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1 / 2)

('“我的寝宫。”

寝宫?言昭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名字。

那就是妙严宫?

他不由得坐直了几分。

“那我怎么会睡在这里?”

“这是你的寝殿。”

言昭:“……”

言昭:??!!

他脑海中顿时奔腾过八万种猜想,最后统统因为这六个字锈住了。

言昭语无伦次地吐着字:“我、你……我是……”

君泽看着他震惊到无以复加的表情,难得起了一点逗弄的心思。

他盯着言昭看了好一会儿,看得言昭都有些心虚和紧张了,最后才悠悠道:“你是我徒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言昭五迷三道地被送回了先生家中。

君泽回妙严宫后,又闲坐了半日,等来了两个人。是一脸欲言又止的慈济,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叶辰。

“帝君,”慈济拱手行礼,低头时瞥见桌上两只茶盏,“言昭已醒了么?”

君泽应了一声:“送他回望德先生那里了。”

慈济闻言侧目和叶辰对视了一眼——看来当真失去记忆了。

言昭一走,长阳殿里的花鸟都没了往常的活力,沉寂不少。

君泽一拂袖,桌上茶具换了一套,三人坐下闲谈了一会儿。他见慈济仍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先行开了口:“还是那灵狐的事?”

慈济苦笑一声:“是。”

他二人所说的灵狐,便是那强渡天雷的灵狐遗孤,勉强算过了天劫,如今也是九重天的一名仙君。知道自己此番连累了言昭,便日日来妙严宫请罪。见宫门不开,便又去求慈济神君。

慈济不堪其扰,但劝说多次无果,也有些无奈。

叶辰抿了一口茶,清香微苦的茶汤进到他这只有一缕神识的嘴里,尝不到多少滋味,颇为可惜地放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已至此,来这儿又有什么用,难不成求帝君降罪?无心之过,帝君又不能真降什么罪,这不是纯添堵呢么。”

慈济:“……”

您老人家可太会说话了!

“慈济。”君泽忽然喊了一声。

慈济神君连忙应声。

“替本君转达一句,倘若再叨扰,往后两千年的万真大会便没必要参加了。”

慈济鲜少听过他这般冷的语气,不由得愣了片刻,才道了句“是”。

君泽说罢咳了一声,多日不眠不休的疲倦爬上眉梢。

慈济:“您先休息?”

君泽颔首:“你们俩自便吧。”

目送他回了长华殿,叶辰重新端起杯盏,木然灌了一大口茶,这才压下心中的惊奇。

两千年不能参加万真大会,是什么概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可是飞升成仙之辈,唯一升阶的渠道。

这两人默不作声地喝茶,又不约而同地感叹——

帝君这是真生气了!

第114章花朝宴

说是好好休养,这几个月言昭过得也不是多舒坦。

先是有各种认识或不认识的人登门,言昭硬着头皮应付,心神俱疲。不过某一日这些人又不约而同消失了,受了谁的命令似的。

天帝体恤他魂魄未愈,暂延了封授仪式。

言昭本就脑袋空空,这下成日待在家中无事可做,更是空虚得发慌。

好在青华帝君没有诓他,记忆正在一点点恢复。他每看见或触碰一样物什,就会想起一些零星的片段。拼拼凑凑,囫囵串成了一整段——是他幼年时的记忆。

他被望德先生养大,这里是他的寝居。在学堂待过一段时日,术法学得不怎么样,倒是经常跟文珺两人四处捣蛋。他还是更喜欢练剑,有天在树林里偶遇青华帝君练剑,还参加了万真大会……

后来?后来就想不起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再怎么努力思索,也想不起后面的事。

但多年的磨炼让他很快沉静下来,意识到这背后最大的可能性——他在那个年纪过后,就不再住在这里了。

难道帝君说的是真的,他拜了师?

言昭心跳不可抑制地快了起来。他的确一直对青华帝君有仰慕之情,但也依稀记得那人从来没有收徒的打算。

而且不知为何,一想到此事,心头总是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悸动,不似纯粹的欣喜。

他心说不行,得想办法记起来。

然后他就在妙严宫门口蹭了小半个时辰的鞋底,蹭得宫墙上歇脚的小雀都歪头多看了他几眼。

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啊!

言昭心头一团乱麻,最后还是泄气地回去了。

明着来不行,还能旁敲侧击不是?

文珺就是这时候被薅来望德先生家中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对这等事自然是无比乐意,滔滔不绝了半日,瓜子都嗑了好几盘,听得言昭一愣一愣的。

自己后来过得这么……传奇?

