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创世(1 / 1)

又是百年时光过去。 除了星宝肉眼可见地消瘦之外,其他人都在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和平生活。 晨曦中教孩子们认字的安禾,工坊里专注雕刻机械鸟的瓦尔特,山野间挥舞金箍棒的小瑶儿,工地里开心打灰的景元…… 所有人都在此间找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安宁。 「无忧镇」名副其实。 然而,命运的齿轮从不停歇。 某一日,瓦尔特像往常一样陪着安禾漫步湖畔。 他不经意间低头看向湖面。 湖面如同一面天然的镜子,清晰映出他眼底的岁月痕迹。 刹那间,那枚粉色镜子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还未等他反应,粉色光芒裹挟着他,眨眼间便将他拽回了冰冷的病房。 “滴答——滴答——” 心率检测机的声响又一次出现在瓦尔特耳畔。 但这次,他竟出奇地平静。 过往百年的无数次预想,早已让他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心底难免会泛起一丝淡淡的落寞。 安禾满脸担忧地凑上前,焦急的目光在他脸上来回扫视, “爸爸,你究竟怎么了?” “可别吓我呀!” 瓦尔特抬头,朝女儿露出一抹安抚的微笑,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让你担心了,安禾。” “我没事,只是方才想起了些往事,一时没控制住情绪。” 安禾紧紧盯着父亲,仔仔细细打量了好一会儿,见他神色确实无异,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长舒一口气嗔怪道, “你可吓死我了爸爸,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 瓦尔特笑着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目光坚定地望向病房的窗外,轻声呢喃, “这数百年的岁月……无论背后藏着怎样的算计,都该道一声谢了。” 那声音低得仿佛只是说给自己听,字句里裹着对过往时光的释然。 言罢,他双手狠狠捏拳,身体的力量开始翻涌,决意要用咕咕钟的规则打破这虚幻。 此刻的他,心境出奇地平和。 那些在无忧镇的欢笑、与伙伴们的情谊、见证新生命诞生的感动,都成了他坚定破局的底气,他已做好了直面一切的准备。 但,就在攻击即将发动的那一刻。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从病房外传来,还伴随着特斯拉疲惫的喘息声。 瓦尔特脖梗瞬间僵硬了一瞬,缓缓回过头,便看见特斯拉将两碗白粥、几个素包子,还有一些肠粉、虾饺之类的早餐,随意地放到了床头柜前。 嘴上还嘟囔着, “我可不是担心你啊!” “我只是担心宝贝女儿饿肚子!” 话音未落,安禾已经像只欢快的雀鸟扑过去,在她脸颊响亮地亲了一口, “谢谢妈妈!” 而瓦尔特看着眼前这再熟悉不过的一幕,身形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大脑几乎一片空白。 他忽然明悟了这个幻境最致命的陷阱。 ——不是虚假的美好,而是将真实的牵挂编织进谎言。 与此同时,他不由自主地回忆起“爱莉希雅”给自己的情报。 「这是个真实的世界。」 温柔是刮骨的刀。 若挚爱之人的眼眸盛满在意,举手投足皆是眷恋,所谓的「真实」与「虚幻」,又有几人能分清界限? 又有谁舍得亲手打破这盛满温情的镜花水月? 