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锦把车停在长丰路,买了一个红丝绒蛋糕。阮听枝见她拎着精致的蛋糕盒子回来,对于眼前一手将自己送走的女人来说,阮听枝能笑出来,已经是对她最大的仁慈,她嗤笑:“我不吃。”温锦把蛋糕放到车后座,横着上半边身体,好脾气解释:“我吃。”阮听枝啧一声,用那种不认识她的眼光看她:“想用这东西讨好我,让我晚点杀你?”如果能早死,温锦也不用这么烦。死在阮听枝手上按道理很不错。既能让阮听枝舒坦,也能一丝负疚感都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只要阮听枝恨她,这就是双赢。然而没想到阮听枝并也没有那么恨温锦,如果想杀她,再次见面就动手了。口口声声说要她死,从未实现过诺言,阮听枝像是外强中干的白竹,一击就倒。温锦也挺无奈,瞥了眼阮听枝透过后视镜,盯着蛋糕微微勾着的唇角。温锦什么也没有说,将车开到隔壁街。*塞壬小镇没什么地道的美食,好一些的餐厅,由于食材限制,做出的食物并不能算美味。温锦带阮听枝吃的是西餐,牛排是从隔壁星球空运过来的。餐盘不算袖珍,牛排量很多,就是味道差远了。与阮听枝以往用餐格调相距甚远。两人心思各异,吃的都不多,用完餐后。温锦把蛋糕放桌面上,给阮听枝切了一小块,蛋糕上有一颗鲜红的草莓。。阮听枝愣愣的看了一眼,忍不住接过来。又在下一秒,手被烫伤似的,一抖把蛋糕扔垃圾桶里。温锦好脾气又切一块。阮听枝从未见她这么耐心过,以为是临别的最后一场践行,不吝给予最后的温柔。吃完这顿,温锦就能转身跟她一拍两散。阮听枝终于忍不住,冷笑出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中午开会,你叫温副院把我送回废星。”温锦拿过旁边刀叉,把小块的蛋糕切割出一口口方形的小块,插入一块送入口中,神情莫测说:“我以为早跟你提过。”无法想象温锦为什么能这样狠心,阮听枝恶狠狠盯着她看了好大一会儿。忽然从对面的座椅上站过来,在温锦咽吞咽蛋糕时,径直坐到温锦腿上。阮听枝箍住温锦的脖颈,抬起她的下颌,笑吟吟问:“奶油甜吗?”“让我也甜一下。”温锦低眸,眼神深邃。阮听枝以为她生气了,冷笑,张嘴发了狠咬温锦唇瓣。说时迟那时快,温锦头一偏,柔美的侧脸蹭在阮听枝唇瓣上。阮听枝气笑了,她冷睨着她,嘲讽说:“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反应速度这么快?可是在我这里没有用。”女孩子中气不足的喘着气,一双鹿眼蒙了层不甘心的怒意。像是要不到糖的孩子,打算二次进攻。温锦看她一眼。悠然又刮一勺蛋糕,喂到自己嘴巴里,在阮听枝咬牙切齿的声音中。忽然一歪头,舌尖顶开她的唇瓣,把奶油挤进去,兑换香甜唾液的吻很快覆盖发苦的口腔。谁都不知道阮听枝在想什么,她闭上眼睛,微微仰着头,任由温锦加深了这个吻。直到离开餐厅,上车之前,阮听枝踩着温锦的影子,忽然叫住她。“温锦。”声音很轻。温锦脚步一顿。“今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去实验室。”浓黑如墨的夜晚,路灯昏黄,两人谁都看不清彼此的神色。暖色调的柔光荡在温锦眼底,浅浅涟漪,阮听枝心口一窒,听见温锦低低的笑出声,她说:“姐姐当然不会去,不过你也别想去。”过了好久,阮听枝才意识到,这是她们见面,温锦头一回自称“姐姐”。因为阮听枝警告过她,再自称姐姐,就撕烂她那张嘴。目光灼灼的盯着温锦薄薄两片嫣红唇瓣,阮听枝认真想了一下,眼圈不争气红了一圈。其实,并没有想要撕烂。她要她活着,永远记住她。而不是死掉,再也记不得阮听枝存在。第57章 手机一直不停震动,两人坐回车里。阮听枝百无聊赖,又开始乐此不彼为温锦念短信。