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2 / 2)

沈嫣轻皱着眉转开眼去,青玉上前一步扶着她,收起了帕子——刚才是阿嫣气昏头了,王妃的贴身帕子留在狱卒手里,沾血不沾血都说不出好话来。

狱卒轻声说了几句什么,又道,“怕污了王妃的眼睛。但王妃若要亲自验伤,现在马上能去,绝无弄虚作假的。”

沈嫣轻点了点头,“狱长费心了,里面林大小姐…”

狱卒连忙道,“王妃放心,一日未定罪,大小姐仍是大小姐。林大小姐仗义,进来以后一直好好呆着,从不叫我们弟兄为难。但凡我们能办到的,王妃派人吩咐一声便是。”

沈嫣看了青玉一眼,青玉摸出个小荷包,狱卒忙说不敢收,青玉硬塞给了他。沈嫣没再说什么,同何昱深一起往外走。狱卒在几人身后深深行礼。

沈嫣对何昱深解释,“刚才进来的时候,有个狱卒对潋潋无礼。”

“她没表明身份?”何昱深想了想,“怕连累明宇?”

沈嫣点头,不想多聊林潋的事,“一切有劳你费心。你先回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一等潋潋。”

何昱深沉吟一下,再劝一次,“阿嫣,泽王那件事,你要三思。你们并无私交,你说两句话,他的丧妻之痛不可能就此抹平了。你又何必拿自己的名声去冒险呢?”

沈嫣感激地笑了笑,从容道,“还顾得上什么名声,我可能很快就不是六王妃了,你知道的。”

何昱深面色一变,正色道,“明宇没有那个意思,他只是想帮你们。”

沈嫣淡淡地,“现在没有那个意思,总不能一生都由我们这样。”

何昱深一瞬震惊,不禁升起微微怒气,“你们是要一生都这样吗?!”

沈嫣反望回去,静自无言。他一脸诧异,她也一脸诧异。他的诧异是自然而生的震惊与不解,她的诧异却是一张硬的面具,如同盖了一面铜镜到脸上,反射他的诧异来和他对峙——凭什么她和她就不能说“一生”?他凭什么诧异?

“阿嫣,”林潋从内狱走出来。沈嫣回过头去,递给她一只手,林潋走近握住了,向何昱深轻轻点了点头,仍是只能望着他的下巴,“多谢你了,小何。”何昱深不知她能不能看见,还是笑了一下。林潋也弯了弯唇,对沈嫣轻声道,“走吧。”

两人一起向何昱深福身,转身往外门走去。林潋的脸微微撇过来,沈嫣望着她湿湿的睫毛,“被林渊训了?”

“没有。”

沈嫣没再说什么,林潋的脸仍朝着她,余光往身后的何昱深看了一下——何昱深知道她是在看自己,因为林潋把头转回去之前,眼帘下垂,一脸愧疚的神色。

她的泪和笑,固执和无悔,都给了沈嫣。唯有愧疚,是纯粹给他的;她能够给他的,也只有纯粹的愧疚。可是他知道,他分明看见,刚才那一刹,她特意地掉过头来,眼里实实在在地有过他。

妻妾俩渐渐走远了,青玉跟在身旁。何昱深现在才看清,林潋披的一件绿矾锦缎披风,底下绣着秋香色连枝菊花。他不免想起玉和念的那句,“等得秋来风无情,菊枝独立百花杀。”原来美人如花,静自开落,也是可以很残忍的。

***

然而生命本就是残忍的,人生在世,总是挣扎。途中伤人害物不计其数,不过是挣扎着生,挣扎着不要死。

乳母怀里的襁褓包裹得像个僵硬的蜡烛包,绑得直挺挺的。襁褓中的小婴儿促促抽着气,额上淡淡一片紫斑,小脸蛋青青的,闭眼喘气,眉头紧皱,似是想哭,但没力气哭出来。

太医仔细地看了又看,恭敬地朝泽王作揖道,“小郡主这是胎气不足,胎元受损,应该是母体羸弱,又误摄了过量不当药物所致。此后须倍加调养,可用艾草熏蒸,温经散寒,佐以温补汤剂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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