这便是规则最狠辣的阳谋。 瓦尔特靠在窗边,沉默了许久,忽然露出一抹温柔至极的笑。 他缓步走到特斯拉身旁,指尖捏起一枚虾饺,嗓音里裹着笑意, “都是我爱吃的,还说是给女儿买的,你呀……” 话音未落,特斯拉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恼羞成怒地抓起毛巾就往他身上甩, “哔哔你妈■,爱吃不吃!不吃全扔了!就他妈你话多!” 污言秽语如连珠炮般砸来,瓦尔特却只是垂眸轻笑,但眼底转瞬即逝的红意却暴露了内心的波澜。 他知道,自己输了。 那熟悉的喝骂声撞进耳膜,比任何规则都更令人无力抵抗。 滚烫的白粥入口,苦涩与甘甜在舌尖翻涌,他望着眼前嗔怒的爱人,突然红了眼眶。 喉头哽咽着咽下温热的粥,沙哑的感慨混着雾气消散在空气中, “真甜啊……” …… 另一边,幻境时空,无忧镇的湖畔在瓦尔特父女消失的刹那泛起涟漪。 景元、杏仙、镜流、星宝与符玄的身影自虚空中浮现。 五人伫立良久,唯有风声掠过湖面,惊起几只白鹭振翅。 半晌,景元率先打破寂静,叹息声里藏着无奈, “看来终究是功亏一篑。” 星宝耸了耸肩,苍白的脸颊因虚弱泛着病态的酡红, “杨叔怕是撞上了过不去的坎儿。” 她望着远处繁花似锦的街巷,语气里竟带着庆幸, “不过幻境没崩,也算好事。” “至少你和杏仙不会因此消失。”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元笑了笑,“生死之事,我与杏儿早已堪破,无需挂怀。” 符玄听了,不由得撇撇嘴,“将军倒是豁达。” 景元闻言放声大笑,杏仙眉眼弯弯倚在他身侧,含羞道, “夫君的心胸一向如此。” “况且,待我们证得半步大罗,虚幻自会化作真实,又有何可惧?” 她眸光流转,“届时收束所有可能性,自会明悟此间发生的种种,小瑶儿也会因此拥有天生的宿慧。” “说不定,她还以为自己成了话本里重生的主角呢~” “正是如此!”景元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符玄见状,不由得啧啧两声。 虽未多言,但眼神中也流露出认可。 在她看来,半步大罗对眼前这群天资卓绝之人来说,确实不算难以跨越的门槛。 他们本就是亿万人海中惊才绝艳的存在,寻常生灵视作天堑的境界桎梏,在他们脚下不过是随手可踏碎的薄冰。 故而景元、杏仙与星宝皆是神色坦然。 唯有镜流背对众人,双色神环在身后疯狂旋转,将她的身影切割成明暗交错的虚影。 星宝刚要开口调侃,却被镜流突然压低的嗓音截断。 “你自小便随我身旁习剑,那声师尊我已听了不知多少岁月。” “如今,我又怎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徒儿在幻境里湮灭?” 景元嘴角不受控地抽搐,苦笑道, “师尊,百年光阴,景元早已放下了对生死的执念。” “如今守着妻女,便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小瑶儿编的草绳,语气里满是烟火气的眷恋。 镜流却恍若未闻,腰间冰火双剑发出清越的嗡鸣,自动出鞘悬于身侧。 她抬手抚过剑身流转的寒芒,声音轻得像落在湖面的羽毛, “总要试上一试。” 没有滔天剑意,没有磅礴威压,唯有作为师长的执拗。 景元无奈地抓了抓头发,这倔脾气他再熟悉不过。 当年在云上五骁,镜流连他挑食的毛病都要管到底。 “您想怎么做?” 镜流清冷的面容罕见地泛起笑意,目光穿透虚空, “虚幻与真实本就一线之隔。” “创世者能捏塑世界,我为何不能将虚幻熔铸成真实?” 星宝闻言,惊得跳起来,发梢都炸开几分, “你想把这里转化成平行世界?” “镜宝你糊涂啊!” “就算有现成的世界模板,要把虚幻彻底凿成真实,那能量消耗得吞掉现实宇宙的整片银河!” “恶鬼界「无忧镇」这漫无边际的疆域,你拿什么填?” 