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秋水是第二天中午赶到的，奔进医院，还没见着人，已经是眼泪汪汪。 她眼泪决堤，扑到向非晚被子上哇哇大哭。 “诶诶。”向非晚淡淡地开玩笑，“再哭我被子发芽了。” 两人几句话，便将悲伤的气氛扭转过来。 冬青也挺惨，不让出门，只能趴在窗口看风景，指着飞来飞去的花蝴蝶兴奋半天：“这是我，这是我，我要是死了就要变成这么漂亮的花蝴蝶。” 下午，林映棠推着向非晚继续做检查，叶桑榆和向秋水，还有老教授，一起和主治医生坐在办公室里，商讨向非晚的最终治疗方案。 向秋水在风险告知书签字时，手微微发抖，求助地看向叶桑榆。 即便当初那般恨，说得冷漠拒绝，但她最终还是做了向秋水的意定监护人。 向非晚，是她们生命中重要的人，她们无法接受失去她。 傍晚时，她们在病房里简单吃了个团圆饭。 面对两人真诚眼神的灵魂拷问，她只能笑了笑：“我这不是以防万一吗？” 姐妹两一起看向她，气氛已经烘托到位，叶桑榆眸光流转，淡淡地开起玩笑：“既然烘托到这了，我也得死一个。” 叶桑榆把筷子塞给她，夹起一筷子蔬菜，放到她的碟子里，淡声道：“放心吧，我才舍不得死呢。” 这回姐妹两脸都黑了，叶桑榆抬手勾着向非晚的肩膀，把人揽到怀里，低低头看她愠怒的脸，淡笑道：“你记住，向非晚，你死了，别人会睡我，会占有我，当然我也会睡别人，和别人好，所以你每当感觉自己撑不下去时，你就想想，你能不能接受，我属于别人，嗯？” 叶桑榆也不恼，摸摸她的脑袋，歪头凑到她耳边，呵着热气，用两个人听得见的语气，夸赞道：“姐姐真会舀，舀得我好塽，多舀几口，要不然以后只能看着别人舀我呢。” 一大早，叶桑榆身穿正装，先来医院送向非晚去手术室。 “是的，可以独当一面了。”叶桑榆坐在床边宽慰她，“所以你啊, 就安心地手术养伤，这世上, 离了谁都一样转，但是……” “但是离了你, 我和秋水, 还有冬青她们，都转不了。”叶桑榆扯出一堆人来，向非晚还算满意，张开手臂等着她。 此刻万千无语, 抵不过一次相拥, 她紧紧地抱着向非晚, 传达给她的, 是：爱与祈祷。 向秋水等她们两腻歪完才进来，向非晚招招手，姐妹两也抱了抱，引得向秋水红了眼圈。 上午8点，护士推着向非晚往手术室去了。 拐弯时，叶桑榆余光瞟见来时路的尽头，站着两个人，一个像是冬青，另外一个全身黑色打扮，她却来不及去分析更多。 叶桑榆看得心疼，快走几步，握住她伸过来的手。 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她紧紧抓着叶桑榆的手指，生怕一放手，就再也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