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除了他们可能来的方向,剩下只有一个明显的目标了,箫飒越听越像这脚步声是人脚踩在悬空的木板上发出的。 他惴惴不安地将视线移到主台上,主台的全貌刚映入眼帘,就见三个熟悉的人影出现。 天哪,三个人都认识,这世道还有道理可讲吗?这是箫飒意料之外的局面,他没想到这种俗到爆威胁人的戏码会发生在他身上,他又是自责又是憎恶出谋划策的人。 发出晦涩光芒的眼睛,他眼巴巴地盯着主台,生怕有什么变动或闪失是他咎由自取的,将发生在诺亚广场的这场大劫杀全部搅乱。 虚妄的阎罗王兵不厌诈,是他不知道接下来即将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他希望这只是一场短暂的他惧怕过的可怕的噩梦,但是做梦醒来依然汗流浃背,依然满目疮痍依然披肝沥胆,各种向往的憧憬的美好被坏的情绪打家劫舍,不久就全被宣布无疾而终,活下来的全是负面的思想负面的情感,像烙饼的炭火熊熊燃烧,不留情面地将上面那片香喷喷的烙饼,烧焦烧糊烧出恶心刺鼻的臭味。 上面的三个人分别是刚刚来过一回的初一,多年的好友司徒莫测和何落姿,三个人以不同的面貌站在上边,谁是劫持者,谁是被劫持者,一目了然。 难道阎罗王刚才吩咐初一做的就是这件歹事? 难怪他有心情在这拖延时间,都是为了等到夜深了初一将人质绑上来,小人的作风,小人得志。 气得箫飒头似炊烟袅袅的青炉,阎罗王这个作恶多端的人啊,打击人的手段真是庸俗低贱到了极点。 箫飒站在下面也忘了一身的疼痛,好歹是练过轻云功能平步青云的人,起势要冲到他们身边,没承想被阎罗王压制住了,转眼去看灵魂,不知被阎罗王用什么方法定住了,倒在地面静止不动。 箫飒一时间恍悟,原来这场戏才是阎罗王阁下安排的大热点,他还真是小看人家的手段和城府了,像他这样的人总以为天下无人能敌,打败天下无敌手。 放眼世界,无人能敌,久而久之,高手鄙夷揶揄所有人的蔑视感自然而然的生成了,他们的损招就从专门的武力上改道向智力上发展,真是被没有对手耽误的阴谋家。 箫飒将手卖力从阎罗王紧握的拳头中抽出来,阎罗王穿着金属手套,当他用蛮力去挣脱时,手上留下了几条刮痧似的红痕,像是为手指上了绞刑架,为了忍耐霎时间力度在骨架间的传播,苦不堪言。 “别人都说你厉害,我看也不过如此,你脑子是不是向来缺根筋,老是效仿皮影戏中那些伎俩来牵制我。”夸张的嘴型和肢体语言,可见箫飒忍无可忍了,他急切想从初一手下将他们二人拯救。 由此看来他之前的想法是大错特错,因为初一并没有被司徒收买,如今司徒还被初一抓到这里来了,司徒内心肯定很焦虑,当初在船上他们是当过地狱好舍友的,现在多年不见,说翻脸就翻脸,他得有多难过失落。 但是不至于全盘皆输,总归还是有收获的,一个想法落空,一个想法就圆满。 主台上何落姿和司徒虽是迷迷糊糊的眼神,像两个有精神分裂的病人,然而却不难看出她脸色的红润和血气的充盈,清新脱俗的美貌回到了她身上,全身洋溢着健康的光芒。人生在世没有什么比健康重要,似乎她的疾病已得到有效的医治,这或许才是他收到的最完美的礼物吧! 为了这点,箫飒也得身体力行,将他们救回去,话说何落姿的病也像没好多久,瘦削的脸颊上肉不见有多丰满,看上去仍旧像个弱不胜衣的人。 他们是海盗凭证件可停留的日期不到三个月,足以见得他们是出海后两个多月又被捕回来的,初一耗时的时长会持续几个时辰,海盗船上一定发生过大混乱,看司徒迷醉的样子,也不知他是否受了重伤。 “这叫尊重历史,老祖宗留下来的经验,临摹临摹准没错,对付你们这种重情重义的伪君子,是最为合适不过。” 阎罗王假心假意地向箫飒行了个小礼数,这个恭敬的动作一半用于白丁们首尾招呼,他造作起来确实别有一番情趣,仿佛一块上好的和田玉上镶满了星星点点伪冒的玛瑙,把和田玉的价值拉下水淹没。 阎罗王的口吻中,衍生了敬重之意,又轻浮得像海浪上的浮沫,能将语言的实质性像泡沫一样轻轻撇去,加上他一口遥远的山谷传来的空灵声音,竟让人不觉萌生惺忪的睡意。 箫飒摇了摇头,没见过这么死不要脸的人,今日阎罗王的形象和往日人民群众带给他的说法无何种出入,他威武霸气、血气方刚的人设像一堵陈年的老墙壁,经不起风雨的冲刷,说它倒塌它就是顷刻倒塌。 悲愤之外,箫飒又握住了一丝若失的怅然,像抓住了打草后即将入洞的毒蛇的尾巴,他以为这是井条绳子,惶然六神磊磊,把精神头挪回来,却意外地发现已被蛇狠狠地咬了一口。 “阎罗王,你的口气真是狂妄,我都能看到天上有许多牛在飞翔。”箫飒含沙射影地举起两个大拇指朝他比比划划。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敢在阎罗王面前动来动去,他就是感觉上认为这个阎罗王啊不简单,虽然素昧平生,可是有天生的亲近感。 这种亲近感又超脱了志同道合的同道中人见面一概有的一见如故和缘分,他们两个更像是朝夕相处的人,谁都没有在怕谁,如要说谁更怕谁,那自然是箫飒怕阎罗王,多少年来一直活在他的名字下,过着茫然的裹足不前的生活。 “是吗?”轻蔑的语气,说着阎罗王还真装傻充愣地往天上瞅了瞅,“那你眼睛是有问题,孟婆家的那头牛头可没有闲暇上来巡查浏览。” 箫飒无语了,想过的要说的许多言语一旦滑到嘴边,统统像只黑不溜秋的小泥鳅滑落齿关,哗啦啦的落到地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终他会怀疑他的牙齿是否健在。 他的眼神凶巴巴地瞪着阎罗王,表面上箫飒心若止水行得正坐得直,而腹诽却像食堂里终年烧开的锅,咕嘟咕嘟好不吵闹。喜欢浮动地狱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浮动地狱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