是死神是什么呢?
这一刻,见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呆滞住了,包括单婉晶以及云玉真以及哪位清秀女子,她们实在难以想象,世上竟然会有如此诡异恐怖的剑法。
只有一个人脸上还带着非常温和的笑容,青年人长身而立在船头,微笑望着那立在白色帆布上,一身黑衣如墨全身上下流溢着虽然看不见,但绝对可以感受得到的死亡气息的人,他只是轻声叹了句,“一剑夺命,果真是好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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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无敌并非是没有感受到这一剑,只是这一剑速度实在太快,而且这一剑发出的时候,他竟然没有从这一剑上面感觉半点寒意,仿佛这一剑本就是小孩过家家的游戏,仿佛这一剑的出现就如日月星辰运转一样非常正常不过的事情,当他已经感觉这一剑的危险的时候,这一剑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下一刻即使他想要闪避或回击,这一剑却也在瞬息之间要掉了他的性命,他一点动作也做不出。
黑色的夜行衣碎片般狂乱飞舞,鲜血如一阵忽然急促而下的大雨,飘洒在甲板上。
此时此刻甲板上还有一个卓立的人,一个头带竹斗笠,手持异域风情宝剑鹤立鸡群的女人。
傅君婥绝对是一个非常高傲的女人,可今日她却不能不低下高傲的头颅,她难以想象倘若刚才这一剑杀的人并非是宇文无敌,而是她,那她会如何?
当时她和宇文无敌交手,剑气出现在宇文无敌面前她也才感觉到那仿佛已经和天地万物融为一体的剑气,因此倘若那一剑要斩杀的人是她,那她岂非也和宇文无敌一般也没有任何反应动作的机会,就会直接倒在那一柄铁剑剑气之下。
思忖到这里,从未有流露出畏惧与忌惮神色的她抬头望着卓立在船帆上那一袭仿佛如黑暗融为一体看不清容貌全身上下流露出死亡气息的男人,眼中既畏惧又忌惮的同时闪过一抹叹息神色:师尊果真没有说错,中原武林果真是高手如云。
立刻,她就收回了视线,抬头仰望着船帆上那已经和这夜色彻底融为一体的男人,她不敢有任何动作,她不敢有任何分神,她发现一件虽然她不愿意接受但也不能不接受的事情:“倘若她若有片刻分神,这个剑术超卓的男人绝对可以取他性命在瞬息之间。”经过刚才那一剑,她已经难以揣度这个人的剑术已经臻至何等境界,甚至她也不知道在他心中简直如同神祗的般的师尊倘若和这个人交手究竟有几成胜算。
现在她陷入到一种极其被动的局面,她不能动,也不敢动,因此她只能等,除了等以外边不可能再做其他的事情了。
宇文成都立在小舟上,这是一次在他眼中绝无可能失败的计划,可这次计划中却频频出现了以外,计划中出现了傅君婥这个不安分的因素已经令这次计划彻底破产,然而随后出现的一名修为奇高的黑衣高手瞬息之剑就杀掉了他的兄弟宇文无敌,想到这里他的心中既冷又恨。
他已经攥紧了拳头,可此时此刻他还有什么办法呢?倘若杀掉宇文无敌的人是那个高丽女人,他一定毫不犹豫登上东溟号和那人交手,决出胜负。可杀掉他兄弟的人却是那个他一无所知的人,那人仅仅一出手就杀掉了和他武学修为相差无几的兄弟,因此他还能做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宇文成都性情冲动易怒,这一点他和宇文无敌一样,不过他还并不蠢,他知道面对傅君婥还有胜算,可面对那位黑衣剑客他是绝对没有半点胜算的,因此此时此刻他除了走还能干什么呢?他深深瞧了东溟号一眼,而后划过小船,转身离开。
“此时计划彻底失败了。”河岸,张仕和面上也已经没有一切尽在掌控中的恢弘气度了,只余下苦笑,他轻声叹道:“没有想到东溟派内除开东溟夫人以外竟然有如此超卓高手。”
傅君婥没有动,她不敢动,她也不知道立身在甲板上已经有多长时间了,他的手中依旧握住着剑,可他的全身上下都笔直而立,没有任何动作。
终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冷漠的声音在她的耳畔慢慢响起:“你和他几乎是同时间上得这艘船,你可知为什么死得人是他,而不是你。”
