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局长大概还没有感应到对方的不满，他笑呵呵道：“正东兄，你喜欢字画吗？我改天给你送两幅，我小美人画的画不错，我写的字也不错，知道别人要多少钱吗？起码也得十来万，不过谁叫你是我朋友呢，我白白送你好了。” 说完他才发现，跟他说多了话自己竟然也变得这样文绉绉的，他在心里禁不住骂去他大爷的抬爱。。。。。。 他开着车子速度很快，他心情特别复杂，他害怕自己去晚了就真的会出事，波波尽管是个小受，可他曾经也是一个正常男人，害怕她们单独相处，特别是他电话说她在洗澡，在医院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赵念欣在接了他电话，和周红商量，两人打车去，周红不放心她一个人。 赵念欣不想揭别人的伤疤，避重就轻：“他是一个艺术家。” 赵念欣有些想笑，这两人看来八字不合，虽然都没有见过，但他们说话的语气何其相似，都那么尖酸刻薄。 她笑了笑，淡淡道：“周红，你不懂，他是玩艺术的，他家布置得特别漂亮保证让你惊艳。” “偶然。”她说的轻描淡写，真不好给她说有那样狗血的曾经，谁会相信她们居然可以成为朋友。 很快里面就传来一个欢快的声音：“哎哟！是我的小念欣吗？你稍等我这就来了，来了。” 赵念欣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习惯就好，习惯就成自然了。” 赵念欣指着周红道：“波波，她叫周红，是我最好的朋友。”说完后对周红道：“波波。” 她紧紧抓住赵念欣的手：“什么东西？” 周红拍拍自己的，虚惊一场：“我以为是一只狗，你知道我小时候被狗咬过所以害怕嘛！” 其实那一次她们两一起去玩，大概是秋天的时候，那时候田间有些苹果和梨子，周红看着嘴馋。 赵念欣有些心虚：“周红，一会儿来了，我们就跑不了，我看还是算了，要吃我们去买，要不了多少钱。” 赵念欣拿着沉甸甸的苹果，脸上也没有先前的害怕，朝她竖起大拇指：“你是英雄，看出来了，如果你早点出生，那会让雷锋捡了便宜进史册的应该是叫周红。” 周红说的没错，她向来是有自己的规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从来不糊涂。 周红撒腿就跑，赵念欣在后面喊：“等等我呀，别跑。” 后来她没有追上去，倒是狗先她一步上去把她扑倒，她的屁股被狗咬住不放。 她本来也是怕狗，但这种情况下，她毫不犹豫的拿起路边一个根木棍朝着狗脑袋狠狠砸去。 后来她们还常常讲起那段往事，两个苹果代价不小，这也成了她怕狗的原因。 小白根本不搭理她，紧紧贴着波波的裤管，不让他走，波波只好蹲下抱着它。 周红仔细瞧，这只猫还真是可爱，她也过去试着逗它。 “嗯。你去吧！”她和周红走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赵念欣很自然的充当起她的导游，带她去参观画室，看着那些灵动的画，周红也很诧异。 小兔子看见她们，汪汪直叫，周红一只手抓着她的手，指甲都快陷进肉里去了：“念欣，有狗。” “波波到底是什么人，感觉好特别，怪怪的。”周红忍不住再次问道。 “别管这些，反正他不是坏人。” 坐在秋千下，她们仿佛回到了童年，那时候她们都无忧无虑，认定了以后也会这样。 “念欣，要是我们永远长不大就好了。”周红有些伤感道。 过了一会儿，波波在下面喊：“念欣，快下来吃饭了。”打断了她们的回忆。 看着满桌丰富的菜肴，两人又后悔刚才不该先吃饭， 波波热情的招呼她们：“念欣，快来坐上，尝尝我的手艺，一般人还吃不了我的菜。” 赵念欣不打算麻烦他，摇头：“波波，我们刚吃过，吃不下。你自己吃就好了。” 周红向来在美食面前没有抵抗能力，她拉着赵念欣：“那我们就去给别人面子。” 波波自己根本就没有怎么吃饭，他只是偶尔喝两口小酒，菜基本没怎么动，倒是周红吃得很认真。 “谁说不是，我们就是彼此的另一面镜子，从她身上就可以看到我。”赵念欣如实说。 “怎么不一样，我们都差不多大的年纪，以前上一个学校，同样的爱好，甚至喜欢同一个男人。”赵念欣脱口而出。 赵念欣白了他一眼：“你能不能不那么八卦。” 害怕她一会出丑，赵念欣便叮嘱她：“少喝点，一会儿醉了怎么办？” 