最让他震惊的还是自己居然还掌管着一个新境,简直匪夷所思。此前要封神君一事,已经给了他极大的震撼。

境主?

我?

看他发呆望着妙严宫的模样,文珺忽然想起他对青华帝君那个不得了的称呼。

“其实还有一事……”文珺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

言昭闻言凑近了一点:“什么?”

文珺:“就是你和……”

他话说了一半,戛然住了嘴。他只猜到了言昭的心思,另一边是什么情况还毫不知情。万一说岔了怎么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言昭更好奇了,又凑近了一些。结果文珺摇了摇头,故弄玄虚地说了句:“不可说。”

言昭:“……”

他抡起剑把这臭小子轰回了家。

院内安静下来。言昭浮起一个模糊的印象,说是境界的主人能随时在识海里看见境中一切景象,不知是真是假。

身随心动,他端坐着闭上眼,意识沉入识海。

待到听见浪涛声,他才重新睁开眼。入目的画面让他愣了片刻。

自己的识海,是这个模样吗?

只见碧草伴着树木铺陈出一大片郁郁葱葱,简直与他记忆中的那片荒地判若两处。海倒还是那片海。

海面上飘着两柄灵剑,一把通体银白,另一把金光环绕。

他靠近碰了一下,银白那把灵气微凉而温和,金色那把却浮起几道电光,刺了他一下。

……脾气还挺大!

言昭忍着这微妙的刺痛握紧了剑柄,好歹算是记起了它们的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归云,曜灵。

一把是本命剑,那另一把,是别人所赠?

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人的身影,心跳快了起来,连带着耳根有些发热。

言昭晃了晃脑袋冷静下来。

他试着调动意念,果真有一幕光影慢慢降落在他眼前,随后轻缓地延展,围绕着他变成了一副巨大的画卷。画中是一方还没有多少人迹的天地,灵气浓郁得鲜明、纯粹。他意念一动,画面也跟着动了,每一个角落都能看得清晰。

角落里,与画卷不在一个领域的玄色石头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什么?”他伸手摸了一下,那石头一转,眼前画面一晃,变作了完全不同的场景。

画面中熙熙攘攘,是热闹的城镇,烟火气几乎穿出画卷,扑面而来。一会儿又变作肃杀的边疆,战马嘶鸣,马蹄踏破一寸又一寸黄土。

言昭看了半晌,意识到这不是新境,反倒有些像是文珺所说的南柯石幻境,也就是新境的前身。

他心念一动——那岂不是能看见在南柯石中发生的事情?

听说他是为了救青华帝君进去的,看一眼,不过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言昭泰然说服了自己,然后将画卷慢慢调回了他入境的那一刻。

然后这一眼看了五日,整整六十个时辰,还没到正题!

他在里头轮回了好几世,一直在找什么东西,一样虚无缥缈,自己都说不清的东西。言昭咂摸了许久,意识到可能是自己入境前往里面扔了一样可以破局的法器。

他也不着急,出去一趟把文珺没嗑完的瓜子搬了进来,当看话本一样津津有味地继续看。

不知又过了几日,念想中的那个人终于出现了。他化身成了一位剑客之子,而自己则托生于一个商贾之家。他们追着一本武籍的线索一路东去,遭遇了各路人士,险些栽在一个名为不须归的魔教手里。

那魔教中有个人引起了言昭的注意。他在中毒昏迷的二人身旁放了一颗奇怪的银珠,银珠中竟飘出袅袅的黑雾,活物一般,打着卷儿飘进了两人的眉心。

言昭瞳孔一缩。

这是……魔气?

他反复确认了几次,的确是魔气。南柯石中还有魔修?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借用银珠让地上的人陷入了梦境。

还未等言昭想出个所以然,画中的君泽忽然醒了,他一剑洞穿了画鬼,目光晦暗复杂,似是把梦里浓烈的情绪带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言昭被那目光吸引了注意,以至于画鬼濒死时说的话只听了个半截。

“竟然……对自己的徒弟……”

徒弟?

谁?我么?

言昭愣了一下,刚想往回倒转,便听外界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浑身一激灵,慌乱地退出了识海。

“言昭——你在吗——”

“别叫魂了,在这。”言昭推开窗,便看见了来人。

文珺兜头挨了一顿莫名的怒气,狐疑地打量了一下他。他直觉敏锐,觉得言昭此刻的表情藏了四个大字:做贼心虚。

他眯着眼不说话,只是看着言昭,给言昭看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言昭刚要发作,又听他道:“看你天天闷着也不是个事儿,走,带你去个热闹地方!”