傅君婥心中暗暗吸了口凉气,他眼中闪过一抹决然,随机一手持剑拱手道:“晚辈不知。”这是一个看上去非常简单的动作,可她很清楚一旦在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这位剑法超卓的黑衣人却可以抓住这瞬息之间的机会如对付宇文无敌一样斩下她的脑袋。
她是绝对相信这个人是有这个本事的。
黑衣人没有动,他依旧高高在上如同天神一样立在船帆上,一双眼中没有半点人类的情绪,只是冷冷望着傅君婥,并没有半点动手的意思。
“你在这个船上没有杀人,他在这船上杀人了,这是他死了的唯一理由,只不过你没有死却并非仅仅因为这个理由。”
傅君婥不明白,但没有开口,她只是用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望着船帆上那眼中唯有晦涩与死亡气息的眼睛。
黑衣人不笨,自然是明白这个女人在无声间向他询问,可他没有开口,他的视线已经望向了远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君婥只能抬头仰望着这个如同死神一般的人,现在她除了望着这个人还能做什么呢?她明白一个她非常不甘心但不能不接受的事实,这个黑衣人有本事可以在瞬息间如同宇文五敌一样杀掉他,不管在她有没有准备的情况。
而他也明白,这个黑衣人的眼中并没有她,她在这个黑衣剑客眼中只不过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而已,她还看出这个黑衣剑客在等人,等一个或许是为什么冷酷无情的黑衣剑客继续让他存活下去的人。
墨清池站在船头,他的全身上下没有流露出任何气势,可他面上那一抹淡淡的笑容却足以让他在这个小船上鹤立鸡群了,此时此刻望见不可一世的宇文无敌一剑身死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惊呆了,唯有墨清池面上还没有一丁点表情,他岂非是鹤立鸡群?
清秀的女人回过神来,他深深瞧了一眼远处立在船帆上的哪位黑衣剑客,又望了望墨清池面上的笑容,她轻轻拉了拉这个男人的衣袖,问:“他在等你?”
墨清池叹了口气道:“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他在等我而是在等其他人,可世上他除了等我世上还有什么人配他耽误一分一秒了。”他说道这里叹气生更加浓重了,随即他的脚往前迈出了一步,这一步他直接跨出了船上,落在水中。
他并没有沉下去,而是在水上漂浮着,随后墨清池边在水上快速行走,如风一样逼进东溟号,最终脚尖一点落在了东溟号的甲板上。
小船距离东溟号有三四十丈。
这一系列动作不但行云流水,而且还说不出的轻松写意,仿佛做到这一点本就是非常理所当然的,不过单婉晶、云玉真、卜天志以及清秀女人望着墨清池那飘逸登上东溟号船头的眼神已经开始变了,他们是绝对没有想到墨清池会有如此高明的武艺的,即使清秀女人也一样。
一身白衣如雪,墨清池立在甲板上,他并没有望着此时此刻非常显眼的黑衣剑客,而是望着眼前这位和他同样一袭白衣的女人,他望着面前这个女人慢慢道:“你是弈剑大师傅采林的弟子傅君婥?”
在墨清池还没有登上船前,傅君婥就已经注意到这位踏着湖面飘逸上船的男人,她远远望着这个年纪年轻得过分男人时候,心中就已经开始思忖这个男人就是哪位黑衣剑客等待的人,等男人开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虽然不相信这个事实,可却也不能不相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望着眼前的男人,声音依旧清冷,道:“我就是,阁下是谁?”
墨清池微笑,他道:“你暂时不用知道我是谁,你现在只需要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你只需要知道你可以活下来是因为我。”墨清池抬头望了一眼立在船帆上哪位孤高的剑客,言下之意再明显也不过了。
傅君婥面上没有一丁点表情,她冷冷望着面前这位腰间也有剑的男人道:“因此言下之意呢?”
