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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时夏在心里默默地把自己骂了个百八十遍。身旁的江荷听到动静,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时夏裹着被子,一双明亮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眼神一片清明。看起来酒醒得差不多了。对于醉酒后发生的一系列足以让时夏“颜面扫地”的事,两人都默契地闭口不谈。“终于,装不下去了?”江荷嘴角一勾,露出胜利的微笑。时夏没有同往常一样,恶狠狠地反驳江荷对她的调侃,她抱着膝盖,双颊泛起一层红晕。“嗯。”时夏淡淡嗯了一声,虽然语气没有太大的起伏,但总算是亲口承认了。江荷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好在她忍住了,不过脸上一直挂着笑。“江荷,你想听故事吗?”时夏语气平静,似乎真的要给她讲述一个温馨美好的故事,就如同自己小时候依偎在母亲怀中,母亲柔软的声音如同潺潺的溪流。在母亲的讲述中,小蝌蚪成功找到了妈妈,小红帽救出了被大灰狼吃掉的外婆,再也没有谁能伤害她们,白雪公主成功嫁给了王子,在城堡中过着幸福的生活。但时夏的眼中,分明是一眼望得到底的哀伤。从她有记忆起,时夏便隐约感觉到。自己的出生,似乎是不被期待的。她不止一次的听到,有人轻蔑地称她为“小野种”,外公也总是用一种厌恶的眼神看她,仿佛她是什么肮脏的垃圾。每当她问时恋,大家为什么那么讨厌自己时,时恋的状态就不太正常,时而抱着他放声大哭,时而指着她鼻子骂着各种恶毒的词汇,时而又疯狂地抽自己的耳光,直到脸颊高高肿起。“你不知道,她癫狂的模样真的很吓人。”似乎心有余悸,时夏回忆到这里时,语气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女儿似乎总是能跟自己的母亲共情,我那时候尽管害怕,还总给她擦眼泪来着。”讲到这里时,时夏自嘲地笑了笑。也许,她也是爱自己的吧。生下她那年,时恋自己都还是一个孩子,硬生生抗下了来自周边所有人的鄙夷。甚至包括她的父亲。时恋是一个有担当的女人。每当自己柔软的小手轻轻擦拭干净她的泪水时,时恋总会将自己紧紧拥入怀中,她似乎又有了抵抗一切的勇气。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对自己的女儿恶言相向?时夏年龄越大,时恋的焦虑便愈发严重,甚至要借助药物才能勉强入睡,头发更是一把一把的掉。从小父爱的缺失,青春期被男人抛弃,意外出生的女儿,足以将时恋压垮,她逐渐开始出入各种各样的娱乐场所,对男人,也产生了一种变态的依恋。她的情绪也愈发不稳定,每每被男人抛弃时,总是将家里能砸碎的东西大肆破坏干净,然后用酒精麻痹自己。喝得醉醺醺时,她总是疯疯癫癫的,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时夏说。“你根本不配得到爱!”“听着很中二,对吧。”江荷并没回答,她呆坐在床头,沉默地听着时夏诉说着自己已经烂熟于心的那段往事。时夏再一次,亲自将自己血淋淋的伤口撕开。“我很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错的是那个满嘴谎话的男人,而不是我可怜的母亲。”时夏苦笑着摇头。“但有些人不懂,恶言毒语全都冲我们来了,就像我们做了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那样。”时夏语气是那样的轻松,十几年受过的委屈和冷眼,就这么轻飘飘的带过了。“没错,我是真把时恋说的话当真了。”“我觉得,我就是一个累赘,没有我的话,她会过得更耀眼。而不是堕落成如今颓废的模样。”“所以,我觉得自己真的跟她说的那样——我不配得到所有爱。”时夏摊开双手,露出一个随和的笑来,甚至带上了几分俏皮。“如你所见,跟我相处过的人,就没有不讨厌我的。”江荷已不忍再继续听下去,眼睛湿润,眼眶中闪烁着一层晶莹的泪花。“不,不是的,时夏。”江荷整理了情绪。“没有谁是不配被爱的,根本没有这种说法!”江荷语气陡然急促了起来,她十分迫切的想要反驳时夏错误的认识,却有些语无伦次。“你爱时恋吗?”江荷猝不及防地问。