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祈喝了小半杯。
酸酸甜甜的,带着石榴特有的清香,挺开胃。
裴砚初端着他的那杯也不喝,巴巴地问:“好喝吗?”
闻祈鸦羽似的黑睫轻掀,看向他,柔软的唇染上石榴汁,泛着湿润的玫红水光,更显得色泽靡艳,张了口,想问他手里不是有一杯吗。
但视线掠过裴砚初手指上的创口贴,话到了嘴边,转而道:“很好喝,谢谢。”
裴砚初笑起来:“喜欢就好。”
小狗见他俩都在喝石榴汁,馋得流口水,一会儿扒拉这个,一会儿刨刨那个,嘤嘤呜呜的,急得快说话了。
裴砚初问:“元宝能喝石榴汁吗?”
闻祈应:“能喝一点。”
裴砚初回厨房拿了一个小盘子,倒了一层浅浅的底,刚放下,小狗就凑过来埋头呼噜呼噜地舔,嘴巴都染红了一圈。
闻祈等元宝喝完后,叫它过来,抱进怀里,抽了张纸巾帮小狗擦嘴。
小狗乖乖坐他腿上,任由闻祈动作,尾巴摇啊摇。
裴砚初稀奇道:“元宝好听话。”
“因为小狗笨笨的,思维很简单,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听谁的话。”
闻祈望了裴砚初一眼,道:“元宝挺喜欢你的。”
“是吗?”裴砚初有点惊讶。
闻祈的语气和缓:“他愿意跟你出去散步,中午还坐在你的背上陪你玩。”
元宝性子粘人爱撒娇,对别人的善意恶意更为敏感。
当初那几个来家里应聘的男保姆刚开始表现得很友善,小狗躲在他身后不肯出来,哼哼唧唧不愿意和他们亲近。
过了不到一周,那几个保姆就被他抓住现行——不是狗粮配餐的分量随意地超多减少,就是漏放水果片或者鱼油之类的胶囊。
摆明了不上心。
裴砚初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但对着小狗意外的有耐心。
“等等。”裴砚初思索两秒,“元宝给我增加负重,是在陪我玩?我以为我是在陪他玩。”
闻祈的唇角微微扬起弧度,笑意一闪而过:“当然是元宝陪你玩了,不然直接拿你当跳板练习跨栏,不是这么简单坐在你背上。”
裴砚初低下头,和小狗对视,小狗傻乎乎地在笑。
“毕竟我是砚宝它是元宝。”裴砚初正色道,“它可能把我当成了异父异母的好兄弟。”
闻祈刚张了口,还没说话,裴砚初赶紧接下一句:“好兄弟也没有一起绝育的!”
显然对某句话有着巨大的阴影。
闻祈突然唤了声:“砚宝。”
语调很轻,似雨滴打在竹尖的声响,啪嗒敲在心口上。
裴砚初脑子都空了,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闻祈勾勾手指,裴砚初身体比思维还快,立刻听话地凑了过来,视线直溜溜地盯着他。