墨清池笑了,虽然有时候他很讨厌和聪明人谈话,但有时候却非常喜欢和聪明人谈话,譬如此时,他望着傅君婥道:“因此你现在可以离开了,只是我希望在接下来两三天的时间你来黄石巷35号来见我一面。”
傅君婥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她有些忍不住开口问道:“因此我现在可以走了?”她说完忍不住忘了一眼上空的哪位剑客。
墨清池平静点了点头,道:“不错,你现在可以走了。”
“你不怕我到时候不来?”
墨清池微笑,他望着眼前这个诚实得有些笨的女人,他道:“我相信你会来找我,而且倘若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高丽找你,或许你不明白我是什么人,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他说着,面上又露出了一个笑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君婥没有说话了,她深深瞧着眼前这个语气玩世不恭而且颇有几分无赖气质的男人,她相信这个男人说的话,她相信这个男人绝对是一个说得到便做得到的男人,因此此时此刻他还能说什么呢?她什么也没有说了只是直接转身离开,离开了这个她此生永远无法忘记的地方,以及那个永远也无法忘记的可怕剑客。
四面八方有人,这些人手中点着火把,远远望着此刻对峙的两个人,他们都没有靠近,都是安安静静站在极远的地方。
这些都是墨清池的人,没有墨清池的命令没有任何人敢靠近,墨清池下达的命令很简单,不服从命令者就只有死,世上虽然想死的人也有,可总不多。
傅君婥走后,他身上的气质又已经慢慢变化了,他抬头望着伫立在船帆上的那个孤高剑客,很久很久他才叹了口气道:“我没有想到可以见到你。”
“我也没有想到可以见到你。”
“可你终究还是见到我了,燕十三。”
“是的,我终究还是见到你了,墨清池。”他说着眼中闪过一抹极其凌厉的光,他的人慢慢从船帆上飘下,最终落在了墨清池的面前。
一身黑衣,一柄漆黑如墨的剑,一张冷酷苍白的脸,一双流露着无与伦比磅礴剑意的人。
此时此刻任何人望见面前这个人都绝对不会再看见其他人,墨清池也一样,他望着眼前这位剑客,他的眼中也只有眼前这名剑客了,这名他早已经相识的绝世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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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十三。
一个本不应当出现的人却出现在了一个并不属于他的世界,可他终究还是出现了,而且他还见到了墨清池,见到那位平生以来最想交手的对手——墨清池。
燕十三的眼神是冰冷的,心是清澈的,他望着眼前这位白衣胜雪的墨清池,一双眼睛如他的剑锋一样犀利在墨清池的身上扫过,很久很久他才开口望着墨清池道:“许多人都认为你已经死了,但世上有一批人认为你没有死。”
墨清池眼中一闪而过的轻叹,他望着面前这位昔年的对手慢慢道:“你是不是那批人中一个?”
一袭黑衣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的燕十三眼中流露出一种无匹冷酷也无匹犀利的光芒,可当这光芒触及到墨清池那理智而平和的眸子时候却在瞬息间黯然了下去,他望着墨清池道:“是的,一直以来我都相信你没有死,我宁愿相信你已经达到了世间武者没有任何人可以达到的境界破碎虚空,我也不相信你已经死了,现在看来你的确已经破碎虚空而去了,你的确没死。”
墨清池脸上已经露出了笑意,他望着眼前这个剑法卓绝与世的剑客,深深叹了口气道:“是的,我的确没有死,我也的确破碎虚空而去了,只不过我终究没有想到可以遇见你,我也没有预料到会在这个地方遇见你。”他说道这里边微微顿了一下,他望着燕十三道:“我相信你一定也不愿意在这里遇见我,也一定不愿意遇上这样的墨清池?”