言昭稀里糊涂地跟着他出门,到了地方才知道,今日原来是百花宴的日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神夷姬看重花朝节,每十载一度百花宴,办得隆重非常。近些年六界太平,百花宴更是热闹,几乎叫得上名号的仙君都会赏脸出席。

起先言昭还觉得新奇,因为宴上的花的确万紫千红,似锦绣连绵,美不胜收。与其说是宫宴,更像是在一片花林中设席。

然而待了一会儿,言昭还是察觉出一星点儿不自在。

虽说没有人再贸然找他搭话,但各种目光还是有意无意地落到了他身上。

那些目光没有恶意,正如先前登门的仙君们也无恶意,都是出自关心,但这般被打量还是让人无法专心享受宴会。

贸然离开不合乎礼节,言昭于是趁文珺不注意,独自寻了个僻静点的角落,不怎么讲究地席地而坐,用神识和周遭的花木唠起了嗑。

半刻后,言昭绝望地收回了神识。

天啊,这里的花木怎么比那头宴会上的仙君们还喧闹?

言昭被吵得脑仁嗡嗡响,揉了一会儿太阳穴。

不过他灵犀一动,忽然想到个主意——既然是百花宴,他也混进百花之中,不就无人打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念头一出,他欣然爬起身,念了道诀,化回了原形。花枝扑簌一阵,落下几片叶子,随即恢复宁静,仿佛这里一直无人来过。

不远处,一只素净修长的手放下杯盏,华服的广袖落下,盖住了手腕。

见人站起身,同桌的仙君也欲起身。

“无事,我随便走走。”君泽道。

他顺着流觞的沟渠往花林深处走去,目标明晰,根本不似闲逛。

直到一簇雪白的花撞进眼里,才停下步子。

君泽失笑:怎么躲到这里来了?

还化作了原身,心倒是大。

他转念一想,也对,现在的言昭还不知花灵不能轻易暴露原身一事。

那日分别后,他没去找过言昭。

老医说过,灵慧受损造成的记忆缺失,只能徐徐而为,不可操之过急。后来老医也去望德先生家中看过几回,将言昭的情况转达到了妙严宫。

君泽看着白花静然缀在枝头,轻声开口:“言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木槿没有反应。君泽想起来化作原身后他感知不到外界的动静,于是抬手抚上了花瓣。

下一刻,他眼前一晃,从锦簇的花林被拽入了另一片空间。

君泽四下环顾一遍,这里像是言昭的梦境。难道是连生咒的缘故,让他无意中入梦了?

随后他听见了海潮的声音。他忽然意识到这不是梦境,是言昭的识海。

言昭的识海变了模样。

君泽缓缓落到地面,看清眼前的丛林后,不由得怔住。

久远的记忆随着海潮声倾覆了他的脑海,眼前的景象也逐渐与记忆里的画面重合。他不敢置信地停在原地,遥遥看着那片林子。

像是要印证他的想法一般,熟悉的气息从林间传来。君泽终于压下心头的波澜,走进了林中。

里面的景致他走过无数回,几乎每一寸土地,每一寸土地上长的树木,他都能分毫不差地记得。

很快,他找到了气息的来源,以及其上生长的,一株不在他记忆里的花木。

是……木槿。

君泽想触碰它的枝叶,却看见自己发颤的指尖,心早已如擂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如梦初醒,转而凝视着脚下那片土地。随后打出一道灵流,没入尘土。

不多时,一颗不起眼的曜石随着灵流破土而出,落到了他的掌心。

曜石泛着黑色的流光,正与他腕上的暗纹,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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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三更=w=不出意外的话,明后天都是下午六点发

第115章情难抑

君泽退出了识海。

身后的花朝宴热闹如一,不知何时起了乐声。乐声仿佛勾起丝丝微风浮动,吹得木槿花瓣枝头轻晃。

琴声笛声袅袅,相和如一体,低回婉转而带着淡淡空灵的调子缠绵缱绻,靡靡动听,似在诉说什么,又似拨动了一根不可言说的情丝。

君泽听过多少这样的曲子,又见过人世间多少悲欢离合,虽可以领会,却从未在那些悲凉或欢喜的调子中感同身受。如今却在这盛宴中独自深陷,每个音节,每句唱词,声声入耳,弦弦叩心,一股莫名的悲戚如滚滚洪流,没顶而来。