景元也急得额角青筋直跳, “师尊!” “大罗境的造物岂是生灵能复刻的?” “那力量消耗会把您生生耗成一具空壳!” 镜流垂眸望着剑身上翻涌的混沌与秩序,眼底却燃着灼人的火光。 她想起过去望着星空发誓要斩落星辰,那时觉得登天般难的事,如今不过剑锋轻转。 既然如此,为何不再试一次? “我意已决。” 风声卷着她的话音漫过湖面,冰火双剑出鞘时带起的寒芒,将暮色劈成两半。 “这不仅是为你,更是我要走的路。” “我曾嫉妒令使伟力,曾不甘凡人困于命途壁障,曾痛恨星神冷眼旁观……” 她顿了顿,剑尖挑起一缕流光, “如今,我要向大罗的创世权柄问剑。” “我就是这般贪得无厌的剑士。” “——贪求更强的力量,嗔怒命运的不公,痴望着不可能的可能。” 剑鸣声骤然拔高,她周身腾起的混沌之气与秩序之光轰然相撞, “故而。” “我要拔剑。” “满足我的欲望!” 话音刚落,混沌与秩序的双色流光如骇浪般席卷整个无忧镇,虚空在银白与紫黑的碰撞中扭曲震颤。 就在这诡谲交织的光影里,一缕缕灿金从镜流周身迸发,宛如活物般顺着她的体表游走,缓慢却不容置疑地向着外界扩散。 星宝见状,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 “神性?这不可能!” 她的嘶吼带着破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镜宝!快停下!” “如此纯粹的神性会把你彻底同化,你的境界根本接受不了那么繁杂的信息!” 景元等人闻听此言,脸色瞬间煞白。 然而镜流已听不见任何劝阻。 那神蔓延至识海的刹那,亿万条信息洪流在她意识中轰然炸开。 大到世界架构的齿轮如何咬合,规则怎样如精密仪器般运转。 小到尘埃里每个分子的振动频率,夸克之间震颤的量子韵律。 甚至包括镇民们未曾说出口的梦境,孩童嬉戏时睫毛的颤动,花瓣飘落瞬间的思绪残影,都开始在她识海中纤毫毕现。 这些信息如无数把利刃同时刺入她的神魂,灼烧着、撕扯着每一寸灵识。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好像……有些托大了……” 镜流感知着逐渐溃散的意识,有些无奈的想着。 星宝说的对,这种程度的神性信息,的确不是自己能承受的。 大罗与半步大罗之间的差距,要比永恩向自己展现出的还要大。 可…… 就这么放弃吗? …… “镜流,别练你的剑了,快来陪我玩一会儿!” “师父啊,练剑这么苦,你当初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哼,整个仙舟,也只有你配得上我亲手打造的剑器!” “我族那几个老狗又开始作妖了,你找个理由帮我弄死他们,搜来的钱财咱俩五五分成!” …… 天下万般兵刃,唯有过往伤人最深。 “你无法挽回!” “你是罪人!” “弑杀同僚!” “魔阴,是魔阴!” “剑首大人,为何……?” …… 无论如何拂拭,过去总会随雪飘来。 现在,该还债了。 …… 记忆如潮水般散去,镜流的意志再度恢复了清明。 她转过身,看着星宝几人担忧的目光,突然扬起一丝轻笑。 抱歉。 我有我的路。 未来,便不再与你等同行了。 下一瞬,灿金彻底掩盖了混沌秩序双色,神轮也在流转间转化为神性的色彩。 镜流的双瞳泛起金光,冰火双剑陡然暴涨,剑锋割裂苍穹,一蓝一赤两道剑光贯穿天地。 “一剑追悔……一剑开门!” “——双剑华斩!” 清冷的怒喝撕裂云层,随着最后一字出口,整个无忧镇的规则如同脆弱的琉璃应声崩解。 破碎的规则化作漫天光屑,却又在神性的光辉下急速重组。 虚幻的轮廓被注入真实的血肉,房屋的砖瓦开始沉淀岁月的质感,溪流的水珠折射出真实的光晕。 “真好啊……”镜流望着眼前逐渐真实化的世界,嘴角溢出带着满足的笑意。 她忽然理解了仙舟古籍中“朝闻道,夕死可矣”的真意。 ——此刻神魂被海量信息与磅礴力量撕扯,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鼻尖萦绕的花香不再是虚幻的嗅觉欺骗,而是真实存在的分子震动。 她缓缓抬起头,望着天空中翻涌的神性云涛,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哈……” 她的笑声带着哽咽,混着神性的嗡鸣在天地间回荡,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越来越癫狂,却又在极致的张狂中透出释然, “我道成矣!!!” 然而,这狂喜的呐喊成了最后的绝唱。 镜流的身形在灿金色的神性洪流中如晨雾般消散,扩散的速度快到众人连伸手挽留的机会都没有。 那些流淌着秩序与混沌的神环,在她溃散的刹那化作点点星光没入虚空。 “不……”景元踉跄着扶住身旁的杏仙,双腿几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他大口喘息着,眼泪不受控地滚落,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 符玄疯狂挥动双手,天道神技凝成的黑色标签如雨落下,「复活」「意识重构」「神魂归位」的字迹在神性中明灭不定,最终如纸片般被无形的力量撕碎。 星宝的指尖在空中划出命运的纹路,试图用权能回溯时空。 但那些本该奏效的法则,在吞噬镜流的神性面前如同儿戏。 更令她感到恐惧的是,脑海中镜流的面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模糊,连最熟悉的清冷声线都开始变得遥远。 “怎么会这样……?”她的声音颤抖着,泪水砸在掌心的权能纹路中, “不可能……不可能……” 在绝望之下,星宝下意识终于做出决断。 …… 「星:老公救我!!!」 片刻后, 「周牧:……」 「周牧:你把镜流玩死了???」 「星:我没有,她自杀了!你快救救她呀!(大哭)」 「周牧:我看看嗷……」 「周牧:卧槽,极尽升华?」 「周牧:是我跑错片场了吗?这他妈不是修仙频道吗?怎么跑玄幻频道去了?」 「周牧:这怎么救啊?她他妈把一切都献祭了!」 「星:老公,你快救救她吧。我知道你能做到。(大哭)」 「周牧:我确实能……」 「周牧:但你这不是硬把人往我这塞嘛!(窃喜)」 「星:???」 「星:什么意思?」 「周牧:咳,没什么,你以后就知道了!」 「周牧:行,她的事儿我接下了,你先整理好心情。」 「周牧:对了,这事儿别让景元知道,让他先难受几天!」 …… 星宝看着色孽频道中断断续续的对话,既无奈又安心。 她太清楚周牧的小心思了——不过是记着景元当初那点儿无伤大雅的“得罪”,非要报复一番。 但此刻也顾不上吐槽,她立刻收敛情绪,面色陡然变得惨白,一口鲜血喷溅在地,声音凄厉,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你连一点儿念想都没给我留!” “镜流,你好狠的心!" 另一边,景元三人也察觉到了某种问题。 杏仙惊恐地捂住脑袋,眼中满是惶惑,“怎么回事?我关于师父的记忆……正在消失!” 星宝哽咽着,颤抖着解释, “那是极尽升华……” “她献祭了所有力量、神魂、命运,甚至连存在本身都燃烧殆尽,只为换取突破大罗门槛的契机。” “一旦成功,她的一切都会彻底湮灭,连存在过的痕迹都会从世间抹去……” 话音未落,景元如遭雷击,只觉眼前天旋地转,直挺挺地向后栽倒。 杏仙惊呼一声,慌忙扶住丈夫瘫软的身体,而她自己的泪水也夺眶而出。 符玄闻听此言,也是双腿一软跌坐在地,指尖死死抠住地面。 