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桑榆现在的情况,人很低迷,求生意志非常薄弱,要不是机器和药物维持,估计最后这口气都保不住了。 人生除了死亡这件事是确定的,似乎其他的一切,都是悬而未决。 她几乎不会出去,即便上厕所也会让人时刻盯着叶桑榆,倒是向秋水来了,她实现上厕所自由了。 “吃吧。”木蓝皱着眉头,吞了一大口汉堡。 人总需要释放,木蓝这次没哄着,只是把纸巾递过去。 木蓝抚顺她的后背:“我一开始也是吃完就吐,后来不报复性进食了,一点点吃会好很多,慢慢来。” 木蓝眸光一滞,默默点点头。 木蓝深深地低着头,半晌深吸口气,悲伤道:“冬青也走了。” 木蓝强忍多日的泪水,也终于滚落,抽噎道:“冬青死了。” 无人留意,叶桑榆眼角的泪水,如清晨露珠,从绿叶尖端滴落。 向秋水哭得眼睛肿了,木蓝也没好到哪里去,吸吸鼻子, 强忍悲伤说:“这是意外, 冬青没想到, 一个芒果会夺走她的性命,她只是想帮桑榆逃离医院,桑榆肯定也不希望这样, 但确实发生了。”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向秋水捂着眼睛,有对上天的怨恨, 有她对人生的不甘, 冬青还那么年轻,那么好的人……为什么好人不长命啊,老天爷。 阴阳线之上, 是上天庇护向非晚, 保她九死一生。 谁也不敢深想,更不敢窥探希望的尽头,生怕等待她们的会是无尽的绝望。 木蓝摇摇头:“别回去了,半夏和映棠会在国内处理丧事,等做七结束,映棠会过来一趟,半夏的话……” 刚刚失去亲人,谁也没有心情做什么,木蓝擦擦红肿的眼睛,叹口气道:“所以现在还没告诉半夏,向总这边的情况,你也知道她们姐妹两对向总多好,我怕半夏承受不住接连的打击。” “她现在应该还没看热搜,映棠也没告诉她。”木蓝从兜里掏出纸巾递给向秋水,探头往里看着昏迷的叶桑榆,轻声道:“至少让半夏缓一缓,她什么时候发现再说。” 木蓝站在门口,一边留意叶桑榆,一边照看哭得停不下来的向秋水。 等医生走了,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半晌向秋水低声说:“是不是咱们说冬青的事被她听见了?” 悲伤从不会放过任何人,清醒着的,昏迷着的,都无法逃离情绪的影响。 暮色降临时,向秋水提出去十字路口烧纸给冬青。 按理说,两人都该去一起送冬青,但叶桑榆这边不能离开人。 向秋水的视线朦胧,看见木蓝低头抹眼泪,轻声说:“我就在病房里,朝西南方磕头,希望老天有眼,也希望阎王爷能手下留情,让冬青早早去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