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怎么阎罗王还不到来? 箫飒快无聊死了,他只好用言语要求凋零们坐坐站站,看几百位人士同手同脚整齐伐一的动作也煞是好看。 他右手握拳不用摆出那个手势来也可以的,首先摆出来多半是为了让鸟儿喳看好全套酷炫的流程,那种作为一个大名鼎鼎的领导者的风范所在。 不久之后,一股神秘力量与之相左,对凋零的操控似乎失去控制。箫飒却天真地以为是凋零们不听任他的命令,于是摆出右手朝地面摆来摆去,又出言无状要求他们别出岔子听他的,然而每次都宛如撞邪了,他要凋零左走他们偏偏右走,要他们坐下偏偏站起来,要他们花拳绣腿打个跟斗,人家倒好站如松以正视听。不做点什么不足以泄恨,箫飒只能以破口大骂这群心术不正不学无术分的人来疏解愁闷。 在气头上的箫飒忽然觉着背后袭来一阵阵冷风,他的脚打了个寒颤差点软下去,他的脑子里突兀地生出一个极端真实的念头,上帝不带这么打点和折磨人的啊,冉冉升起的白旗,遽惶犹如掉进滚油锅里的一碗开水,一下子炸翻了锅,众鸟高飞尽,剩下鸟的羽毛在煽动情绪。 他现今只想求仁得仁,现在他精神的切入点很奇怪和蹊跷,他不明白为什么还没证实这个可怕的想法之前便心惊肉跳,看来他的心里已确认这个人真得马不停蹄到来了,这个他摸不透看不穿的人真的来了,确定的是他就走在他的身后,与他抢劫对凋零的控制权。 看在兴头上的鸟儿喳先他一步转过身去,听到他双膝跪地行大礼的声音时,箫飒蓄满了麻痹的头皮一下就炸了,想着要怎样以静制动。 面对这位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他是如何也打不起囫囵来的,站在原地腿肚子瑟瑟发抖,身体也是靠手紧紧扎住栏杆,姑且维持稳定,各种神志已成尘土飞扬的战场上的马革裹尸,遍地狼烟惨不忍睹。 想必刚才凋零不是不听他话,而是在另人的命令中脱不得身,而这个另人来头不浅。 情况特殊,箫飒慢慢悠悠地转回身,之所以扭身像慢动作,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是否该有力量对视上他那双极有穿透力的眼神,也因恐慌他的腿软身体不协调,因而铸成了他这辈子最不近人情和艰难的一个转身,像连续吃了一公斤的巴豆,消化不了,脱了裤子放屁又是多此一举。 箫飒急速地吞了几口难以下咽的口水,慌里慌张地垂下脑袋,张驰开身体以免在他面前像个缩脖子的乌龟。没想到直到今天,他依旧没有勇气抬起头直视他骇人的目光,只是哑然盯着他的红黑相间的长袍以及纯色的鞋子,仿佛他的视线就这么短,无法拉长远去看一个被他的思想枷锁了近十年的人。 许多不安的心思芟夷不了摒弃不了,久久以来活在心口那道伤疤里,像有只猫在不停的挠啊挠,又痛苦又瘙痒,不知拿它该怎么办才好。 他想让大脑空白,哪怕杂乱的空白也好,在与他闹翻脸之前先不去想活顾忌过多,这样于人于己都不能相处得安之若素,然而神经们并未坐以待毙,总是使他联想到单单不止一点久远的遗迹。 他想起要不是阎罗王的暴政,若不是他颁布的死亡淘汰条款,或许应与非就不会死,还有好友们就不会离他远去,他却在青山顶上某个金碧辉煌蓬荜生辉的高级住宅里逍遥法外,像他这种作恶多端作威作福的人罪不可赦,应当将他杀死才好,以圆满了许多人毕生的夙愿。 想着眼圈就泛红一圈,影影绰绰的眼神有点潮,箫飒不想做一个任人摆布的懦夫,他认为趁着阎罗王浑然不知的情况下,冲过去撞倒他,拔出一把刀将他的首级砍下来,是最轻松易行不过的选项了,但是如今的他丧失了那股劲和热血,他万万不敢贸然出手,出手必定要成功,因为没人会白白送给他机会。 如果阎罗王提前察觉到他动了杀心,那他失手下场将是怎样落魄,不如等到和慕容二人里应外合,好将他斩草除根好了,现在的他虽没了少年骨子里的狠劲和不顾后果的热血,但有些事得与时俱进,而不是因循守旧跟能获得一线生机,领悟到了更多的团队协作精神和意识里鲜为人知的精髓,一加一大于三,正是这种跳跃性的加减乘除,能助人一臂之力。 现在只能因时制宜,等慕容到来做进一步行动,此时就乖乖做好本分和份内的事情,尽管深深埋着脑袋垂头耷耳,箫飒亦能凄冷地感知到阎罗王的眼神风中残烛明暗了几番,似乎在度量他这人的综合实力和是否具有威胁他性命的危险性,也为他的不行礼感到悲愤,还有就是他擅自做主在主台上与他就凋零们的运动对峙。 看在他这个粗人是个初犯的份上,阎罗王不便给予深入追究,这样显得他肚量小心眼细,这样想来箫飒萧瑟的心是以豁然开朗。 他想阎罗王管辖地狱,势必每天想着许多事件,乃至于腾不出空间来将他的事放一放,只是一笑置之。 他不是个小心眼的人,所以宽恕他不行礼数这一行为没什么难的吧,箫飒打死是不会向他俯首称臣的,要在生死决战中凸显个人的尊严和人格的高升。 不止做了百组的深呼吸,箫飒的心情得以四平八稳波澜不惊,他惶悚的目光顺着阎罗王长长的衣袍不断向上攀升,像藤蔓一般扎根在他身上,天天向上往高处蔓延。 放在他脖子的位置上顿住,额头上有滴冷汗漫不经心地流下来,将他的一只眼睛漂染的苦涩,几度睁不开来把这瞅个明白,注视的眼神挑战他的脸,真是难度极大极深的极限斗争。 目不转睛盯着阎罗王被围脖缠绕着的脖子着实没什么意思,箫飒呼吸急促,向上扬着脖子,眼珠子往上台,竭力想快点瞄到他的脸,就像山崖上登高远眺的眼神,阎罗王的那张被传得神乎其神的脸就是遥远的山峦,看不清全景全貌,但能将他的轮廓窥到一二。喜欢浮动地狱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浮动地狱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