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认真!温锦看他一眼,把手里红外线遥控器扔入纸篓内。慢悠悠拉开讲桌面前红木椅,人坐下来,打开保温杯抿了口热茶。她这样子属实不太像个老师,台下已经有几位老学究皱眉。可提问的考古系教授脸上并没有半分异色。温锦本犯困,昨天被通知临时有讲座,她通常都不太会提前准备。所有课程都是现场发挥,但最近两晚睡眠不足,精神不济。眼下裸奔讲古地文字翻译,明显存了敷衍成份。只不过在她这里是敷衍,对下一面一众学霸导师面前倒显得高深莫测,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底下一群高材生比平时还热情。对古地球文化更感兴趣,问题不间断抛过来,临了下课,温锦很有些理由拒绝回答问题。作为星际独一无二的神级药剂师,撇开年轻外,她正职是配药,并不是教书育人。她若不想解惑,整个业界也没谁能让她留下来加班。尤其是刚才的问题与温锦今日课程关联性不大。无意识瞄了眼对面考古系教授胸前戴着的准入证,庄羽凡,三十岁,alpha,联邦大学考古系教授,借调班主任。温锦不露声色,坐正身体,双手撑在台面上。“瓷器的仿制过程一般分为三步:胎土釉色、纹饰配型、出土原料和工艺配型,古地球仿制品在后世广为流传,但如同你所看见的那些都是仿制,仿制品廉价,混淆在真品之间,可以供求牟利。至于你说的《奇货可居龙傲天》里谈论的塑性,我称之为这是一本考据性不高的古地球小说,而非文学。假如你感兴趣,博物馆有套丛书《瓷器的衍生与发展》……”阮听枝赶到帝都大学,给校长去了一通电话,才得知温锦今天在大礼堂授课。她赶到门口的时候,见到的便是博学多识的温老师授课场景。这是一间可容纳几百人的大礼堂,讲台上的女人双手撑于讲桌两侧。气温骤降,底下的学生纷纷穿了笨重的棉袄,唯有她脱下灰色风衣,露出里面大V领西装连衣裙。她五官是极深邃那一类,浓颜系五官,线条紧绷,皮肤冷白色。往往因为懒,没多少表情。对谁都是一副寡淡的模样,把那份冷清的气质展露无疑。偏一双桃花眼,增添了五官妩媚侵略的成份。宛若看得到摸不着的经世白雪。这样犯规的讲课方式,还有讲课的人,令下面分不清成份的高材生们堂而皇之走神。好在下课铃声不合时宜响起,两个小时讲座,温锦一刻也没想多待,见那位书呆子教授眼下奋笔疾书,看温锦的目光宛若学圣普照。“您能不能……”“不能。”温锦一如既往毫无同情心,抽回视线,抱上智脑,拎起外套,朝门外走。一不小心,便与门口站着的女人对了个正着。阮听枝其实不穿深色服装,长相十分具有欺骗性。她属于甜美那一挂长相,鹿眼清澈,下巴尖尖,长直黑发蓬松散下来,自然垂于脸侧,穿了件显皮肤的黄色圆领针织衫,下搭白色半身裙。倒削去几分戾气,唯一不足的是,这样冷凉天气,衣料略显单薄。温锦点头,见阮听枝依旧堵在门口,摸不清楚对方意思。礼貌性问话:“等人?”教室里一堆人注视,阮听枝掀眸,敛去满眼复杂。“嗯。以前没发现你这样博学多识。”“多谢夸奖。”没有忘记昨天电话里信誓旦旦不见面,不说话的人,今天上赶着搭话。温锦着实不太理解阮听枝这种傲娇omega阴阳怪气的一套做派,自以为打声招呼便可。温锦客套完毕,以眼神示意阮听枝让让。阮听枝倒乖巧,往旁边让出半步,待温锦走近,她轻轻拽住温锦袖口,晃一晃。温锦睨她:“还有事?”把袖子从阮听枝手中抽出来,视线投注过去。阮阮听依在墙边微皱下眉:“嗯。”“爷爷叫我过来接你。”温锦心想,这也不需要你阮元帅亲自接。