一阵敲门声打破她们的安静，波波有些疑惑，他自言自语：“今天没有应酬，谁来找我？知道我住房的人不多。” 波波迟疑了下，疑惑的说：“也许，是谁敲错了门，你听现在又没有声音了。” 赵念欣拉着周红：“走，我们上去，他有朋友来了。” 赵念欣暗自抓了她一把：“别在这闹，你要喝酒，提一瓶上去就是了。” 大概见她们已经上去了，波波才将身上的围裙拿下来放在旁边的凳子上。 昨天去重庆就是陪他，晚上临别的时候，两人不是说好过几天联系，这老家伙就等不及了。 门外的人没有回答，波波暗想，这家伙还搞突然袭击，幸好他也没叫其他人，实际上这些年他陪的客人并不多，大抵也就那几个，其实他们也都知道，他周旋在几个男人身上。 他喜欢波波叫他李爷爷，每次他们一起的时候，都不许波波有其他应酬，他只能是他一个人的。连接电话他都会介意，他是那种霸道而有猜忌很重的男人，也许是权位高了担心的问题也就多了。 王局长对他算是有情有义，给他买了房子，还带他认识了不少有地位的朋友。 姓李的客人也来过这儿，他的车子就是他送的，一般来说他都会错开他们的碰面。 彭正东冷冷道：“我就是你爷爷，怎么，人呢？” 彭正东不请自来，他四处打量着客厅每个角落，看见桌子上还摆着三幅碗筷，却不见赵念欣的踪影，他转身道：“赵念欣呢？” 走了？ 他过去抓住他的衣领，态度不友好道：“你最好给我把人交出来，否则我不管你是谁的人，照样收拾你。” 彭正东听不得这样的话，他本来就有一肚子火没地方撒，他居然说他的念欣不喜欢自己了。 波波的鼻子本来原来就有做个垫高手术，平常又有点鼻炎，他这狠狠的一拳，他可吃不消。 波波根本不买账，他冷笑固执道：“有种，你再打啊！你最好打死我，如果你打不死我，说不定我就会抢走她。” 却说楼上的赵念欣和周红，本来以为波波会很快来找她们，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听到下面有的争吵，两人便躲在楼梯过道看过究竟。 “别吵，看他要干什么。” 波波的血流不止，不行，他必须要止血，严重要送医院，不然会出大事。 他摊了摊手，认真的说：“念欣，我来接你回家。” 波波嫣然一笑，看了看彭正东，回头说：“没什么，我挨一顿打，让你看清一个人，是值得的。” 他气得说不出话，脑子嗡嗡作响，不过很快恢复镇定，他把这一切希望寄托在周红身上。 周红刚才也看到他发飙的那一幕，实话说本来以前她就不怎么喜欢他，虽然他有钱，又是高官，可是对念欣怎么样她一清二楚，特别是刚才发疯的样子，她很失望。 波波的血还 “你这坏人，你打坏了我的鼻子，让我以后怎么办？我不活了，我真不活了。” 波波并不打算放过他，他不喜欢他，不喜欢他对赵念欣动粗更不喜欢他打了自己，气呼呼道：“你这是不信任，既然不信任干嘛还要在一起，两个人就是应该信任彼此。” “我的鼻子，是我吃饭的工具，你给我把工具都弄坏了，你拿什么赔？” 波波愣了愣，反应过来：“我不要钱，别以为我除了钱，就什么也不喜欢，我找到了比钱更重要的东西。” 赵念欣没好气的甩开他的手，生气的说：“你走吧！我不会跟你走。” 被赵念欣冷落的他不甘心，他走到周红面前：“对了，你男朋友身体怎么样，还需要钱嘛？” 她声音很小：“不，不需要了。” 两个人几乎同时愣了一下，然后同时转身。 赵念欣实在不愿与他纠缠，转身欲走：“这种问题不需要你提醒，我会带他去医院，不是我们。” 波波捂住自己的鼻子，有些支吾道：“我不去，这会儿去什么医院笑死人了。” 彭正东接着她的话：“嗯，我们都陪你去。” 彭正东的好脾气早已磨掉，他本想对她发火，知道这一次自己要是再动手真就无可挽回，波波偷偷的看他，似乎在幸灾乐祸。 赵念欣抬头看彭正东，他抿着嘴不说话，她的心里不免有些沉重。 她淡淡道：“你走吧！我暂时不想看见你。” 可是—— 于是，现场一瞬间出现大批的吸气声，波波和周红都愣了。 念欣，我不想总是生活在别人的臆测里，不想身边所有人都惦记着你，不想波波总念叨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把自己交给你。 你早晚会是我彭正东的妻子，没什么见不得光的。 可是赵念欣却半眯起眼睛，彭正东看不清她的情绪。 几年后的赵念欣真的不像她以前，总觉得比以前更加冰冷，更加理智，更加让人看不透。 原来是自己太天真了。 随即，他便要离开她。 赵念欣一瞬间竟然愣在那里，任他为所欲为。 