一边念,还一面吐槽。“你同事上班时间手机都不离手呀,啧,研究院这是养了群摸鱼混日子的祖宗啊。”温锦嘴角抽了抽,下一秒阮听枝也没有放过她。“不过你也是这种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心知从她嘴里听不见什么好话,温锦对此充耳不闻,我行我素开着三十码车速,行驶的终点不是实验楼,而是距离科研所五公里开外的员工宿舍楼。直到这里,阮听枝才后知后觉发现,温锦刚才那句不想让她去实验室不是在开玩笑。“你把我送回去。”阮听枝单手撑住驾驶座与副驾驶间横档,凑过去,刮了刮温锦冰凉鼻尖,眷念的说:“你这种身份私藏恐怕——”温锦把阮听枝的脸掰回去,挑眉问:“担心我?”阮听枝欲盖弥彰嗤一声,半顷的身体随即靠向副驾驶座。扔掉温锦不断震动的手机,嘴硬道“你觉得我是有多贱,才会对自己仇人心怀仁慈。”见惯了阮听枝口是心非,温锦根本不搭理她的挑衅。抽离视线:“那就坐好,别人的事情少管。”一句别人,令阮听枝脸上的表情一丁一点冷却下来。她摩挲下巴,从后视镜中观察自己这张脸。片刻后,把头再次凑过来,挑衅捏住温锦下巴说:“贱就贱。我偏要管。”“正开车呢,别闹。”温锦气笑了,却没有发脾气,歪头调侃她:“你是故意要跟我同归于尽是吧?”阮听枝根本不受温锦约束,冲温锦肩窝吹气:“开车的是你,又不是我。同归于尽也是你的锅。”“那是不是还要对你说声谢谢。”阮听枝一乐,勾着唇:“好主意,你说啊。”好长时间,阮听枝甚至不知道笑该怎么做出来,眼下真心实意的愉快。乌黑的眸子止不住盛出星星点点的光亮。温锦瞥向她,从兜里摸出根烟,叼在嘴巴上。阮听看温锦目光像第一次认识她一般,劈手拿掉温锦嘴巴上的烟棍:“你以前……最烦别人抽烟?”四目相对,温锦半边脸掩藏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多少情绪。片刻后才说:“我记得跟你解释过,眼见为虚,我不是好人,被骗那么多次还不够吗?”车厢内陷入诡异的安静中,阮听枝一愣,第六感并不好。她收敛住情绪,没头没脑威胁:“温锦,你如果再敢骗我……我……”阮听枝话没说完,一脚刹车,温锦将雷车停在距离宿舍不远的路边。抬眼,表情是一贯的懒洋洋。“到了。”*温锦把阮听枝带到员工宿舍时,没有任何人看见。宿管守门驼嫂今晚不知去哪儿了,电闸没有开。公寓楼外头乌漆嘛黑。两人视力都是极好,阮听枝跟在温锦身后,眼皮逐渐加重。她心头不好的预感又加重几分,不着痕迹跟在温锦身后,忽然脚步一错,朝地面扑去。“砰”一声手机先一步砸在地面上。黑夜里,阮听枝感到腰上多了一只细长的手臂,紧扣住自己的腰身,鼻端是一股淡淡的冰花瓣的味道。走在前面的温锦不知道什么时候绕道她身侧,很稳的接住了她,像是早有预料一般。阮听枝的心脏刹那间石沉大海。她一边运转真气驱散体内迷药,一面耷拉着眼皮,面无表情问:“为什么?”温锦揽住阮听枝腰肢,扶住她站稳的同时,用另外一只空余的手把地面上的手机捡起来,扔入阮听枝兜内。阮听枝脸上一丝表情也无,她死死的盯住温锦。温锦垂眼,没人发现灯光下,她的唇瓣白的吓人。纤细的手臂环绕住阮听枝膝弯,打横将阮听枝抱起来,温锦轻声说:“好好睡一觉。明天温副院找人送你回废星,回去后好好改造。”阮听枝艰难撑着眼皮,想起刚才温锦裹着奶油的那一吻,穿肠毒药不过如此。又一次相信了温锦甜蜜骗局。阮听枝忽然发现自己不仅贱而且蠢,是怎样的蠢货才会在同样一个人身上,栽倒一次又一次。怨毒的目光一寸寸刮过温锦每一寸表情。阮听枝声音沙哑,双眸赤红。恨不能啖其肉,饮其血肉,声音逐渐尖锐:“温锦,你知不知道你总是在我打算放过你的时候,毁掉我对你仅有的仁慈,自掘坟墓。”温锦目光落在茫茫月色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