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显然被吓到了,忙不迭地点头,慌不择路往后退去。
“师尊,师尊!”谢以令扶着受伤的南宫赐,见他面色苍白,额上竟开始冒出些冷汗,急得说不出话来,一脚将旁边将醒未醒的顾桓之踢醒,“顾三公子,快醒醒!”
顾桓之猛然惊醒,戒备地握紧霜客,左右看了两下:“发生何事了?”
谢以令语气急切:“我师尊受伤了。”
“这点伤于我不碍事,”南宫赐看着他,“还好伤的不是你,否则……”他闷声,没再说下去。
没人知道,在看见那红绫打向谢以令的那一瞬间,南宫赐的整颗心脏都被提了起来,什么也没想便替人挡了下来。
这些伤对他来说确实算不上什么,只是如果打在谢以令身上,那便真的难说了,所幸他挡住了。
或许在别人看来,南宫赐未说完的话,只是对护徒的感叹,比如顾桓之。
他满眼羡艳,思索着,要不回头自己也拜个师尊?
但这话落入谢以令耳中,意思却完全不同了。
那句没有被南宫赐说出的“否则”,不断在他脑中回荡。
否则什么?他为什么不说下去?眼前的景象有几分熟悉,似乎很久以前发生过,但谢以令现在没有时间去回想。他也知道自己不能问,便只能默默抬手,替南宫赐抹去额角的冷汗。
这动作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却把不远处的顾桓之看傻了眼,没想到谢以令胆子这么大——那可是扶风道长啊!
他浑身一激灵,对师徒情的认识又高了一阶。
南宫赐眼神柔了些,转头看见花解雨,恢复了那份冷漠疏离:“你既不知悔改,那便别怪我手下无情。”
先前那一击似乎耗费了花解雨所有精力,看见谢以令后,她眼中瞬间亮起痴狂的光。
“这人是谁?”花解雨笑起来,那张面容姣美的脸显出几分狰狞的狠意,“身上竟然有整整三块怀戒骨,是难得的祭品!”
她话语中毫不掩饰对谢以令的杀意,让南宫赐脸色愈发冷淡,他手腕一翻,提起碧落:“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罢,他手执碧落飞身而去,两人当即打斗起来。
卿卿白衣如野鹤当风而立,展翅而击。花解雨连连后退,如困斗之兽,明显灵力不支。
一剑横,敌万人。
刀光剑影疾行如风,红绫飞镖含风射影,招招致命又招招被对方躲避。终于,碧落在花解雨纤细的脖子上绕了个圈,最后架在了她肩颈上。
顾桓之赶紧上前想帮忙控制住花解雨,然而他一动,四周的傀儡也立刻围上去,试图解救他们的雨花娘娘。
南宫赐见顾桓之过来,抽走碧落,示意他控制好花解雨,转身抬手朝百姓们一挥碧落,灵剑盛盈的灵气,将剩下的傀儡全都打散成一地粉末。
顾桓之在这时发出一声惨痛的叫喊:“扶风道长——”
谢以令当即转身看去,只见花解雨周身被黑雾吞噬,化成了一只金线傀儡。顾桓之则摔躺在地,已是面如黄土,难掩痛苦之色。
他心下一惊,这雨花娘娘竟是用傀儡术假扮的!
南宫赐一个疾行飞去,金线傀儡转身跟他对打起来。
谢以令在一旁看着那招式,忽觉有几分眼熟。再欲细看时,操纵金线傀儡的人似有所察觉,换了另一种打法,招招阴险狠毒,力道极大。
幕后黑手就在附近!
谢以令的目光立刻从近到远地扫了一圈周围,此时除了雨花台上的火光,附近的事物全都是模糊不清的,看不见什么可疑的人。
地上的顾桓之咳嗽了两声,嘴角淌出乌红的鲜血来。谢以令吓了一跳,忙蹲下查看他的状况。他眉头一紧,抓起顾桓之的手一看,指缝发黑,十个手指头已然乌紫。
这是中了……三断蛊?!
金线傀儡本不是南宫赐的对手,可奈何南宫赐之前替谢以令挡了一下,受伤颇重,而操纵傀儡之人所习道法终究不是正门路派,变幻莫测得让人一时难以捉摸。
傀儡趁机会一挥双臂,满地白烟乍起,迷了人眼,待尘烟消散,已不见了身影。
南宫赐一边走过来,一边克制地轻咳了两声,问道:“顾三公子如何了?”
谢以令语气算不上轻松:“师尊,顾师弟他好像中了……中了毒。”
南宫赐眼前忽然一花,步子有些摇晃,谢以令赶紧过去扶他。
不等他问,南宫赐便道:“不必担心,只是灵气有些混乱。待我回去后,好好调息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