原来……世人常言的情难自抑,竟是如此。

君泽闭上眼,无声催动了灵力。面前的木槿化作人形,落到他怀中,乖巧又安静地睡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怀抱收紧了几分,君泽低声呢喃,也不知是想说与怀里的人,还是说与自己听。

“快些想起来罢。”

**

这日天光正好,九苕正在院中晒太阳。

他的灵体已经恢复如初,能正常与人交谈了,只是常觉得疲倦,大多数时候都在闭目养神。

先生今日去参加宫宴了,言昭也不在,小院里难得宁静。

他正昏昏欲睡,忽然觉察到一股强大却温和的气息靠近。

九苕迷迷瞪瞪地睁眼,看见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帝君?”待他看清对方怀里的人,不由得紧张起来,“言昭他……”

“无碍,”君泽传音入密,“只是睡着了。”

九苕点点头,不再出声。他目送着君泽将人送回了房,又悄然离开,准备继续小憩。闭上眼的那一刻,他忽的反应过来,言昭是跟着文珺出门的,怎么是跟着帝君回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心下奇怪,起身想看一眼,顺便替言昭关一关窗,却在窗口看见,本该睡着的人,这会儿正半坐着发愣,屈着手指一会儿抵着脑袋,一会儿又往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言昭?”九苕疑惑出声,言昭却受了惊吓似的一缩手,转过头和他大眼瞪小眼。

九苕看见他眼里满是慌乱、无措,似乎还有些……激动和难为情?

片刻后,他从榻上弹起身,埋着头翻箱倒柜,在柜角摸出一张发黄的旧纸符,一溜烟钻进识海里去了。

九苕:“……”

风风火火干什么呢,少年?

言昭攥着那张旧纸符,在海浪声里慢慢回过神,心跳却依然快得要命。

他早就醒了,或者说,一开始就没有完全睡着,只是迷迷糊糊地歇着。

被那人身上清润的气息笼罩时,神识便已归了位。但他脑袋一轴,鬼使神差地,没有睁眼。

按理说,以青华帝君的修为,不可能察觉不出他在装睡。也不知是帝君心不在焉,还是他的装睡功力进步了,竟然让他蒙混了过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又或是,那人身上的气息莫名令人安心,才让他没有露出破绽?

无论是哪种,总之,他就这样被一路抱了回来,直到背后触到柔软的床榻。

君泽的动作轻柔而熟稔,每一处都被照顾得舒适熨帖。

安置好后,言昭在黑暗中又呼吸了几下,却没等到身边的气息消失,反而更强烈了。

他冥冥中察觉到,这是……离他更近了?

言昭极力维持着心跳和呼吸平稳,薄被下的身体早就僵成了一条人棍。气息一点点靠近,最后在一个危险的距离停了下来。有那么一瞬,他的唇上,似乎都感受到了清淡而略微温热的鼻息。

然而预想中的触感并未落下,一缕发丝扫过脸颊,那柔软的触感便落到了眉心。

很轻,轻得像羽毛,稍纵即逝。

言昭就算再迟钝,也该意识到那是什么了。何况他从来是个聪明的人。

可他还是不敢细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青华帝君究竟是他的……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里岌岌可危、快要碎掉的纸符,喉头动了一下。

这是他幼年时,在学堂里学来的一个简易符咒,名为留影。作用如其名,能刻录下当前发生的事。一张留影符能维系的时间不长,约莫三个月就要重新注一次灵力。

好巧不巧,这张荒废了多年的符咒,恰在一月前,被他重新开启了。

他发现能借物寻回记忆后,屋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惨遭魔爪,被翻来覆去倒腾过。其中就包括这张留影咒。

符咒里只记录了幼时他的日常,还有一些望德先生为老不尊的糗事。言昭粗略看过,便随手将其扔在了一边。

他避开识海里的灵剑,小心翼翼地催动了符咒。

一道白烟升起,在他面前化成了一面灵镜,被云烟托举在半空。

镜中映着他寝居里的场景。开始时静谧无声,过不多时,里头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听不清楚说的什么,但能听出是九苕的声音。

言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一刻,床榻边出现一抹衣角,衣摆的金丝闪着细碎的光,让他恍惚想起初见君泽时的模样。

