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打听这辈子就没见过银行流水这么正规的东西,接过来横看竖看半天,说:“让我查?你开玩笑的吧?”
“不开玩笑。”秦黎说,“他没给我结尾款就跑了。”
包打听盯着那斗篷底下露出来的双月亮般的眼睛,忽然咧嘴一笑,随手拿了根筷子往前伸去一挑,被秦黎眼疾手快躲过。
“你……”
“你是弟弟吧?这么不懂规矩。”包打听笑得更暧昧了,“刚刚那一下,要是你哥早把我手拧断了。你哥呢?真死了啊?啧啧可惜……啊!”
一块板砖从斗篷底下飞出来,快准狠地砸在了他的脑门上。
oga单手一撑翻出摊位,像只轻盈的蝙蝠窜了出去,斗篷被桌板上的木刺勾了一下,滑落下来,露出包裹在里面的银发。
昏暗的地下黑市刹那出现一抹亮色。
“……血月?那是两年前失踪的血月?!”
“操,他不是死了吗?”
“前两天黑老板还在找他,这小子哪儿来的狗胆??”
秦黎充耳不闻,瞄准早就看好的逃跑路线一路飞奔。
倒没觉得有多害怕,只是有些遗憾没能帮上陆边叙的忙,觉得包打听也不过如此,连个人都查不到,和哥说的不一样。
一路上秦黎没有遭到任何阻拦,甚至还有人连滚带爬地让到一旁,生怕让慢了。
直到被砸得头破血流的包打听爬起来,嚷嚷一句:“他不是血月!a了个巴子的,你们这帮狗崽子眼瞎啊?!那只是个oga!”
“……oga?”
“这小东西什么来头?怎么和血月长得一模一样?”
“管他的!oga正好!老子早想尝尝血月的滋味了,那小子的脸漂亮得根本不像alpha……愣着干嘛!帮把手啊!见者有份哈哈!”
“要不要通知黑老板,给咱们发点钱?”
“通知个屁!这么多人,那抠门老鬼能发几个钱?赶紧的先抓住他!”
oga逃跑变得困难起来。
越来越多人冲出来,竭力伸着粗粝肮脏的手,想抓住那轮轻盈的银月。
秦黎磕磕绊绊地往前冲。
以前流浪的时候经常被混混围堵,也斗殴杀人过,但今天不一样,板砖拍断了,随身的水果刀也卷了刃,血流到手心里,滑溜溜的抓不住刀柄。
越来越的手抓在身上,斗篷被扯了下来,腿被划伤,他终于跑不动了,摔倒在地上,后颈的腺体保护贴被撕了下来,有人发出啧啧的惊叹,还有人去扯他的裤子。
秦黎往前一扑,撞倒了摆满瓶瓶罐罐的摊位,在一片混乱中随手捡了块碎瓷往对方脸上扎去,好像扎中了眼睛,那人惨叫一声爬开了。
“都滚开!”oga很凶地说。
“哟,兔崽子还挺凶。”有人掐住他的脸,轻挑地捏了捏,“真漂亮,等会儿就哭成一包水了。”
秦黎啐了他一口,又捡了块碎瓷,被其他人早有防备地打落,齐心协力将oga往角落拖去,还有人捂住了他的嘴。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隐隐有着疤痕的手从斜刺里伸过来,扣住那只捂着oga的嘴的手腕,不轻不重地一拧——
“咔”,轻松得仿佛在拧面条。
“啊啊啊啊啊啊啊——!!!哪个龟儿子活腻了!我——”那人愤然回头,随着颈骨一声脆响,剩下的话直接断在了嗓眼里。
“你说谁活腻了?”银发的煞神拎着断了气的尸体,血染红了垂落的长发梢,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骇人的猩红。
冷淡的视线仿佛掺了刀刃,往周围一扫,所有人都自觉退开,包打听更是溜得影子都没了。
oga有点发晕地躺在地上,半晌,才小声地不确定地说:“哥?”
“胆子真够大的。”秦游扔开尸体,把人拉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腺体保护贴撕开,轻轻地贴在弟弟的后脖子上,又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擦伤,“走,回去了。”
虽然语气不重,但秦黎知道哥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生气。
他垂着脑袋跟在后面,走了两步,忽然想起来,赶紧告状:“哥,那个包打听……”
“见风使舵的墙头草,知道我没死,过两天他就得夹着尾巴上门来讨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