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时桉反问她:“你呢?你想在哪儿?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总不能每一次都按照我的喜好吧?”“我好像,没有特别向往的地方。”简涔予倒不是敷衍,而是她的性格让她对很多事情都很淡漠,能让她在意的人和事不多,桑时桉算一个,对抗癌药物的研究也算一个。“那就慢慢想。”桑时桉看了眼教堂里宣誓完新走出来的一对情侣,突然起了念头,“简涔予,你要不要跟我接个吻?”简涔予:“现在吗?”桑时桉动了动手指,感受到那枚戒圈擦过指缝的金属凉意,说:“是啊,一想到待会从里面出来,我就是已婚人士,以后就得开始过三八妇女节,我就、就有点紧张。”“你要是喜欢,以后我陪你过六一、过五四。”简涔予倾身向前,吻在桑时桉的唇上。唇瓣相贴,两人吻得很慢很缱绻,教堂周围淡淡的松木香和两人身上干净清冽的香水味混合在一起,桑时桉主动揽上简涔予的肩膀。纠缠、深入、交融。像是含了蜜糖,丝丝甜味在唇齿间弥漫开,在日光收尽的最后一刻,时间好似终止,爱意翻腾。等了足足一个小时,终于轮到了她们进行宣誓。牧师友好地为她们做了一个祈福的动作,捧起神圣的经书,举行一场古老而又神圣的仪式。“We are gathered here today in the sight of God,To join together Sang Shian and Jian Cenyu in holy marriage.”第一句宣誓词出现在耳畔时,桑时桉的记忆回到了和简涔予相识的第一天。十二年前,桑时樾出国留学,她坐在花园的秋千里闷闷不乐,听到前院传来的笑语欢声。“简家老爷子一直都是个拎不清的,就让涔予放学后来我们家吧。”任黎年轻时的声音更加干练,却又不失温婉。“那就麻烦你了。涔予,叫人。”“任姨。”从那天开始,桑时桉每天晚上多了一个姐姐。连学校里的好朋友都吸引不了她,桑时桉开始盼望放学,盼望被那个跟明星似的漂亮姐姐喊一声:桉桉。但漂亮姐姐就像个冰雪美人,从来不会跟她多说话,即便她爸爸妈妈都很热情,漂亮姐姐也依旧是那样的态度。她妈妈告诉她,漂亮姐姐的爸爸工作很忙,妈妈又身体不好出国修养,之前寄宿在亲戚家时受过不少冷待,所以漂亮姐姐的性格从小就这样,让她不要去打扰。但桑时桉又这么能忍住呢?在一个周末,她从零食柜里翻出最喜欢的那颗棒棒糖,悄悄敲响了漂亮姐姐的门,房门打开,她热情的把棒棒糖递上去,软声软气的说:“涔予姐姐,请你吃糖——”简涔予眉心微蹙,半蹲下身,说:“我不喜欢吃糖。”因为桑家的背景,桑时桉从小到大几乎没有被来家里的人拒绝过,要换成之前,她可能会直接生气的离开,但一想到妈妈跟她说过的有关漂亮姐姐被亲戚欺负的遭遇,桑时桉就觉得她好可怜。于是又小心翼翼的抓上简涔予的袖子,轻轻摇了两下:“是不是妈妈也不准你吃糖啊?没关系的,这个是我偷偷藏起来的,没有人会知道。”简涔予微微一怔,问:“那你为什么要给我?”桑时桉圆嘟嘟的脸上布满了腼腆:“我想跟漂亮姐姐做朋友,以后我有的东西,都分给你一份。”“……To always trust in each other and continually work to be worthy of each other's trust.”终于,她拥有了一个姐姐,也拥有了一个朋友。“涔予姐姐,这是我妈妈送我的十岁生日礼物,你喜不喜欢,我送你啊?”“涔予姐姐,环球影城这周末要营业了,我求着妈妈拿来了体验票,你陪我一块去好不好?”“涔予姐姐,这些题好难啊,你一定要燕大吗?那我是不是也一定要考上一中才行?”“涔予姐姐——”一朝朝一暮暮,在许多年后,记忆依旧鲜明如初。“……To be open and honest with one another,even when it is difficu.”记忆的碎片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快到简涔予从她的生活中消失,快到简涔予又重新出现在她的世界里。牧师的宣誓词越来越快,一句句虔诚的致辞,一段段深刻的过往。“……Will you love together,ang be faithful to together as long as you both shall live?”