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1 / 1)

陈阿娇立刻接话,镯子叮当作响:"哀家早让尚方署铸了女官印,印钮刻的是笔杆!李珠那丫头的印,我让人刻了个小算筹在边上,配她!" 此刻的贡院号舍,李珠正借着月光补写策论。 烛芯"啪"地爆了个火星,照亮案头半袋占城稻种——去年姐姐李月从交趾带回的,粒圆饱满,她总爱摸着稻种发呆。手腕上的旧银镯子滑到肘弯,内侧"种田读书,皆是正途"的刻痕磨得发亮,是姐姐临走前给她戴上的。 "珠儿,记着,交趾的田不挑人,你写策论也别挑题。"母亲的话在耳边响,李珠笔尖一顿,在桑皮纸上写下:"交趾水网如织,若仿蜀地开渠,一亩能抵三亩收。"窗外传来巡夜老卒的咳嗽声,她把稻种往怀里揣了揣,"等姐姐回来,定要让她瞧瞧,她带的稻种,能让多少人有饭吃。" 建章宫的铜漏刚滴过辰时三刻。 刘妧案头的《交趾奏报》摊在晨光里,最上面压着把稻穗,金黄的谷粒饱满得快要胀裂。指尖一碰,"簌簌"掉下来三粒,滚到朱砂批注的"一年三熟"四个字上。 附页的稻田测绘图上,湄公河的水网像蛛网般铺开,压着张骞旧部带回的《扶南异物志》残页,上面用墨笔歪歪扭扭写着:"稻穗垂到地,一粒抵咱三粒沉。" 侍女将暖砚推近时,砚台里的松烟墨漾起波纹,混着殿外传来的环佩声。 陈阿娇披着黛青色常服踏入,衣襟上绣着几株沉甸甸的稻穗,针脚里还沾着点新碾的米糠。她刚进门就扬手:"陛下快瞧!"手里的稻穗甩得谷粒乱飞,"交趾郡报来的'占城稻',单株结穗三百粒!昨儿让司农寺的小吏数了,数得眼都花了。" 她把稻穗往案上一拍,谷粒蹦到刘妧手背上:"卫子夫核了账,交趾现有熟地才十之一,若全开发,够养百万民!前儿蜀郡太守送信,说去年试种的占城稻,李寡妇家半亩地收了三石,够她儿子读三年书——这稻子,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卫子夫扶着侍女走进,素色襦裙上绣着的暗纹稻浪沾着晨露。 她刚站定,就从袖里摸出片艾草叶:"太后,陛下,这是郁林郡女医官送来的。"叶片揉碎的清香漫开来,"她们试了三个月,用这艾草熏屋,再用麻线织密帐挡蚊子,防瘴气比喝药管用。有个医官说,她奶奶在岭南住了一辈子,就靠这法子没犯过疟疾。" 她展开一卷绢帛,上面用不同颜色标着交趾水土:"蓝线是河,绿线是可垦的荒,红线是瘴气少的地方。泛胜之博士说,山地种旱稻,河谷种水稻,就像北方种麦、南方种稻,各得其所。"绢帛角上别着张纸条,是个农妇的字迹:"我家男人去交趾看过,说那的土黑得流油,插根筷子都能发芽。" 刘妧指尖划过舆图上交趾的湄公河三角洲,忽然笑了:"还记得去年李寡妇捧着新米来谢恩不?她说再也不用去北军缝甲片换粮了。"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哒哒"的木屐声,混着竹简碰撞的"哗哗"响。 大司农卿赵过领着两个农官奔进来,农官怀里的稻穗太长,穗尖拖在地上沾了泥。赵过的笏板都没来得及拿稳,指着农官手里的稻穗喊:"陛下!太后!您瞧这对比!" 左边的稻穗细瘦,穗粒稀稀拉拉;右边的粗壮饱满,沉甸甸压弯了杆。"左边是土着用'火耕水耨'种的,亩产一石;右边是咱用'区田法'加草木灰种的,亩产五石!"