这个问题果真让时夏陷入了久久沉思,不由地又开始审视起自己对母亲时恋那种复杂的感情。爱吗?也不见得多爱。实话实说,自从她上初中以后,时恋便沉浸于自己的花花世界中,从未管过她一次——除了定期打到卡上的生活费外。很显然,作为一个“母亲”,她是失败的。但时夏也无法去憎恨她——她不知道自己该站在什么样的角度去批判她,指责她。前世,如果没有遇到江荷的话,她也许会稀里糊涂的度过敏感的青春期。这一世,江荷再一次提着指路的明灯,不顾一切地向她奔来。“时夏,你母亲她肯定是爱你的,当然,我赞同的只是她对你的爱,她表达爱的方式是绝对绝对错误的,尽管她并不想这样。”江荷的形容很恰当,不会显得高深莫测,再配上有些忙乱的肢体动作,让时夏知道,自己在安慰她,但又不能显得太过成熟。“我觉得,只要能让你感到开心,那么她就是爱你的。”江荷冲时夏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眉毛挑了挑,似是在无声鼓励。“总会有人爱你的。”时夏从上到下打量着眼前挤眉弄眼的江荷,成功被她滑稽的举动逗笑了。“第一次转学过来的时候,我其实怀疑过你。因为我知道,天底下没有无缘由的好,我总觉得你对我另有目的。”时夏一本正经地向江荷解释。“我觉得,我应该讨厌你,远离你的,因为太过热情会让我感到恐惧,但你猜怎么着?”时夏狡黠地弯了弯眼,拉长了尾音,吊足了似江荷的胃口,真的有古装剧里演的说书人那味儿。就怕下一句话蹦出来个:“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用杨雪梅的话来说,这叫“吸引读者的阅读兴趣。”“说来奇怪,你可能不信,我对你,没错。我对你生不出一点讨厌的情绪,就像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警告我。”“你不可以讨厌江荷。”第15章“好了,我的故事差不多讲完了。”时夏扫了一眼放在床头的手机——才凌晨三点,离天亮还早着。时夏嘴角一勾,向江荷使了个眼色。谁?我吗?江荷指了指自己,满脸的不可置信。“你的故事呢?不愿意也可以不讲,我不强求。”时夏翻了个身,说了那么一大段话,她感到口干舌燥,抿了抿唇,也懒得起身去倒水,就这么用口水润湿干裂的嘴唇。江荷紧咬着下唇,露出犹豫的神色,眼中带上了几分微不可查的哀伤。她的故事吗?她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指,直到指尖泛白。江荷自嘲一笑。“我有什么能讲的,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折腾了好几个小时,两人都感到四肢疲软,时夏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哼,将头埋进了枕头堆,调整出一个最舒服的睡姿。“不想说也没关系。”尽管有些遗憾。“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聊天。”时夏伸了个懒腰,转头就睡,顺势将厚重的被子搭在了江荷的身上。时夏的手机设置自动熄屏的时间很长,几乎是她转身的一瞬间,手机屏幕亮光熄灭。偌大的房间又陷入了一片死寂的黑暗。江荷也翻了个身,同时夏背靠着背,阖上双眼,贪婪地感受着身后的人后背传来的温热体温。两人的肌肤紧紧贴在一起,仅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前世,她也并未提及跟自己童年有关的事情,不管时夏怎么追问,她都选择闭口不谈。这世上,每天会发生太多的事情,有些事,过去了就让她过去吧。江荷长叹一声,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在脑中愈发清晰起来。与小县城很多女孩一样,她出生在一个贫困的村庄。九十年代,合曦这个小县城尚未完全开放,人们的思想还远远跟不上早已开化的大城市,更不用说在旮旯里的小村庄,包办婚姻依旧是常态。母亲如同大多数底层农村一样,草草嫁人,尽管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只是因为父母觉得他“憨厚老实”,便将两人绑在了一起。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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