可是，彭正东还是不放过她，她微微有些挣扎。脸蛋却红的厉害，这，这回应的也太过了一点吧。 他的眼睛射出寒光，瞬间便放开了她。 声音冰冷的像结了一层冰：“这是什么衣服？跟我回家，不要再闹了。” 抬眼看到了波波，她几乎就僵在那里。 彭正东将赵念欣拥进怀里，客气的说：“波波，周红谢谢你们的照顾，我会找机会感谢你们。 他梨花带雨的看向赵念欣：“念欣，你确定要跟他回去？” 她再怎么固执，却也抵不过心的挣扎，就当自己重色轻友，就当自己背叛友谊一次，以后，她会加倍偿还给波波，只希望他可以理解自己。 他走到赵念欣的面前，轻轻地在她的脸颊上印上一个吻：“小甜心记得永远开心，要快乐，我会祝福你。” 彭正东在她的背后微微皱起了眉头。 波波并没停下来，他朝着楼上走：“念欣，你们都别管我，我想静一静。” 波波停住了脚步，他没有回头，声音冷而坚定：“念欣，我说过我是被无数男人改变，但我也可以因为一个女人改变，只可惜我没有这样的机会，他不是误会，我是真想要过跟你在一起，只是我自己都嫌弃自己，怎么可能看你跟我一起让别人笑话，希望他能善待你，如果他对你不好，我不会放过他。”感情，没想到他对自己还真是复杂感慨。 “波波，对不起，我一直当你是朋友，我和正东会当你是世上最好的朋友。” 周红见状便劝起了赵念欣：“好了，咱们让别人好好休息，他也累了一天，你腿不痛了？” 周红在一旁乐得合不上嘴，她坏笑道：“你们两赶紧办喜宴，我要当伴娘。” 赵念欣被他抱在怀里，所有的怒气全部消了，他的怀抱像婴儿对母亲的怀抱那样，很安详，很安详。 他的怀抱真温暖，她什么也不去想，不用猜想也知道彭正东的脸上什么表情。 来到车前，周红有些不好意思：“那个，那个，正东，天这么晚了你们就回去，我自己打车。” 他轻了轻嗓子，热心道：“周红，不要客气，我先送你回去，这会儿不好打车怎么可能让你一个女孩子打车，念欣你说是不是？” 周红很自然的从后面上车，彭正东正要放她进前面副驾驶的时候赵念欣发话了：“我坐后面，我要跟周红说话。” 赵念欣耍起了小脾气，嘟嘴道：“那能一样吗？她是我从小以前长大的伙伴，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没有犟嘴，和周红手牵手，她现在应该是幸福的，那周红呢，多希望她可以和嘉宇一起。 赵念欣点点头，应承道：“会的，我正好没地方可去，你能收留我是最好的办法。” 周红看了看外面，不着痕迹道：“小生意，一个人忙不过来，想到念欣也是自己最好的姐妹就让她来帮忙。” “市中心，做服装批发生意。” 周红没有多想，爽快的回答：“应该是很早，不过做服装批发很赚钱的，我在北京认识一个女人就是做服装批发赚了不少钱。” 周红似乎早有考虑，她不咸不淡：“我想过平常人不多的时候就我和念欣，如果人多比如周末我就请临时工，那样的话也节约费用。” 知道如今她也大了，再也不像过去那样，不过两个人在一起应该信任和尊重她，波波的话还回荡在耳边，如果没有信任那还在一起干什么，他想用实际行动做给她看，他会信任她。 到周红家门口的时候，赵念欣有些不忍心，她幸福了，而她还孤身一人，不知道该不该将她回来的消息告诉何嘉宇，让他也努力。 回去的路上彭正东见她愁眉苦脸，便关心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你们做生意遇到了麻烦，如果需要钱，你招呼一声。” 彭正东笑笑，开心的说：“这有什么可以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相信周红自己能解决，她不是那种听任别人意见的人，她有自己的主见，你的决定左右不了她。” 她没好气道：“不许你这样说周红。” 她白了他一眼：“你什么都知道完了，你是彭半仙吗？” 他一手搭在她肩上，认真道：“念欣，以后不要离开我，我们不要再闹了，我没有精力和你折腾，我老了，只想要睡觉的时候可以抱着你，醒来的时候可以看到你，心情好的时候可以看见你，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可以看到你。” 快乐是短暂的，他只要想到母亲不久可能就会离开自己，他心情就特别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