也是这样隆重的宴会,着一身华服。那时的君泽,眉目清淡,眼眸虽深邃,但内里没多少情绪。

此刻却不一样。言昭在他放下自己后,窥见了那双眼睛。

他低头静静看着自己,眼睫半遮,温润的眸子泛起点点光华,好似洒落在夜幕的星河。万千情意在其间流转,似喜似悲,似深情似怀念,缱绻缠绵。教人只看过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目光。

然后言昭便看见他俯下身,缓缓凑近床榻上的自己。

鼻尖微微错开,唇瓣之间的距离毫无阻碍地拉近。

然而却在只余一指的距离时,堪堪停了下来。

君泽眼中的情绪骤然淡去,退开几寸,愧疚而郑重地吻了一下他的眉心。

他轻抚了一下言昭的发顶,转身离开了。

言昭感觉自己的呼吸几乎停了,心脏在胸腔里七上八下地乱跳,还不满足似的,像要破体而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抹了一下发烫的眼角,退出识海,跌跌撞撞地推门出去。

门外的九苕将将入梦,又被他推门的动静惊醒,叹着气,摇了摇手里被他当蒲扇使的宽大叶片:今日这觉是睡不成了。

**

老医的府邸偏僻,修缮得不怎么讲究,内里却是干净整洁。

故而有人上门时,也都是规规矩矩、和风细雨,生怕扰了这一隅安宁。

除了今日。

老医家的门板被拍得震天响,见里头的人迟迟不出来,言昭甚至翻出灵镜试图联络。

“嘭”的一声,大门从里头被重重推开,浓重的药味呛了言昭满脸,他没忍住偏头咳了几声。

“哪个小兔……”老医本欲发作,看清来人时,收了一点怒气。

言昭转回头,老医便对上一双急切的眼眸,不知是被呛的,还是别的什么,眼里含着水光,俨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医彻底气不起来了。

这数百年,他没少给言昭瞧伤看病,加上同望德先生有几分交情,早把言昭当半个孩子疼爱。看他这幅神情,心一下子就软了。

老医将言昭引进了屋,挥了一下衣袖,将清苦的药味压下几分。

老医:“这是怎么了?”

言昭:“我……”他一开口,发现嗓音抖得吓人,到嘴边的话音当即咽了回去。

老医:“声音捋顺了再说话。”

言昭深呼吸几下,重新开口:“您那药方,寻到了吗?”

老医指了指地上一堆铺满药草的狼藉。

“喏,这儿呢,”他清理掉废弃的草料,倒腾出一包完整的药材出来,“刚调配好,不过药效还没试验完。”

他身上的药味与这包药材里的一样,想必一直就在闭门忙此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言昭:“我想试试。”

老医以为自己听错了,眉心皱成了川字:“什么?”

“我想试试药。”言昭语气坚定地重复了一遍。

他的样子不似玩笑,老医气卷的胡子又放了下来。

“发生了何事?”

“我忘记的事,很重要,我不想……也不能再等了。”

“重要到以身试药也无妨?”

“是。”

老医深深看了他一眼,终是叹了口气:“也罢,随我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府邸深处有一尊丹炉,老医拿来两个软垫,盘坐下后,便开炉开始炼药。

这方子每一味药剂量都须得极其精准,老医盯着炉火几乎没眨过眼。每过几个时辰,就往里添下一味药材,期间不断以灵力灌注。

言昭坐在一旁,竟也没有吵闹牢骚,神情专注地看着他炼药。

两日过去,老医从火舌上取下一颗棕褐的药丸,用药瓶小心装好,交到言昭手中。口中叮嘱:“此药服下后,会有一段时间神识颠倒,头晕或头痛,是记忆归体的冲击。不伤身体,但要卧床静休,以免出别的差池……哎,小混账,你记下没有!”

木门吱呀摇晃,回应他的只有一阵疾行而去的清风。

言昭回到自己寝居,虽然心急如焚,但还是将老医的话停了进去,坐上了床榻,这才小心服下药丸。

很快,他便感觉体内有一道魂魄被药性唤醒,刺痛阵阵,连带着身体也开始发热。

无数画面从魂魄的裂隙中纷涌而出,冲向脑海。言昭出了一身冷汗,倒下前扶住了床柱。

记忆碎片如狂风在识海中席卷,搅得他头痛欲裂。而后它们被药性牵引着,“编织”成一段段完整的记忆。

最后几道风无意间触动了明心境,画卷铺展开,正续上他上次看过的画面。言昭头痛得看不清,却真真切切听见了画鬼——或者说那欲魔说的话。

“堂堂青华帝君,竟对自己的徒弟……哈哈哈……!于天不齿,于地不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欲魔的话音戛然而止,君泽的声音从画卷中传来。“言昭……”