在记忆沿着时间线回归现实之时,她听到简涔予在她耳边落下虔诚的誓言。“I will.”她终于能把年少的心愿永远的留在身边,直到永恒。桑时桉迎上简涔予柔和的目光,用余生许下最为真挚的誓言:“I will.”(正文完)第92章大四的生活比桑时桉想象中的更加忙碌。学校里已经结束了课程, 本以为只要完成两边的论文就能等着毕业证书从天而降,桑时桉就被忙碌的实习压垮了腰。投行工作不仅仅需要丰富的专业知识,还需要出色的人际交往, 在国外也不能幸免。尤其从史密斯夫人那里拿下一桩足以凑够业绩升职的大单后, 桑时桉直接飞往澳大利亚, 见到简涔予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她:“我看起来很有好女儿的面相吗?”简涔予不明白:“好女儿是指?”“之前我那个当商会会长的小姨叶瑾岁,想让我过继给她当女儿, 结果你猜怎么着,那个史密斯夫人最近频繁约我, 打的竟然也是这个主意!之前虞卿辞还调侃我,说史密斯女士可能看上我了, 搞得我最近都不敢化妆,连衬衫都扣得严严实实的,结果史密斯竟然要我认她做妈妈,说以后我就是她遗产的继承人!”桑时桉憋了整整一路, 看到简涔予连口气都不喘,噼里啪啦一口气说了好久, 喘得不行。简涔予轻拍桑时桉的背帮她顺气, 笑着说:“可有些人就喜欢那种衬衫扣得严严实实的人。”桑时桉转头瞪简涔予:“这是重点吗?”她渴得不行,就近买了瓶水喝了小半, 才又有力气跟简涔予强调:“重点是史密斯想认我做女儿, 这合理吗?合理吗?”“我明白你的意思。”简涔予忍着笑, 说, “你之前不是很羡慕她上了福布斯富豪榜吗?这并不是件坏事。”“那也不吃嗟来之食。”桑时桉每回接触史密斯, 看着她那一身贵族的礼仪派头,就觉得不是同个世界的人。她笑嘻嘻的凑到简涔予耳边,咬上去:“我只吃你。”简涔予的手伸过去, 搂了下桑时桉的背,推着她往机场外走:“这个可以等回家再吃。”开车回家时,简涔予告诉了桑时桉一个极其意外的消息:“我爸爸也过来了。”桑时桉立刻端正坐好:“简叔叔来了?”她跟简涔予领证的事已经告诉了家里人,但她们称呼对方父母还是以之前的称呼。这么多年叫习惯了,没必要特意改口。这两年桑时桉也来过澳洲很多趟,跟简涔予的妈妈早就没了关系改变后的尴尬,但她跟简知桓接触不多,加上这是桑时桉跟简涔予在美国登记结婚后第一次见家长,突然就怂了:“我去酒店住两天吧,你就说我找朋友玩去了,等你爸爸回国了我再去你家。”“爸爸这段时间都会留在澳洲。”简涔予忽然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桑时桉好奇:“什么事?”等桑时桉把好奇的脑袋探过去,简涔予揉了下她的脑袋,才缓缓说:“简氏用了近两年的时间整改模式,如今过半产能皆是为医保服务。我爸爸年纪也大了,打算放权给职业经理人打理公司。”简氏不像盛宇那样需要有一个能察觉到敏锐商机的CEO,药企的变动相对较小,一套成熟的管理模式下,对CEO的考验也相对较少。桑时桉虽然早就有所猜测,但听到简氏真这么开始实施时,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简氏的业务就算再稳定,市值好歹上千亿,就这么交给外人打理,你们真能放心啊?”简涔予看起来十分为难:“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我有心无力,我爸爸年纪摆在那儿,总不能拦着他不给退休吧?”这么一想,好像确实没有别的办法了。聊起这个,桑时桉关心起简氏的运作:“你们找的经理人怎么样?简叔叔这次来澳洲,是故意放权给她,用作考验的吧?”简涔予中肯的说:“嗯,是这样。之前我爸爸在公司时,那人的表现并没有特别达到预期,我们就觉得,可能是因为有我爸爸在公司盯着,她施展不开,所以特意让我爸爸来了澳洲。”桑时桉安慰简涔予:“国内这样的需求并不多,所以职业经理人的数量也较少,总归简叔叔身体还硬朗,还能再撑上几年,这个不行就换下一个呗。”简涔予也赞同桑时桉的说法,宾利穿过大片的薰衣草田,空气中都是安神的味道。她把话题重新引回来:“我觉得你还是好好想想,待会我爸爸妈妈要是问起我们领证的事,你该怎么回答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