良久,她颤抖着撑起身子,冲到星宝面前,眼眶通红, “真的……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星宝见状,突然收住哭声,神色变得冷静。 她迅速瞥了眼昏迷的景元,朝他的方向努了努嘴,又飞快地挤了挤眼睛。 符玄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无声地吐出“死亡”二字,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在得到星宝的点头确认后,她紧绷的肩膀瞬间松懈。 想起星宝方才逼真的演技,符玄下意识抬手捂住胸口,作势要咳血。 可目光落在昏睡的景元身上,她讪讪放下手,压低声音急切问道, “接下来怎么办?” “我对镜流的记忆正在飞速消散,只能勉强在心里拼凑……” 星宝苦笑着摇头, “这是存在本质的湮灭,我们只能不断用回忆重塑她的模样。” “用虚构的‘镜流’填补空缺,至少能拖延遗忘的速度。” 符玄重重叹了口气,望向天边逐渐淡去的神性光晕。 她默默在心底描绘镜流清冷的眉眼,那些“共同战斗”的日夜,那些藏在训斥里的关怀,最后都化成了一声轻叹。 “镜流啊……” 声音渐渐被呼啸的风声吞没,远处神性消散后的虚空仍在微微震颤。 而正当众人沉浸在虚假的悲戚与真实的隐秘中时,时空的齿轮却悄然转向另一个维度。 …… “滴答——滴答——” 耳边不知从何处传来钟表指针转动的声响,一下又一下,像是要敲进人的心底。 镜流在这令人烦躁的滴答声中睁开了双眼。 旋即,陌生的天花板闯入眼帘。 白色的纹路纵横交错,与记忆中任何一处场景都不相符。 鼻尖萦绕的不再是花香,而是陌生的香水味与阳光晒过的织物气息。 她下意识撑床起身,腿上滑腻的触感却让她瞬间顿住。 往日的劲装已换成贴身的蕾丝家居内衣,黑色连裤袜裹住双腿,外搭的米白色薄纱睡裙随动作轻晃,裙摆掠过膝盖,露出黑丝边缘。 镜流:“?” 这里就是死境? 还会帮忙换衣服的吗? 可怎么看起来这么不正经? 想到这儿,她开始环顾四周, ——左手边衣柜半敞着,深灰色西装外套挂得整齐,下方抽屉露出藏蓝色领带角,叠放的白衬衫领口笔挺。 正前方书桌上摆着银色笔记本电脑,旁边堆着几本书,最上层是「玲可的异世界游记」。 床头复古台灯底座有薄层灰,说明偶尔擦拭。 房间以深灰和米白为主,亚麻窗帘半透光,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深灰床笠上切出整齐光影,整个空间整洁得像是用尺子量过。 “这是……”镜流喃喃,手伸向腰间却摸了个空。 她尝试着调动力量,内里却一片空虚,曾流转秩序与混沌的神环、冰火双剑的剑意荡然无存。 指尖抚过手臂,曾经紧实的肌肉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柔软的肌肤。 ——她成了彻彻底底的凡人,连仙舟天人的体质都没留下。 窗外传来汽车鸣笛和孩童笑闹声,混着楼下飘来的饭菜香。 镜流触碰床头柜上的镜子,玻璃凉意透过指尖传来,再无剑气凝成的霜花。 她盯着镜中陌生的自己,黑丝裹着的双腿微微发抖,第一次感受到凡人躯体的脆弱。 就在这时,卧室的木质门板发出“吱呀”声。 镜流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黑发黑瞳的青年正推门而入。 他身着深灰色西装,剪裁得体的衣料勾勒出笔挺的肩线,领带打得一丝不苟,皮鞋尖擦得能映出人影。 青年单手插兜,目光在镜流身上扫过,嘴角扬起一抹淡笑, “醒了?” “看来恢复得还不错。” 镜流瞬间绷紧身体,后背紧贴床头。 她下意识去摸腰间的剑柄,却只抓到薄纱睡裙的布料。 青年见状轻笑一声,随手带上房门,指节敲了敲床头柜上的台灯, “别找了,这里是「理想国」,你那些宝贝在这儿用不上。”