言昭猛地睁开眼。一瞬间,所有记忆归了位,他大口喘着气,心在颤抖,呼吸也在颤抖。

老医的嘱咐当即被抛到了九霄云外,言昭强忍着头疼,推门出去。

吹过几阵轻风后,头疼缓和不少,他循着记忆纵身跃上了院墙,借力于树桠,飞鸟般灵巧地穿过了屋舍背后的林子,落到了妙严宫的宫墙上。

抄近道来这里,正好能到他从前常住的那间小别院。

别院里坐了个人,闻声抬头看向他。目光交汇的一刹那,言昭忘了今夕何夕,整个世界忽然寂静荒芜。

白桃花瓣轻轻飘下,落在他的肩头。

他动了动唇,无声地在心里唤了一句。

“……师尊。”

第116章君如月

君泽搬来小别院已有数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养伤这段时日,慈济神君自告奋勇地揽下了妙严宫大小事务,还问他是否要回东极境休养。

东极境灵气盈盛,的确更适合养伤。但君泽不想离九重天太远,于是搬到了此处。小院临着芳骞林,眼下是白桃正开的日子,也还算舒适。

他坐在石桌边,捧着书卷,却没有看卷上的内容,而是在思索今日收到的回信。

回信来自东王公西王母。若说盘古真神的事还有谁知晓得更多些,便只有他了。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

「盘古有一旧物,吾往寻之,不日再详谈。」

不知旧物为何,能再带来一些线索就好了。

视线重新落回书卷,君泽这才看清,这是先前打算让慈济转交给言昭的那本剑谱。后来诸多事情一搅和,没能送出去。

君泽翻了两页,心说得改一改了。

芳骞林中忽然穿出簌簌的响动,君泽抬头望去,正见那朝思暮念的身影落在院墙上。

来时带起一阵风,吹落了几片白桃花瓣。恍惚之间,似乎回到了千年以前,也是在此处,少年顶着纯粹炽热的眼神,问他能不能收自己为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已长成长身玉立的青年,望着他的眼里似有千言万语。

只一眼,君泽便知他已经记起来了。

君泽放下书卷,使自己的情绪看起来尽量平和。

“小剑修,”他微微一笑,“是来拜师的么?”

言昭本带着一腔纷杂的情绪而来,有想确认他心意的急切,有害得他同遭天雷的懊悔。然而那些不安,都被这句话春风化雨地带走了。

言昭自然懂他在说什么,回了一个笑:“嗯,仙君可还愿收?”

君泽:“自然。”

言昭自宫墙上跃下,轻盈地落进君泽怀中。

君泽伸手接住了他,彼此的心跳清晰可闻。

浅淡的檀香熟悉又好闻,令他想起那个无疾而终的吻。言昭抬起头,呼吸急促起来,眼里不自觉染上一点不曾有过的迷离,一时间忘了言语。

君泽对上他的眼神,心神亦晃了一瞬,喉间发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言昭刚想说什么,那要命的头痛不合时宜地袭了上来,他闷哼一声,死死抓住了君泽衣襟。

“怎么了?”君泽揽着他靠在自己肩上。

“头疼……”他无意识地说出了口,接着便感觉到心口的玉珠微震,温润的灵力从玉珠慢慢往上流去,令疼痛舒缓了不少,但同时也有股倦意涌上来。

君泽猜到他是用了药,手指按上几处穴位,口中安抚:“别硬撑,睡吧。”

言昭不想睡,但架不住神识颠倒带来的不适感,还是昏昏沉沉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榻边围满了人。老医给他重新号了脉,絮絮叨叨地数落了几句,碍于青华帝君在场,才没骂得狠。

言昭心虚地眨眨眼,往君泽边上靠了靠。

老医:“……”

他好像知道这小混蛋说的“重要的事”指的是谁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望德先生几人坐在床尾和桌案边,慰问过他后,便兴致勃勃地七嘴八舌起来。

言昭听不清,一片蚊子似的嗡嗡声。

他问君泽:“他们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君泽笑道:“在筹划给你过生辰。”

生辰?言昭一头雾水,神仙哪有这个讲究,上一回过生辰还是一百岁的时候,望德先生装模作样地糊弄了一回。

久而久之,他都记不得自己生辰是哪日了。

君泽看出他的疑惑,解释了一句:“补你一千岁的生辰,那会儿你还在凡间。”

言昭:“……”

还能这样?