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听见他们的对话,他的语气语调声音虽然都和平时一样,但绝对没有任何人可以听见他们的对话,这一番对话无论是燕十三还是墨清池都不希望别人听见,因此能听见这一番对话的人都绝对已经在可以听见这一番对话的范围之外,在灯光已经开始微弱黑暗的甲板上,不但没有人可以听见他们对话,就连看见他们的对话也不可能。
无论是单婉晶还是其他任何人都只能看见甲板上的那两道声音,两道对峙的身影——一黑一白。
这句话倘若是任何人听见了是绝对不明白了,可燕十三是明白的,他完全明白了墨清池的这句话,墨清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双手微微伸张,仿佛随时都要握住刚才那把一出剑就杀掉宇文无敌的剑。
燕十三没有拔剑,他的眸子漆黑而明亮,即使在黑暗中却如同一轮太阳,一柄寒光闪烁的利剑,可此时此刻利剑却已经在墨清池这句话到出口的时候已经黯然了下去,仿佛在这一瞬间失去了光芒,他望着墨清池,很快眼中又恢复了刚才的冷淡与冷漠,他道:“是的,当我知道你介入天下各种纷争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墨清池已经并非是我昔日认识的墨清池的,昔日的墨清池是我平生以来最想交手的对手,可此时此刻的墨清池不是。”他停顿了一下,望着墨清池一字一句道:“现在的墨清池根本不配我出剑。”
此刻倘若普通人听见这句话一定已经生气甚至已经准备拔剑了,但墨清池却没有,他的脸上依旧带着非常平静而温和的笑容,他仿佛早在准备见燕十三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局面,他低头望了一眼腰间得那柄早已经不是那柄宝剑的宝剑,而后抬头望着冷如冰,锋利如剑的燕十三,轻声叹道:“你是一名真正的剑客,可此时此刻的墨清池却已经并非剑客的,既然如此即使墨清池还是墨清池,又如何配燕十三交手呢?”
燕十三没有说话,但他的手已经攥紧了。自破碎虚空之前他凭借可以收发自如的夺命十五剑击败了已经在江湖上纵横不败的谢晓峰以后,他从来没有对世间任何人任何事流露出任何一丁点的情绪,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可以影响他的情绪的人都不多,过去或许有几个,现在却绝对只有一位,只有眼前的这个腰间有剑却已经不再是剑客的剑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望着眼前的这个人,他没有说话,他只是冷冷望着这个他昔日很熟悉可现在一点也不熟悉的人,虽然这个人的笑容依旧和昔日一样自信甚至有些自负。
这一刻他身上流露出了浓浓的孤寂,当一个人发现这一生要挑战的对手还没有等待自己的挑战就已经死了的时候,那这个人岂非会如此时此刻的燕十三一样?
墨清池虽然没有死,但对于燕十三这位心中唯有剑的剑客来说,昔日以剑为生一身寻剑的墨清池岂非已经死了,既然墨清池已经死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人配他出剑,还有什么人配他拔出那把败过谢晓峰的剑,那把可以使用出夺命十五剑的剑呢?他不知道,现在他发现的确没有出现这一个人。
因此他全身上下已经流露出浓浓的寂寞,人仿佛也在这一瞬间化为一颗在高山之巅矗立的石头,不过下一刻,他又变成人,他的眼中的寂寞在下一刻就消散了,眼中更是闪过浓浓的剑意。
墨清池自然感觉到燕十三的失望,他现在虽然并不再以剑为生,可他毕竟还是昔日绝代无双纵横天下的绝世剑客,因此他知道燕十三的心里。
他望着手中已经早已不是那柄剑的剑,他再一次抬起头望着燕十三,眼中流露出一种他都已经非常陌生的光芒,他望着面前这位绝代剑客,一字一句慢慢开口道:“你如有意,可以等我十年,十年之后我可出剑。”
他说得非常慢,但也非常肯定,此时此刻无论任何人在这里都绝对不会怀疑墨清池的言语。
燕十三的心中没有生出半点怀疑的意思,他的眼睛有了光,一种忽然之间又寻到对手的光芒,他相信墨清池的话,可他却也有忍不住询问。
“为什么是十年后?”
