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夜摆手,“行。你下去吧。”
临到门口把人叫住,“纪青槐呢?”
董自明回过头来, 恭敬道, “是这样的,宋总。今天纪青槐休假。”
至于休假的原因, 他抬头看了看稳如泰山, 脸色阴沉的宋夜。
“现在,打电话,叫他回来。”
宋夜眸子一沉, 墨色在眼睛里晕染开来。
他想走……纪青槐想走……
他真的滚了。
董自明察觉到宋夜的脸色不好,没有迟疑,拨通了纪青槐的电话,“好的。”
“开免提。”
董自明照做。
“嘟嘟嘟……”
长久的铃声响了半天,最后是嘟嘟嘟的忙音。
宋夜手撑着下巴,“继续打。”
“嘟嘟嘟……”
“嘟嘟嘟……”
打了三次,三次都是忙音,董自明被宋夜阴沉的目光盯得后背直冒冷汗。
大哥,接电话啊。为什么他们两个的事,担惊受怕的是我啊?
董自明哀嚎。
“喂?明哥?”
从来没有哪一刻,纪青槐的声音如同天籁。
“是,宋总回公司了,让你来上班,假期的事,可以之后调休。”
“抱歉。”纪青槐似乎有些难处,“明哥,我能先请几天假吗?我有点事情需要处理。”
听到这话,董自明抬头,对上宋夜的视线,如同被蛇盯上一般。
“回来。”宋夜的声音不轻,“不然以后都别回来了。”
这是气话。
听到宋夜的声音,纪青槐捂着听筒,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挂水的母亲,声音低了下去,“宋总,我真的有事情需要请假,等我回来再和你解释好吗?”
“嘟嘟嘟……”
电话挂断,根本不给他多说一句话的机会。
宋夜捏着手机,眼神幽深。
董自明紧张地看着自己的手机,生怕被宋夜捏成碎片,虽然知道常人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但宋夜不能和常人并论。
“啪——”
接过宋夜扔过来的手机,董自明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就听宋夜道,“现在给他办离职。”
不是,真辞啊?
“宋总……小纪应该确实是有事,不然就等他回来?”董自明硬着头皮道,“现在再重新招助理的话,可能不是那么容易。”
“他自己想走的。”
不是,他哪句话说要走了?
“行。”董自明点头,“我这就去办。”
宋夜看着出去,烦躁的扶额。
他就知道,纪青槐会逃的。
没有人会喜欢一个疯子,他们看宋夜的眼神或恐惧或同情,就是没有喜欢。
小时候管家看他时的无奈,家庭教师看他时的愤怒,医生诊断时的唏嘘叹气,治疗时的冷漠,还有宋继铭那副明明厌恶却又深切地为你好的表情。
很恶心,真的很恶心。
啊……纪青槐应该是不一样的那个。
他看他的时候,眼神是真挚的,炙热的,睫毛扑闪扑闪的,没有厌恶,带着羞涩和纯真的。
大胆而又热烈,就这样将一朵脆弱的雏菊别在他的耳朵上,和他约定一个明天。
后来呢?后来是什么?
耳边是宋继铭的呵斥,“你这是什么?让你出去,你就带了这个回来?不男不女像什么样子?”
白色的花朵掉在地上,皮鞋在上面碾过。
啊,果然如预想中脆弱。
宋夜盯着破碎的花瓣,眼神没有起伏,就这样静静的,直勾勾地看着宋继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