他有些哭笑不得,但瞧见众人欢喜的模样,便随他们去了。

君泽侧着身,似在认真听他们筹划的内容。

言昭偷偷瞄了他一眼,说不上来是遗憾还是庆幸。遗憾的是错过了那么好的气氛,庆幸的却也是没在那时说出口,若是表明心意后立刻晕过去,那可真是……真是太丢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望德先生“越俎代庖”,自作主张将生辰宴定在了长阳殿。先生的小院装不下,这里却正好。

言昭又休息了几日,终于走完了耽搁了许久的神君封授仪式。功行柱遥遥往云间去,他越过君泽的指尖,看见自己的名字又远了一些,却离君泽的名字又近了一些。

是夜,长阳殿里挂满了琉璃灯。这是司灵天君弄来的新鲜玩意儿,没有寻常琉璃彩灯那般艳丽,有的似花,有的似月。乍看去,像是星月皆落进了花海,别有一番意趣。

司灵斟了一杯灵酒,感慨道:“没想到那么大点儿的小言昭,现在都当上神君了。”

叶辰跟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瞥见一只爪子往果盘那儿伸,合上折扇一敲:“看看你,再看看人家。”

文珺一脸无辜地缩回手:“哎哟,玉衡叔父,您比我好到哪里去了么?”

叶辰被这大逆不道的顶嘴糊了一脸,又见文珺朝他做了个鬼脸,忍无可忍:“臭小子!”

文珺被追着满院子跑,惊扰了正在专心致志进食的玉啸。它爬起来欲吼,被天珩顺了一下毛,又乖乖坐回去了。

大祭司看着满眼的闹腾景象,眸中显出几分茫然。

天珩问:“怎么了?”

大祭司:“九重天是这样……唔……活泼的么?”

天珩朗笑一声:“当然不是,得看是谁请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抬头看了一眼宴会中央,有个人端着酒杯走到言昭对面,站出了一身与此地格格不入的板正。

“生辰喜乐,”百蜚紧张地清咳一声,“此前一直没有机会向你们道谢,我敬二位一杯。”

言昭偏头看了一眼君泽,他竟也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百蜚激动不已,仰头一饮而尽。

言昭问:“你师尊怎么样了?”

百蜚:“我师尊,他……很好……”他的声音摇摇晃晃,人竟也跟着摇摇晃晃倒了下去,被莫己巳眼疾手快地接住了。

言昭惊呆了:“毒修大人是个一杯倒啊?”

莫己巳苦笑:“我也是头一回知道。”

说罢他扶着百蜚去休息了。

言昭看着自己空了的酒杯,又偷看了一眼旁边的酒壶。口中的茶味淡得无趣,于是他悄悄将手挪了过去。

“啪”的一声,两只手掌同时落下,挡住了他的小动作。

老医:“身体未愈,不宜饮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望德先生:“正是,正是。”

言昭:“……”

明明是他的生辰宴,他却是整个宫苑里唯一不能饮酒的那个,真是岂有此理!

言昭哼笑一声:“不让我喝也行,你们不是来给我过生辰的嘛,总不能两手空空吧?让我瞧瞧都带了什么礼。”

文珺第一个凑过来:“哎,我给你准备了个好东西!”

众人簇拥在他周围,好奇地看各自准备的礼物,又听言昭煞有其事地点评一番,渐渐喧闹起来。

慈济坐在一旁,百感交集地喝了口酒:“帝君,妙严宫好像头一回这样热闹。”

君泽含笑看着被簇拥的那人,回道:“嗯。”

守仪元君见状,悄悄挪到慈济神君边上,朝他挤眉弄眼了几下。慈济一顿,对她摇了摇头。守仪颓然地坐了回去。

灯火摇曳,觥筹交错。

欢欣的氛围一直持续到深夜。望德先生头一个宣告不胜酒力,被九苕扶着回去了。经过言昭时,他偷偷对言昭说道:“其实是要回家哭鼻子了。”

言昭无奈。这有什么好哭的,又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想到一个不大恰当的比方,忍不住偷看了一眼君泽,耳根泛红,欲盖弥彰地转过了头。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散去了,慈济照应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几位。君泽站在一盏琉璃灯下一一目送着。

言昭在他边上的石凳坐着,慢悠悠地喝着茶。

君泽不由得问:“在等什么?”

