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仅贴身体,勾勒出山峦朱果的形状,叶桑榆别过头,抽出纸巾丢到她身上。 叶桑榆没辙,认命似地端起水杯,抵到她唇边,跟喂小孩喝水一样。 但人还是疲倦,眼睛眯着,喃喃地问:“你没什么想说的?” 说是帮向秋水看的,其实也是在帮自己看,谁让向非晚是个闷葫芦,什么话都不肯说。 “违法是吧?”叶桑榆拿出破罐破摔的气势,双手递过去,“那你报警啊。” 酒气一阵阵上涌,她反应得也慢,垂眸似是失望道:“你不觉得自己错了。” 向非晚喃喃着“我怎么想”,念叨即便,脾气也上来了:“我能怎么想?我该怎么想?” “你不能开除冬青,这是我张罗的。”叶桑榆端着水杯,晃了晃,“还喝不喝?” 醉酒的人,容易口渴,贪凉。 被人伺候着,没得挑。 叶桑榆的要求就一个,不能开除冬青。 “什么我的人?”叶桑榆反驳她:“冬青心里对你不知多好呢,当着我的面就说了多少回,为了你都愿意去死,你还想怎么的?” “死什么死?”她最听不得向非晚说死,她没了父母之后,唯一的依靠就是向非晚,所以那时被她抛弃,天都塌了。 “反正说了这么多,就是你不能开除冬青。” “我是不舍得吗?”叶桑榆的唾沫星子白费了,她其实也有所预料,当初送她进去都没反悔,更何况冬青,“冬青那么好的人,不用是你的可惜。” “我说你是坏人了?”叶桑榆比她音儿还高,也愠怒道:“你以为你不是坏人?你自己干过啥事不知道?” 向非晚越说越气,叶桑榆听她说酒话气人,气不过拧她耳朵:“你嚷嚷什么?” “还瞪我?”叶桑榆也瞪她,“你再瞪?” 叶桑榆放了手,退后两步:“行,我怕你了,我离你远点,行吧?” 眼前昏暗压抑空间,像是她的世界,任凭她怎么挣,都看不到一丝亮光。 她站在门口许久,直到里面哭声消失,手几次抬起,快要碰到门又落下。 台阶的尽头,坐着一个瘦削的背影,双臂拄在并拢的膝盖上,冬青捂着脸,好一会儿呜呜地哭出声。 “她说的是气话。”叶桑榆宽慰她:“我会劝劝她的,她现在醉酒,说得都是胡话。” “明天再聊,你今天就在门口看着点,”叶桑榆说着叹气,“她也哭了好久。” 冬青也不知向非晚怎么发现的,反正人起来就奔着公司来的,还不让她打电话。 她们一同往大厅里走,讨论向非晚是真的醉了还是装醉。 顶层,灯熄了。 她轻轻推开门,人还在椅子上,她开灯。 叶桑榆望闻半晌,确定人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