墨清池回头望了一眼船上的哪位正在凝视他的清秀女人,慢慢开口道:“十年时间足够我处理我我想要做的事情,那时候我的心中才唯有剑,那时候的我才配看一看你燕十三的夺命十五剑。”他停顿了一下,又慢慢补充道:“真正的夺命十五剑。”
燕十三没有仔细听墨清池讲得什么,但他看见了墨清池的眼睛,墨清池那双极冷的眼睛,那是他非常熟悉的眼神,那是昔日墨清池面对任何一位当世可怕剑客可怕对手时候的眼神,这种眼神下的墨清池才是真正的墨清池,才是配他出手的墨清池。
燕十三的眼中有了光,他整个人仿佛因为这一句话而恢复了神采,他望着墨清池道:“好,我等你十年,十年之后我们依旧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相见。”他说完就依旧准备转身,话已经说完,他不走还能干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剑客的言语一向简单,他们做出的事情往往比口中的言语要多上太多了,一名真正的剑客往往很少开口。
不过燕十三并没有走几步便停了下来,只是他也只是停了一下而已,因为墨清池开口,墨清池望着眼前这位故人知己亦是宿敌,慢慢道:“你应当多走走,这个世上有不少可怕的剑客,不少真正的武者,这些人足以有资格配你出剑。”
燕十三并没有开口说什么,他离开了。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燕十三的剑法超卓绝世,但少有人知道燕十三在轻功方面的造诣不俗,至少此时此刻墨清池看见了,他看见一道黑影横跨越过茫茫的江面,消失在黑夜和水雾之中,燕十三已经走了,他望着燕十三离开了。
昔日在苍山之颠他见到燕十三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可能会出现这一幕,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幕会来得如此快,仿佛只是弹指间而已,不过他并没有做出太多的思忖,此时此刻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了,虽然燕十三的出现帮了他一个大忙,可他现在要处理的事情与麻烦实在太多太多了,他这一次要走得并非是一条孤身求剑的道路,并没有世俗麻烦,他这一次求得便是沾染红尘,在红尘之中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一个人若已经准备主动沾染红尘,那这个人岂非也就只能被世俗麻烦包裹吗?
他抬起手对着小船上的单婉晶、云玉真等人做出了一个早就已经商议好的讯号,随后直接大步流星走进了这艘仿冒得栩栩如生的东溟号之上。
小船上的熊霸天、单婉晶、云玉真、卜天志、以及哪位跟在墨清池身侧的清秀女人自然也看见了墨清池的手势,她们并没有顿挫。
熊霸天驱使小船朝着这艘东溟号而去。
她们并没有任何掩饰自己的行迹,因此这一幕也自然而然落在正在接应宇文成都还并没有离开的张仕和眼中,甚至张仕和还亲眼看见这艘巨大的船只上那有着东溟号标志的旗帜从船上取下,最终驶入茫茫的大海中。
此时此刻就算是一头猪也都应当明白这件事情已是极其不对劲了,何况张仕和、宇文成都,以及四周暗中观察情况的人其实并非是猪?当这一幕落在他们的眼中,他们就已经开始生出怀疑了,这艘所谓的东溟号是不是东溟号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十章、交易与代价
等单婉晶、熊霸天、卜天志、云玉真、以及一直和墨清池在一起的清秀女人见到墨清池的时候,半个时辰之前他们见到得意气风发仿佛如睥睨苍生绝顶高手的墨清池已经不见了,墨清池又已经安安静静坐在了一把椅子上,这并不是墨清池原先那把轮椅,而是一把制作绝对精良的太师椅上,她们是在船上一间最大的卧房见到墨清池的,她们见到墨清池之前自然也看见了四周井然有序的守卫。