言昭好似就在等他这句问话,回道:“在等我的生辰礼物。”

君泽看了一眼不远处摞得整齐的匣子或锦袋,言昭却在看着他。

虽然君泽在宴上送的那块剑首灵玉他也很喜欢,但他直觉这不是最初准备的东西。

君泽被他灼灼的目光盯了一会儿,只好轻叹一声,道:“过来。”

言昭站起身,笑着走到他面前。

“闭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言昭眼神闪动了一下,还是乖乖依言闭了眼。

随即他感觉到君泽走近了些,额上传来温热的触感。他心头一跳,悄悄睁开一道缝,看见了君泽近在咫尺的眼睫。

温和的灵流顺着相贴的额头传了过来,言昭忽有所感,重新闭上了眼。

有画面清风一般飘入他识海,画中是山川、丛林,还有……他熟悉的另一座妙严宫。

接受过境界传承的言昭立刻明白了那是什么。

他把东极境送给了自己。

过不多时,君泽抬起头,捋了捋言昭额前的碎发。

“这份礼物许久之前便想好了,只是如今……好像不那么合适了。”言昭已有了新境,这份礼物是好事还是负累?君泽于是换了一种赠法:“我将掌权分一半与你,往后你也是东极境的境主。”

言昭怔怔看着他,心跳得厉害。良久,终是情难自禁地抱紧了眼前的人。

“没有不合适。我喜欢……很喜欢。”

他埋在君泽胸口,一说话,便震得君泽心口发烫。

君泽迟疑片刻,方才抬手摸了摸他的后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言昭深呼吸了一下,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他抬起头,对君泽道:“我们去一趟严州吧。”

君泽:“严州?”

言昭:“遇见那位酿尽欢酒的老翁的地方。你还记得么?”

君泽对那老翁印象深刻,回道:“记得。”

他看言昭没有松开自己的意思,便问:“现在?”

言昭弯眉一笑:“对,现在。”

一炷香后,严州城南的湖面上,凭空多了一叶扁舟。

已是夜半子时,整座城都在夜幕里宁静无声,只有这只小舟划破平静的水面,留下一道长长的剪痕。

言昭变出个小瓷壶,朝君泽晃了晃:“喝了一夜的茶,脑袋里都是苦味了。”

说着他又化出两只小盏,就着船上的矮桌开始斟酒。

酒香飘上来,君泽闻了一下,是不那么烈的果酿,便笑了一声,没阻止他。

两人就着清风与明月饮完了一壶果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言昭心满意足地欣赏着夜色。

直到小舟忽然轻轻晃动了一下,言昭“嗯?”了一声,发现它是撞到了一块沉石。他抬头一看,前面竟是一座湖心岛,开满了桃花,落花铺了满地。

“还有这种好地方,”言昭说着跃上了岛,“是不是那老翁种的?”

君泽在他身后走上岛:“那位真人云游四海,很少停留某处。”

言昭:“兴许是他走前留下的。”

他寻了株桃树,在边上坐下,继续看月亮。君泽站在他面前,看了一会儿幽静的湖水,不知在想什么。

惬意之余,言昭想,司灵天君今日有句话说得对。千年时光,他一路走到如今,不知羡煞多少仙君。

先前君泽也说过相似的话,虽然经历过挫折磨难,但结果都是事事顺心。他才最像凡人向往的那种潇洒自在的神仙。

这位新晋神君的神君目光幽微起来,心道还有一个心愿未成。

“师尊。”

清亮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君泽微微一怔。

他有多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起先是言昭莫名地喜欢直呼他名字,后来是几百年凡间渡劫,再后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转过身,正对上言昭笑意盈盈的眼睛。

“你知不知道为何我三百年前便不喊你师尊了?”言昭说着招了招手,大有“速速附耳听来”的意思。

君泽不知他又在玩什么花样,但一贯的纵容还是让他依言走了过去。

他半蹲着,微微俯身,却不防被扯住了衣襟,下意识撑地,才没有倒在人身上。

这一番下来,两人距离已然近得有些不合乎师徒情理。

君泽欲起身,身下之人却没有松手,而是借着明亮的月光慢慢贴近,直到鼻尖相抵。

他听见言昭很轻地开口:“你的好徒儿离经叛道,肖想师尊许久了。”

言昭从未这样专注过,也从未这样紧张期待过。心潮如同细雨溅起的涟漪,浮动又晕开,连绵不歇。而他站在雨雾中,变成了登阶的旅人,在最后一道台阶前停了下来。他的师尊就站在顶端静静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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