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语气,是有些郁郁寡欢的。
“真死了?千真万确?真是姓柳那丫头?”他嘟囔着,语气里全是叹息与懊恼,“怎么会这样,才刚下山几日就……唉……这让我如何同她师父交代?”
紫霜长老未说话,片刻后,手臂抬起,一面古朴简单的青铜镜出现在他手中,一起出现的,还有一枚奶白色戒指:“老祖,我们在这儿找到了这些。”
老祖可能是又看了两眼,沉默会儿后,只能听到他连串的唉声叹气。
一会儿说什么,早知道就不让她换师父了。
一会儿说什么,早知道就不让她去云隐宗了。
一会儿说什么,早知道就不没收她的剑了。
一会儿又说,早知道就多教她两招了。
说来说去,尽是懊悔与痛心。
紫霜长老沉默听着,直到那半空中的声音抱怨完,方才微微欠了下身体,道:“杀她的是宿阎魔族的一个小小护法,我等可通过活着的这些魔卒追觅到他们的踪影,老祖,可要将那护法活捉回来亲手折磨,以眼还眼?”
“啊不不不不——”老祖的声音里显然多了些颓唐,“此事不宜声张,既然都已经如此了,闹大了反而不好。”
他叹气,轻顿片刻,又道:“不必继续追究,将留下的魔族杀了,魔窟填了,便回来吧,今日的事,回了宗,你们便当从未发生过。”
“东西呢,可要带回?”
老祖看了又看,许久之后才叹气着出声:“不必了,一起扔了吧。”
吩咐完,又安静了许久,传音石间的灵力方被他断掉。
两边通话结束。
澜仙老祖坐在窗前,盯着外面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方才收回视线。
紧接着,便再度愁眉苦脸地长吁短叹起来。
柳善善啊柳善善。
不是老祖不想为你报仇,实在是——
不敢惊扰你师父,扰了他修行炼心。
柳善善哪里知道外面已经产生了什么不得了的误会。
她这会儿正在魔族的地盘,旁听魔卒们哀嚎呢。这些逃命回来的魔卒们,连魔宫的正大门都不敢迈进,此刻正窝在石门一旁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地嘀嘀咕咕着。
虽在方才混乱的战场里捡回了一条性命,但从他们的神情上可以看出,似乎并不能算是一个完全值得高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