云玉真、卜天志都对墨清池的身份非常好奇,她们自然是不愿意错过这个打听墨清池身份的机会,只是有些失望与惊讶,他们在江湖上也都算得上经验极其老道的人物,可他们在四周的守卫以及这艘船的布局上却只能打量出一件事:这是东溟号,船上的守卫不是东溟派的单姓弟子就是尚姓弟子,可她们却早已经从墨清池的口中知晓所谓的东溟号并没有抵达海岸,这并非是东溟号的船只,这艘船只不过经过精心伪装的。
他们不由已经将视线投向神情上面没有一丁点变化的单婉晶。单婉晶是并不惊讶的,她实在已经没有什么惊讶了,早在几天前他找墨清池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墨清池的布置,墨清池甚至亲自带着他上了这艘巧夺天工的船只以及船上的守卫弟子,她除了看出几个外人绝对难以看出不显眼的破绽以外,便实在已经看不出任何破绽了,她甚至也有时候会错误认为这其实就是东溟号。
墨清池安安静静坐在一把太师椅上,那长相清秀的女人也非常自然而然脱离了熊霸天、卜天志、云玉真以及单婉晶等人,她已经来到了墨清池的身后,如同一个普通侍女一样为墨清池轻轻锤着肩膀,唯有有一点和普通侍女不一样的就是她至始至终都是抬起头的。
墨清池的脸上带着非常温和的笑容,她并未着急打量着此时此刻他最重视的两个女人,而是将视线望向对他已经很了解他也已经很了解的熊霸天。
熊霸天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兄弟,这个人虽然平素并不喜欢用脑子,但十分将义气,而且现在熊霸天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已经非常明白墨清池的心思了,因此当墨清池望着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了墨清池的一眼,她瞥了一眼身侧的卜天志,似乎在询问,不过当墨清池摇了摇头的时候,他便非常愉快的龙行虎步的离开了。
熊霸天离开并非是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他是不应当知道的,他离开只是想让有些人不能听到这次谈话,除了房间中的这四个人以外,其他任何人如果想偷听这次谈话,他都不介意用手中的大铁锤一锤锤碎那人的脑袋。
墨清池已经将视线投掷在单婉晶身上,今天的单婉晶不同于以往表现得格外沉默,他看上去对什么事情都不在意,对什么事情也都不关心,倘若他真是这个样子,那他也不会活到现在了,或许早在他四五年前第一次见到魔门第一人祝玉妍也就是身边这个带着清秀面具女人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一个没有能力的人并不该死,可一个没有能力的人却想要做些和自己能力不符合事情的人那就该死了,墨清池没有死,除了因为他的智慧以外,更重要得就是他的细心,因此他不但注意到了单婉晶今日的情绪甚至云玉真、卜天志的神情也难以逃过他的琢磨。
他的面上依旧带着非常柔和的笑容,望着单婉晶道:“此次真正已经登上东溟号的人虽然只有宇文阀和傅君婥两人,不过你一直在远处观望情况,因此你也一定看出了打东溟号主意的人却是绝对不止宇文阀一家而已。”
单婉晶眼中闪过一抹黯然神色,不久前不少尸体沉入大海之中的情景还一一在她的脑海中闪过,因此他又如何不明白呢?不过她的视线触及到墨清池的时候嘴角却已经露出了一抹讥讽神色,她道:“那不知道海棠公子可有什么法子令东溟派规避这一切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清池笑了笑,他自然是听出了这个娇生惯养的公主言语中的怒气与讥讽,他并不介意,何况这个冰雪聪明的女人并没有判断错误,他非常平静而随意的开口道:“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的,过不了几日宇文阀以及其他徘徊在余杭的江湖人应当已经知道这一艘东溟号其实并非是东溟号,当然他们还应当知道一点,有一个剑术绝世的高手似乎在暗中护卫着东溟派,令他们忌惮。”
剑术绝世的高手,听到这几个字,单婉晶脑海中不有回忆那为曾和墨清池长谈很久的那位黑衣剑客,因此望着墨清池的眼神也柔和了不少,但马上又流露出了极其清冷的神色,她道:“不知墨公子可有什么解决这件事情的法子?”