仔细逡巡了一遍后者脸上神色,没察觉出阮听枝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温锦不为所动:“我有车。”阮听枝眯眼,锲而不舍把手搭上温锦肩膀,她比温锦矮一头,这么勉强的姿势,倒像是将自己整个人挂在温锦肩侧。温锦面无表情:“松开。”阮听枝全然当没听见:“那……我没有车。你能不能载我一程?”明显说谎一套做派,接人会不开车?温锦头也不抬,抬手就要把她扔出去。结果,身后被学圣光芒普照的庄教授追上来。“温老师。我这里还有些问题,能不能麻烦您……”“我下班了。”温锦不耐烦打断对方,横了眼身边小流氓,想到庄飞宇的身份。下意识拽了一把阮听枝。“走了”没能看见阮听枝眼睛一亮,直到温锦将人带离大礼堂。温锦才开口。“两回了。”温锦拍拍自己手上不存在的碎屑,打开车门,便见阮听枝重拾伎俩,轻车熟路钻入副驾。她有点想笑,强调道:“记得给钱。”阮听枝不置可否,表情难辨隐在暗处,眼底盛着浓的化不开的情绪,她想到上一回,温锦说过同样的话。再往前似乎全是相同的态度,以往她想要什么,温锦都不答应。可是结果,阮听枝什么都会有。她上辈子坎坷艰辛,这辈子如履平地顺遂至今,原也以为逆天改命。可得来得过分轻易……阮听枝忽然怀疑,这些全是温锦做的……她有太多问题想要问,但到口之时,阮听枝忽然问不出口。她张了张嘴,酸涩顶嘴道:“不给。”温锦又不是真的要钱,勾了勾唇,逗人的语气说:“不给……就把你扔出去。”“扔出去也不给。”车窗外阴云密布,首都星天气预告今日有雨。天光从铅灰色的云朵里漏出一缕,阮听枝下意识挡住眼帘。也遮住她眼底涩然,好半天,她才惊觉,这个即将暴雨倾盆的雨天,属于她的阴云里天光乍现。“对不起。”温锦踩下油门,汽车启动声太大,没太听见阮听枝说什么。“什么?”阮听枝歪头,用那副纯欲的脸蛋笑出笨蛋美人的傻气:“从今往后,你都扔不掉我……”到这里,温锦惊觉阮听枝态度未免过于奇怪,挑了挑眉。她问:“你今天态度挺大?”阮听枝没吭声,窗户打开,冷风呼啸往车内灌,阮听枝像不知道冷似的直勾勾盯温锦。温锦被看的浑身发毛,实在不擅长跟软下来的疯批女主O交涉,她犹豫一下。在下一个斑马线路口,取下绕脖围巾,朝阮听枝倾身。清爽的冰桃花扑面而来,阮听枝戛然愣住,她仰着脸看温锦,鹿眼一刹那盛出郁丽饱满的水气。。温锦双手绕过阮听枝脖颈,女孩子呼吸便重一份。呼吸交织在一处,温锦眯眼,距离太近,信息素禁不起勾出来一丝,再看副驾驶座内张牙舞爪的小野猫。女人鼻翼煽动,仰着头,樱粉色的唇瓣像是涂了层水脂。意识到这个姿势过于亲密,温锦分快撤离。“你自己系吧。”阮听枝睫毛动了动,好半天,才中气不足说:“哦。”*家宴对于温阮两家这样身份的世家来说,更像互通消息的交际圈。先头两位老爷子在雅间喝茶,下棋。温锦过来后,温家小辈门倒喜欢跟温锦说话。只阮听枝在温锦身边,连温姗都只能勉强打声招呼,主动避开阮听枝笑吟吟实则笑不见底的蛇蝎目光。温姗张了张口,不忘提醒温锦,她身边女O不简单,张口以嘴型示意“温柔乡,蛇蝎谷”。温锦睨她一眼:“乱讲。”转头冲阮听枝解释:“那是我堂妹温姗,无意冒犯”“哦。”阮听枝笑了:“你头天回来的时候,我们见过,原来是堂妹?”温锦:“哪里见过?”“登机口。”温锦:……“小锦,过来陪爷爷下一局。”老爷子们下的是五子棋,温锦嫌简单,推脱身体不好,不上场。便有一搭没一搭陪着阮老爷子说了一会儿话,意外的后者看温锦的眼神过分慈爱。温锦眉心一跳,第六感不太好。今天这宴会主角倒显得不是温宁反而成了她。当下掩住心底疑惑,温宁不动声色陪了一阵,先前定的餐食也陆续上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