他抓起右边的稻穗往地上顿,"臣查了《禹贡》,交趾本就是膏腴地,缺的是会种田的人!土着连田埂都筑不直,水一冲就垮——咱汉地农夫去了,保管让它变成粮仓!" 陈阿娇忽然从袖中抖出卷麻布图,上面用墨笔描着交趾屯田场景:汉家农妇教土着分垄,男子们扛着曲辕犁学步,田埂上插着"汉家田"的木牌。 "昨儿我让画工贴到司农寺门口了,"她指着图上扎蓝头巾的农妇,"这是渔阳来的王阿莲,去年考中农科,现在交趾教人种麦。她说有个叫阿侬的土着女子,看一遍就会用锄头,比汉地小伙子还利落,就是缺好农具。" 正说着,殿外侍卫唱喏:"交趾汉商献'稻作请愿'木屏!" 木屏抬进来时,上面用黑漆写着"移民事农,利在千秋",边缘钉着密密麻麻的小木牌,刻着"张二牛李阿妹",还有几个歪歪扭扭的土着名。领头的汉商作揖:"张二牛在交趾开铁匠铺,说愿免费打农具;阿侬带了部落人签名,说愿出地换汉家姑娘教织布种稻。" 农学博士泛胜之捧着《交趾农策》冲进来,竹简便签上还沾着泥——刚从试验田跑回来。 "启禀陛下、太后!"他把策论往案上一放,竹简散开的声响惊飞了殿角的雀儿,"臣拟了五条:迁民、治水、教耕、防疫、互市。" 他指着策论上的插画:"您瞧这防疫图,土着的茅厕离屋子太近,咱教他们挪远点,再用艾草熏,瘴气能少一半。前儿有个弟子去试住,回来胖了三斤,说那的鱼比长安的肥!"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未时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陈阿娇衣襟的稻穗纹上投下光斑。 她鬓边的赤金簪晃了晃,簪头新缀的"稻花珠"——用交趾稻壳与汉地黍米铸的,透着米香。"昨儿司农寺门口围了百十人,都问啥时候能迁去交趾。有个老农夫说,'好地不等人,再晚赶不上春耕了'。" 殿外忽然传来"踢踏踢踏"的木屐声,夹着环佩响。 平阳侯家儿媳领着三个农学弟子奔入,弟子们手里的竹简卷着,露出上面画的曲辕犁。"陛下!太后!"矮个弟子举着竹简喊,"我们测了交趾的地,用草木灰混粪肥,占城稻能长到齐腰高!有个土着大叔拉着我们的手说,'只要多打粮,啥都愿学'!" 陈阿娇把她们揽到身边,珍珠璎珞蹭着弟子们的发顶:"好!哀家让尚方署给你们铸'农徒印',印背刻稻穗,走到哪都让人知道你们是教人种田的!" 卫子夫忽然上前,展开一卷《迁民舆情录》:"太后,陛下,长安百姓报名迁民的已有万人,三成是女户。"她指着册中朱批,"李寡妇说,去交趾能有自己的田,再也不用租地主的地;张婆的邻居王二婶说,就盼着儿子能在那娶个会种田的媳妇。" 账册末页贴着张草纸,是渔阳李氏女儿画的"迁民船",船上堆着农具和稻种,旁边写着:"娘说,有田就有家。" 申时的更鼓敲了两声,"咚——咚——" 刘妧望着案头的《五次迁徙计划》,计划用五年迁民百万,每批配"田宅、种子、农具、医官"。泛胜之的手札压在上面,绢帛上画着水渠走向,像织锦的经线:"渠如经,田如纬,经纬相交,方得丰饶。" 陈阿娇抓起"拓荒之印"往计划上按,朱红印泥晕开来:"前儿西市的粮铺老板托人送信,说百姓都等着占城稻种呢。" "传旨,"刘妧的声音在殿内荡开,"着大司农署、少府、文院、武院共议迁民,分五次迁百万民至交趾。去者赐田百亩,予种子、农具、首岁粮,建'汉式闾里'。" 