清秀的女子已经忍不住笑了声,在场任何人都应当听得出单婉晶问出得这两个问题本就是一个问题,只不过是在问这个问题之前将海棠公子改为墨公子而已,但语调之中带着的讥讽不屑神色却很浓重。
墨清池脸上还是带着非常柔和的笑容,他抬头望了一眼身后已经忘记为他捶背的清秀女人,女人并不理会他,他不甘心因此拉了拉清秀女人的手,清秀的女人似乎已经明白了他的想法,立刻又开始为他捶背起来。
墨清池呆了一下,随即苦笑,显而易见这个已经明白他想法的女人并不想为他解开这种尴尬。
现在他还能怎么样呢?难道还起身教训身后的女人吗?他可并非那么没有风度,而且他也不想浪费精气神,他望着眼前眼神清冷的单婉晶柔声笑道:“东溟派现今之所以会成为众矢之的只不过有两个原因,倘若可以解决这两个原因中的其中一个就可以令东溟派化险为夷。”
他并没有停顿,继续以一种非常冷静的语调慢慢道:“根据今日的情况看来,诸人闯入东溟号目的正是因为东溟派的账簿,倘若账簿并不在东溟派那这件事情换而言之也就不可能发生。”
“进而推之,众人为何要抢夺东溟派账簿,原因也是再简单也不过,无论是江湖人还是朝堂人都希望利用账簿来威胁或摆脱四大门阀,甚至于四大门阀自己也一样!而这账簿之所以可以起到威胁和摆脱的作用最根本的原因岂非是因为四大门阀之上还有天子杨广,倘若杨广若亡,账簿是否留在东溟派也不再重要。”
单婉晶神情平静道:“因此墨先生您的意思呢?”
墨清池笑了笑:“我的意思再简单也不过了,除掉杨广这件事不但耗时太长而且风险也是太大了,因此现今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东溟派的账簿彻底消失在东溟派。”
单婉晶冷冷道:“墨先生又如何让东溟派的账簿消失在东溟派以后江湖上的人会相信呢?”
墨清池很冷静道:“倘若夺走东溟派账簿的人是一个其他人不能不相信的人呢?倘若这个人也用所谓东溟派账簿威胁了四大门阀的人呢?你说他们是不是会相信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单婉晶道:“是的,倘若如此,那江湖上恐怕没有什么人不会不相信了,但为什么那人不将东溟派的账簿留在东溟派而直接用这个方法来威胁四大门阀以让东溟派的账簿消失在东溟派这件事公告天下呢?这岂非也是一件非常可行的法子。”
清秀女人又笑了起来,她的眼中毫不掩饰的露出了非常玩味的神色望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他很期待这个男人的回答。
墨清池没有半点的尴尬,此时此刻的云玉真、卜天志也已经为单婉晶问出这虽然看上去柔和但却无匹凌厉的问题为墨清池已经感觉尴尬了,可墨清池没有一丁点的尴尬。
他非常平静的望着眼神清澈明亮犹如没有杂质晶莹剔透琥珀望着他的单婉晶,他慢慢的开口道:“很简单,因为那个人本就想要得到东溟派的账簿,而且对于那个来说得到东溟派的账簿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当然他也愿意放弃东溟派的账簿,也可以和东溟派达成这个协议。”
单婉晶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冷声道:“墨公子可知道那人想达成什么协议?”
墨清池非常随意的道:“那人想达成的协议对于婉晶你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什么话?”
墨清池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神色道:“那人想你给他一个机会,给他一个追求你的机会,他虽然并非是一个君子,但愿意为了得到美人垂青却愿意做一回君子。”
单婉晶眼中的清冷忽然化作了非常醉人的春意,不过在一瞬间却又变得非常羞恼,而后下一刻她又狠狠跺了跺脚,狠狠瞪了口不择言的墨清池一眼,偏过头再也不看墨清池了,他似乎已经厌倦的墨清池,发誓不再看墨清池一眼,墨清池嘴角只是勾起了一抹更浓的笑意,太微笑望着船舱外的海水,轻声叹道:“从此地一直北上,估计用不了一个月就可以抵达琉球了吧,我似乎从来也只听见那个地方,婠婠你是不是听过那个地方?”
婠婠,单婉晶呆了一下,随即她立刻忘记了心中的发誓,又转过身望着墨清池,准确来说望着墨清池身边的那个女人,那个长相清秀的女人。
清秀女人嫣然一笑,她的心情忽然似乎变得已经非常好了,回答了墨清池的这个问题,她的声音忽然变得非常的悦耳,音色中带着一点清冷,一点柔媚,如同天宫的仙子,又如同给予人无尽诱惑的魔女,令人不忍继续听下去,想永远听下去。
“我其实早就想去那个地方了,祝师也早就想去那地方看一看了,因此我们这一次是要去那个地方?”她说着就以一种无论是单婉晶还是云玉真、卜天志都从未见过的眼神望着墨清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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