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谁?”镜流开口,声音比想象中沙哑。 青年拉开书桌前的转椅坐下,双手交叠放在腿上, “我叫周牧。” “至于你……” 他挑眉打量镜流裹着黑丝的双腿, “现在该叫你镜流,还是该叫你「伟大的创世神明」?” 镜流闻言,直接就是一怔。 虽然凡人的身躯和灵魂让她反应慢了半拍,但那熟悉的调侃语调却让她瞬间想起了心茧试炼中发生的种种。 “你……您是那位创世神明?离尘司命大人?”镜流瞳孔骤缩,后颈泛起细汗。 “反应挺快。”周牧打了个响指,床头柜上骤然浮现三菜一汤。 番茄牛腩的香气混着米饭热气,煎蛋边缘焦脆,紫菜汤里飘着嫩豆腐。 他推过青瓷碗,“先填肚子,凡人饿久了会晕。” 镜流盯着碗沿蒸腾的雾气,忽然听见金属轻响。 周牧指间正转着一朵漆黑莲花,花瓣上凝结着冰晶,正是她师尊的本命法宝。 “不用担心,你师父的残魂我顺手捞了。” 黑莲悬浮在两人之间,花蕊里透出微弱的金光。 “无天那老东西,倒是条硬脊梁。” 镜流喉间一哽,眼眶突然发烫。 她瞬间弯腰深深鞠躬,额头几乎触到膝盖, “多谢您救祂……当时若有退路,我……” “停。”周牧抬手打断,指节敲了敲她的额头,“先吃饭,凡人弯腰太快会脑缺氧。” 镜流这才惊觉胃部正“咕咕”作响,耳垂瞬间红透。 她捏起瓷勺的手有些发抖,小口咬下牛腩,软烂的肉质混着番茄酸甜在舌尖化开,竟比西行时吃的妖物更暖人心。 “您为何救我?”她忽然抬头,汤汁还沾在唇角。 周牧盯着她湿润的唇瓣,突然轻笑出声, “你说呢?” 目光在她黑丝包裹的小腿上打转,指尖摩挲着下巴,一副痴汉的样子。 镜流却没有因他的目光而显露出半分厌恶,只是认真抬眸, “您大可不必用这般试探。” “以您的位格与力量,若想取我神魂或因果,举手投足间便可成。” 她指尖攥紧薄纱裙摆,黑丝裹着的膝盖轻轻交叠, “即便镜流尚有些许姿色,也自知与您天差地别,绝不信您是为此救我。” 周牧咂了咂嘴,突然噗嗤笑出声,“你还真说错了。” 他目光落在镜流泛红的耳垂上,故意拖长尾调, “我想法单纯得很。” “——就是想让你做我的压寨夫人。” 镜流:“?” 她盯着周牧似笑非笑的表情,睫毛轻颤, “大人若有正事,还请直说。” “这般玩笑……恕我难以回应。” 周牧将后背慵懒地靠在椅背上,黑眸似笑非笑地在镜流精致的面容上游移, “你真觉得这是玩笑?” 镜流放下瓷勺,腰背挺得笔直,裹着黑丝的双腿交叠又松开,最终恢复自然坐姿, “以大人的姿容与位格,若想要伴侣,莫说镜流,便是九天玄女,或是同为大罗金仙的生灵,想必也不会拒绝。” “大人又怎会对我这区区蒲柳之姿另眼相看?” 周牧闻言挑眉,突然倾身抬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镜流的脑袋。 这动作太过亲昵,惊得她猛地抬头,却撞进他带笑的眼底, “这话说的,你要是蒲柳之姿,这世上哪还有美人?” 他收回手,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下巴,嘴角勾起一抹惑人的浅笑, “那如果我说,这件事是真的。” “我就是想让你做我的压寨夫人呢?” 镜流握着筷子的手骤然收紧,目光变得慌乱游移, “镜流……镜流从未想过此事。” “一、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作答……”喜欢给星穹铁道来点死亡震撼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给星穹铁道来点死亡震撼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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