陈阿娇立刻接话,镯子叮当作响:"哀家让泛胜之备了农学弟子,每批带百人,手把手教种占城稻!女医官也跟着,专管防疫——保证迁民健健康康去,安安稳稳收稻子!" 卫子夫展开《迁民规制》,朱笔圈着"男女同迁,计口授田":"这布告昨儿贴在西市,张婆让孙女抄了三份,说要给远房亲戚捎去。" 酉时的宫宴摆在长乐宫的试验田旁。 陈阿娇给泛胜之斟稻花酒,酒液在粗瓷碗里晃出浅黄:"瞧那边,文院女徒在算迁徙口粮,说多算一步,能少浪费一石粮。" 泛胜之饮尽酒,漏出卷农图:"臣想用'区田法'画方田,一尺一格,迁民一看就懂,像在棋盘上下棋。" 卫子夫搅着稻米粥:"少府算过,首批物资够装百艘楼船。张婆的孙子狗蛋说,要跟着去数稻穗。" 刘妧摸着"拓荒令"玉节,忽然笑了。试验田的清香里,混着陈阿娇鬓边的珍珠香与泛胜之袖中的稻种气,像支春耕的调子。 "让尚方署铸'南亩丰登'铜量器,发往各迁民署。"她对侍女说。 陈阿娇接话:"昨儿农学女徒用算学算撒种量,一把稻种撒多少步,比老农夫还准!她们说这叫'科学种田'。" 此刻的长安西市,比往常热闹三倍。 张婆把《交趾迁居须知》塞进孙女丫蛋手里,书页沾着面粉:"拿着,去了能换田。你李珠姐姐若考中,说不定也去,你们做个伴。" 丫蛋扯着张婆的袖子:"奶奶,王二婶说交趾有瘴气,会咬人!" "傻丫头,"张婆拍她的手,"女医官带着艾草呢,比你娘的驱蚊包管用。你李珠姐姐的姐姐在那,不也好好的?" 粮铺老板把占城稻种倒在竹匾里,金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瞧瞧这稻子!"他边扬手边喊,"交趾来的占城稻,三个月一熟,亩产五石!" 围着的百姓炸开了锅—— "真有那么神?我家那半亩地,一年才收一石!" "迁过去真给百亩田?地主家的田租子可快压死我了!" "就是瘴气吓人,前儿有个从交趾回来的商队说,那边的蚊子比拳头大!" "瞎扯!"卖布的王婶插话,"我表妹是女医官,说用艾草熏屋就行,她住了半年啥事儿没有!" 铁匠铺里,赵五给新锄头刻"丰"字,火星溅到王铁蛋脸上。 "你说这迁民能成不?"王铁蛋磨着镰刀问。 "咋不成?"赵五抡起锤子,"张二牛在交趾开铁匠铺,说那边的铁比长安便宜,我正琢磨着跟去开个分铺,专打曲辕犁!" 窗外,阿里举着刚绣的"五谷丰登"帕子,让狗蛋看:"这...这稻穗,像...像交趾的吗?" 狗蛋扒着窗沿喊:"像!等我长大了,也去交趾种稻子,种得比这帕子上的还多!到时候让你酿酒,用新米酿!" 迁民报名点的木牌前排着长队,李寡妇攥着户籍文书,手心里全是汗。 "官爷,"她往前凑了凑,"我儿子十三了,去了能分田不?" 登记的小吏抬头笑:"大娘,计口授田,您儿子也算一口。交趾的田,等着你们去种呢!" 李寡妇的眼泪"啪嗒"掉在文书上,晕开了"渔阳郡李陈氏"几个字——那是她男人走后,她独自撑起家的证明。喜欢汉宫娇华:帝女传奇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汉宫娇华:帝女传奇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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