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山洞中,除了十几个夫侍外,还有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娘子。
那人嘆息著说道:“事发之时我正好外出,反而因此逃过了一劫。”
“听闻那些蓝巾党已经杀疯了……那蓝劲尧倒是没什么,可问题是他身边带著一个疯疯癲癲的女人。”
“那疯女人不容小覷,据说是珍品信香,当日也是那疯女人出手,这才造成了这样的事情。”
当然,死的不仅仅只有那些妻主,还有那些妻主从城里带来避难的夫侍和下人,原本这山洞之中也曾生活著几百號人,但最终活口除了这位老娘子,就只有那十几个侥倖活下来的夫侍。
那位老人说:“是我让人葬了那些娘子们,可眼下局势,也没敢立碑立坟,怕真要立了碑反而被人刨出来,死了都不能安寧……”
妻主们生前高傲,死后也与夫侍分开埋葬,於是才有了六儿他们所遇见的那个埋尸之地,
土壤之下掩埋著尸体,但土层太浅,昨日一场暴雨衝掉了表面的泥土,这才叫六儿他们看见了那些死尸。
六儿听后蹙了一下眉,而老四则是问:“死了都不能安寧?难不成还真有人刨坟??”
那位老人则是嘆息著摇摇头:“我观几位是外地人,大概不知这边的局势,刨坟算什么?便是拖出来鞭尸也是使得的。”
那位老人说完就又是一嘆,
而几人听后不禁对视。
最终六儿起身说:“此地已不再安全,您老可愿隨我等离开?”
但那位老人却摇了摇头,“故土难离,况且老身一把老骨头,也不愿耽搁了诸位的行程。”
落叶归根,便是当真要死,总归也想留在这么一个熟悉的地方。
六儿又沉默片刻,这才带著他四哥和夜十五告辞。
人分百种,个人有个人的缘法,这一路走来看见的越多,经歷的越多,六儿也就越发明白,为何从前曾有人那般地信仰著夜家。
夜家不是神,也不过是凡夫俗子,哪怕王之子嗣也不过是血肉之躯,但与天抗爭,与命抗爭,所背负的从不是荣华富贵,而是为终结眾生离苦。
他忽然有些懂了妻主她们身上所背负的,究竟是一种怎样的东西。
又或许以前也懂,但从未像如今感受这般深刻。
…
转眼两日后,江云庭那边已率领大军朝此处赶来,而小六儿江雪翎、老四江斯蘅,还有夜十五,则是带著他们这边的人手一路追赶。
终於在一个午后,他们已一路循著踪跡找到那蓝劲尧的藏身地。
“杀!杀杀杀……呵……呵呵呵呵呵!”
“杀了你们,杀光你们,杀光你们所有人!!”
那是一个深山之中的土匪窝点,而当眾人悄然抵达时,江斯蘅陡然一抬手,旋即眾人悄悄地就地隱藏了起来。
但他和夜十五却侧耳聆听,仿佛在仔细辨认著什么。
而一个女人疯疯癲癲的声音,也从那土匪巢穴中传了出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